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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玥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灵月潭里呆了多长时间,偶尔抬头看着夜空中那轮盈亏间不断变化的月亮,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总之她的时间被定格在那一瞬间。虽然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是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局势的紧张,自从自己将赤玉的秘密告诉墨偃君后她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一切都会结束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自己……
这么长时间有时她还是可以隐隐感到疼痛,虽然伤口没有像预料中愈合,至少没有在继续扩大,否则她也无法活到现在。
这一夜玥曦趁着月色第一次走出灵月潭,徐徐吹来的清凉的晚风将玥曦的衣裳飒飒吹起,抬手拢了拢被吹散的发丝,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不过这种程度她还是可以忍受,一手捂着胸口漫步在皎洁的月色下。
广灵峰间四五道人影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远处泠泠的流水声在山间回荡,他们的隐约声音隐约可闻。
“……天界调集四十万天兵围剿玄虚可见此次天君已决意诛杀赤玉,不过这么长的时间已有近一半兵力折损可是却并未危及赤玉一分一毫。”白央君冷静地将最近的状况分析给大家听。
凤兮君听后也是一脸沉色,“长此下去对天界必然不利,但是听说玄虚内有赤玉的致命弱点,否则天君也不会决意用兵至此。”
“哼!”青咸闻言后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几个儿子因为赤玉丧命那老头儿哪肯这般卖力?”
白央君摇头笑了笑:“话虽如此……毕竟……鸣和公主她怎么样?”
凤兮君看向青咸见他脸上的担忧说道:“得知折渊上仙的死讯后棠儿为此十分自责,上次昆仑一役后棠儿受了重伤,现在她在北海龙妃那里养伤。”
“如果当初我没请来折渊上仙就好了,否则棠儿也不会受伤。”
“青咸你也无须为此事自责,毕竟许多事不是我们所能预料,这样的事终究没有人愿意发生。”
紫宸仙君抬头看了看夜空开口说道:“当时如果没有大家帮忙恐怕昆仑就要被那些魔兽摧毁,毕竟它们是冲着师父而来。”
白央君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同样感到心有余悸,倘若当时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昆仑也会毁于一旦,“那些是从魔界血池中逃出来的上古魔兽,当初它们就一直觊觎仙尊的仙力,因为有曦儿才没有得逞,现在得知仙尊身负重伤后才一致蜂拥于昆仑。”
“如果不是因为师父的伤势未痊愈也不会任它们这般放肆,甚至还要连及师父拼命保护结界以致伤势恶化……”
“恐怕这也是赤玉的阴谋!”白央君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毕竟放眼三界赤玉最为悸惮的就是仙尊,更何况现在玄虚被天兵包围,无论怎样对他都是十分不利!”
“那我们要怎么办?墨偃君不必多说现在仙尊和棠儿也受了伤,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想到凤棠的伤青咸显得焦躁不安,此刻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对付赤玉,而是想尽快赶到凤棠身边。
凤兮君拍了拍青咸的肩膀安抚他:“青咸你也不要着急,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只有赤玉消失,大家才不会有危险!”
青咸心不在焉地应声着,不知道是否把凤兮君的话真正听进。
凤兮君的那句话令白央君想到了玥曦,如果赤玉真的消失了曦儿她恐怕也会一起消失。虽然她当初那么肯定地告诉自己,她不会死。但是她身上的伤势就已经对她构成致命威胁,在灵月潭中已经疗养这么久虽然没有伤口没有扩大,可是却并没有一点要愈合的意思。即便是青丘圣地灵月潭,一直躲在那里修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现在赤玉还没死,如果他死了恐怕曦儿也会立刻消失。
难道要把曦儿交给赤玉?
这个想法刚刚在白央君脑海中出现立即被他否决,就算曦儿她真的支持不下去他也不会这么做。趁着现在这段时间,他一定要找到可以救曦儿的办法。
广灵峰下玥曦驻足在一条河水前,几声清脆的叮咚声悄然响起,水中原本游来游去的仙鲤纷纷朝着岸边游近,几滴红色的血珠坠落到水中,转眼消逝在奔腾不息的河水中。“咚”的一声岸边的几棵桃树应声轰然倒入河中,无数的粉色花瓣漫天飞舞,有的飘落在河中央随同河水消失不见,看着被激起大片的水花玥曦不闪不避衣衫尽数被淋湿。伸出右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看着河中的仙鲤淡淡地说:“是吗?他受伤了?”而眼中分明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怎么了白央君?”见白央君忽然转身看向山脚凤兮君不解地问。
“曦儿?”白央君有些不太肯定,可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河流他忽然叫了一声“不好”立即朝着广灵峰飞身而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赤玉来了?”青咸见白央君匆匆离开以为青丘出了什么大事。
紫宸仙君距离白央君最近所以他也听到了玥曦的名字,一定是玥曦出了什么事,对青咸说:“不是赤玉,应该是玥曦公主。”
“玥曦公主?”凤兮君一听是玥曦也立即追上白央君。
一见到草地上的一大滩鲜血白央君心里一沉,在一看到站在河水中的玥曦,她的白色衣裳已经被染上红色鲜血,面色苍白被淋湿的头发交缠在一起看上去狼狈不堪。白央君快步走来,顾不上打出结界跳下河水上前将摇摇欲坠的玥曦抱在怀里,第一次他的脸上没有温柔的浅笑十分着急地晃着玥曦的身体:“曦儿!你怎么能随意离开灵月潭?你简直是太胡来了!”
玥曦靠在白央君的胸前轻轻抬起头问他:“如果我没有离开灵月潭又怎么会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白央这些事你都没有告诉我。”
白央君顿时哑然,红色的血液不断从胸前溢出,可是玥曦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好像受伤的并不是她,白央君见此察觉到事情的严重问玥曦:“你感觉怎么样曦儿?痛不痛?”
玥曦的目光飘忽不定地看着前方的一点说:“痛不痛已经不重要了,只可惜我却没能等到最后。
“不会的!”白央君脸上出现惊慌,抬起手就要为玥曦疗伤。
“不用了。”玥曦收回目光轻轻闭上眼制止白央君,“我感觉到伤口已经裂开到心脏的位置,白央,我恐怕不行了。”
“曦儿……”
“真不甘心,只差一点点,如果能再坚持几天……”玥曦睁开眼墨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失落,“最后的心愿还是没能实现。”慢慢转过头玥曦对白央君认真地说:“白央,你知道吗?这一世我帮了那么多的人,我以为上天会因此宽恕我的罪行,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到头来一切终究是我的奢望。”几串泪珠从玥曦眼中流出滴落到河水中,“这样的结局我真不甘心,上一世我就是这样不甘心死去,没想到现在也一样。白央,你说下一次我还会不会再次重生?”不待白央君回应玥曦闭上眼自嘲笑了笑:“还是不必了,我的出现会令你们很苦恼,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玥曦公主!”凤兮君看到白央君抱着一身鲜血的玥曦脸色骤然一变,朝着他们就要跑过去。白央君突然制止凤兮君:“你不要过来!”凤兮君的动作一僵,看着白央君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先不要过来!”白央君重复着这句话,凤兮君你并不是曦儿所要等的那个人,曦儿她是那么渴望他的到来,可是此刻他却不会出现,所以你不能过来,不要让曦儿带着失望永远离开。
白央君抱紧怀里的玥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后面出现的几道人影,他们都不是曦儿所要等的人,你们都不是……
“对不起曦儿,对不起!”
虽然视线被白央君挡住可是玥曦却知道岸上的那些人,都是她所熟悉的,可是却始终没有他,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最后一面终究不得相见,“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失落,白央你变了好多……”
“曦儿……”
“知道吗?”玥曦忽然对白央君说:“其实我见过母妃,那次昆仑镜穿越时空我回到了青丘,遇到了母妃,母妃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像哥哥这样温暖……”白央君诧异地看着玥曦,不知是因为她遇到了母妃还是第一次开口见他哥哥。
玥曦的唇角扬起淡淡的浅笑继续说:“……还遇到了好多人,年幼的青咸,还有凤棠,可是却没有人记得我……哥,你知道吗?我还遇到了褚清言,当时被他救下的人其实是我,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却变成了她?为什么?”
“仙尊在昆仑吗?”看不到玥曦可是看白央君的背影不难猜到玥曦此刻的状况并不乐观,青咸忽然想到什么问紫宸仙君。
紫宸仙君抬头看向夜空,“已经通知了师父。”一直围在他身边的白色蝴蝶竟然不见了踪影。
凤兮君身体一僵,原来她在等的竟然是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