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标本师工会之中悬挂的都是琳琅满目的精品标本,有武器、植物、妖精、甚至是人类,灵兽等等应有尽有,各种标本悬挂在墙上,伫立在地上,栩栩如生。一眼看去,几乎难以察觉出是生是死。
而在工会大厅的尽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站立有一个头惊世骇俗的怪物!那怪物呲牙咧嘴面向跪在地上的伊枝蔓,口齿间发黄的牙垢似乎还在散发出嗜血的腥味,怪物全身上下都是粗糙又如钢针一般尖锐的毛发,身材巨大,最少也有两米长!一看就是一头凶猛又速度矫捷的灵兽!而这头灵兽标本,正是伊枝蔓盗走的,如今却又回到了这里。
桌旁,正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人,他脸上稍有褶皱,头发却已经全白,年纪虽然很大,但却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此人应该就是紫阶锻造大师纳兰晔无疑!
跪在他面前的伊枝蔓早已经换去了夜行衣,此时身穿一席紫纱衣,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大半个脸,仅仅露出的小下半边小脸上还粘着几根发丝,显得狼狈不堪。
金海先前已经见过她,早上被玄阳带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狼狈,显然又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疯,才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听到开门声,伊枝蔓消瘦的脊背颤抖了一下,似乎意识到是谁进来了,却硬是不抬头看师傅一眼,低着头也不说话。
纳兰晔睁开眼,向玄阳点点头。
玄阳坐到那张桌子另外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伊枝蔓,道:“大师,我将她交给你处置,你无须顾虑我。”
“师傅——”
伊枝蔓忽然抬起头看着玄阳,泪汪汪的大眼睛之中全都是伤心欲绝的光芒,对于站在玄阳身后的江一童却视而不见。她出自于一番好心,知道师傅喜欢这件标本,为了师傅高兴才大着胆子来盗取!可师傅居然不领情,还这么对待自己,让自己以后怎么做人?一想到师傅跟自己嬉闹时候和蔼可亲的模样,与现在相比可说是判若两人,伊枝蔓不断流泪,却不知道怎么跟这个陌生的师傅讲话了。
而江一童则站在玄阳深吸细细打量着她,昨晚只是轻轻一瞥,已认定这伊枝蔓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今天仔细端详端详,才觉得绝对不能仅仅用美人二字来形容她!
俏丽的小鼻子,因为受尽委屈而微微苍白的小嘴儿,隐隐可见那一排整齐又干净的牙齿。双眼哭的有些红肿,可却遮掩不住她的可爱俊俏,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实在是灵动,小屁股也圆挺,说是绝世红颜也不为过。
“门主,既然枝蔓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又没有什么损失,我看就,就罚她面壁七天…哦不,十天!不准与人说话,不准随便离开,她这个性子,就算是很大的惩罚了。”
纳兰晔声音虽然不大,但平和的腔调在伊枝蔓听来简直如同天籁一般。
伊枝蔓心知肚明,大师显然是顾虑在自己师傅的面子上,可自己与大师也有过很多次接触,这位和蔼的长者也对自己喜欢的紧!只要他不追究,师傅难不成还狠下心来要教训自己?
“不行。”
玄阳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伊枝蔓,道:“这件标本是大师的得意之作,价值非同寻常,居然被他盗取!倘若有什么闪失,这丫头能赔得起么?就算没有闪失,以这丫头的性子,做事不考虑后果,以后也要吃亏!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师傅——”
伊枝蔓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喊道:“大师都说轻饶我啦!你是我师父怎么不让着我点呐?呜呜呜,人家不都是因为你喜欢才来偷的嘛,不仅不领情,好对人家那么凶!呜呜呜,现在大师都不责怪我了,你还要教训我,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啦?我改还不行,你非要让我受罪才喜欢吗?”
“跪下。”玄阳盯着伊枝蔓。
“师傅…”
伊枝蔓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见师父确实生气了,又乖乖跪在地上,却还是满心不服气。
“并不是这一件事。吕家少爷死在你手里,你还要狡辩么?你的剑都被人家夺了去,现在你说人家诬陷你,谁信?”
江一童赶紧闭目养神,权当自己听不见。
他可不想这时候出来认罪,自己连炎天宗的正式弟子都不算,要是承担了罪行,谁知道要怎么责罚?
就算将自己逐出师门,可上古女皇还在炎天宗呢!自己怎么也得去将那【炎天剑诀】学到手才好。
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师傅,我跟您说过,我遇到的是两个人,我杀死了一个,另一个听到我报出名头,就跑掉了。他拿走了我的宝剑,谁知道人家走了之后他又会回去将宝剑刺在那什么吕家少爷的身上嘛!要是被我抓到那个家伙,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要挖出他的心脏塞到他的嘴巴里,然后噎死他!哼!”
江一童吞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丫头还真是有创意…
不过自己心脏不跳,不呼吸也不打紧,你就算挖出心脏来塞到我的嘴巴里,我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的…
“没错了,你杀死的那个,就是吕家少爷!吕献天!”
玄阳真被这个丫头气坏了,话都到了这份上,居然仍旧不知悔改!
“我先前刺了他一剑,打烂了他的半边身子,他并没有死的!可谁知道另外一个家伙跑掉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师傅,我只是路过,他们非要来抓住我,要是不反抗,现在您早就见不到我了。”
伊枝蔓想起那个没见到面的家伙,不仅说自己出去偷汉子,还摸自己屁股,还褪自己的衣服,还把手伸进去了…
那家伙的手冰凉,就跟死人一样。
可这事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
“其他不管,既然吕献天是你杀的,那就对了!你说吕献天先来对付的你,不管对与不对,既然是我炎天宗说出来,他吕家也不敢反抗,可日后我们炎天宗在华严城的生意一定要受到影响!此事因你而起,我要惩罚你,你服不服?”
玄阳此言一出,伊枝蔓顿时哑口无言,虽然着急着想为自己辩解,可想来想去自己实在是一点理由都没有,只好点点头。
“徒儿知道错了,任凭师傅处罚,绝无怨言。”
“哼。”
玄阳起身要离开,忽然转身道:“一童,你跟我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江一童身上,江一童想到昨晚说话的时候没改变声音,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跟这丫头碰到。
此时自己答应,万一被她听出来怎么办?
一想到这丫头做事不顾后果,万一要跟自己同归于尽,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被她偷袭的话兴许还真的得手了。
江一童索性一言不发,跟着玄阳向外走去。
众人见他不知礼仪,都愤慨不已,那青阳更甚,几乎就要当众出言提醒,却被站在他一旁的青峰拉住。
江一童心想,就算给自己带上一顶不知礼仪的帽子,也绝对不能让这丫头听出自己的声音。
他好奇玄阳叫自己出去是为何事,便快步跟上玄阳,与他一同走了出去。
房中,伊枝蔓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问道:“青阳师兄,那小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