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年7月11日晚上地点:某饭馆内
“诶,来了来了。”老板慌慌张张地跑到雷震面前。“先生,您几位?”
“就我自己。”雷震环视了一下店里的情况继续说道:“老板,你这生意挺红火的呀。”
“哎呦,这不是赶上饭点了吗?”老板笑呵呵的将雷震请到了里面,“你看,外面已经没座了。要不,你一个人在这里凑合凑合?”
望着小方桌,雷震点点头:“行,就这吧。”
“好嘞!”老板连忙擦干净桌子问道:“先生,你想吃点什么?”
雷震微微一笑:“我听我朋友老张说,你这的狐狸肉不错。”
“老张,哪个老张?”
“就是送海鲜的那个张航亮啊。”
老板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嘶,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哦?是吗?”雷震故作惊讶:“我怎么没听说,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哎,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呀...”
老板的一席话,让雷震心中猛然一震。“你确定他说回家抱老婆?”
“那还有假,我还跟他开玩笑来着。怎么,他老婆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雷震翻开菜单点了一盘狐狸肉,“老板,你这儿卖狐狸肉合法吗?”
“您放心,我这儿什么证都有,保证没问题。你就放心吃吧,昂。”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喊:“老板,结账。”
“诶,来喽。”老板转过头又对雷震说:“您稍等,马上就给您上菜。”
等吃完饭,雷震将剩下的肉打包回家。来到家里,他将肉放进冰箱,迅速地脱掉外衣,准备洗澡睡觉。
就在雷震站在镜子前,擦拭自己头发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有人。
“谁?”雷震猛然转过身来,望着那个人他愣住了。
对方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她的双眼已经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干瘪裂开的嘴唇,还不停地滴着鲜血。她一言不发的,正抬着头望着雷震。
雷震颤抖着双唇,低头望向了她手中领着的孩子。只见孩子的表情呆滞,眼睛全是黑眼球。他脸上的尸斑星星点点,两片嘴唇又肿又紫,手指已经全部变成了酱紫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雷震赶忙转过身来,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他抬起头望着镜子,看见女人还在自己身后。抓过毛巾擦了一下,他转身从母子二人身边走了过去。
来到客厅,雷震拿起手机坐在沙发上,拨通了艾琳的电话。
“喂,我是雷震。”
—“雷震啊,怎么,又有事情求我啦?”
“我又看到她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就在我身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冷静下来听说我。既然你知道她只是你的幻觉,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你把以前的那些药拿出来,吃完药以后赶紧去睡觉。如果明天一早幻觉还没消失,你立刻联系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好吧,我试试。”接着,雷震挂断了电话。当他服下药以后,看了那对母子一眼,便转身回到了卧室。
雷震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在药力的驱使下,他渐渐地熟睡过去。不一会,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断断续续的,从他口中发出一声声呓语。
也不知道雷震到底梦到了什么,当他大声喊出:“梦华,梦华,梦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雷震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瞪着面前的那对母子彼此对视了半天。过了一会,闹钟突然响了。他一把按下闹钟,随后起床准备上班。
从母子身边走过,雷震假装不在意他们。他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抓起钥匙来到了车上。
坐在车上,雷震望着后视镜中的那对母子,气急败坏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摔门而去。当他走出停车场时,又回过头望了一眼,看见那对母子正站在自己的车旁。
雷震用手搓了搓脸颊,接着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侯明。你来接我一下,我的车坏了。”
挂断电话,雷震快步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他买了一杯鲜奶,坐在了路旁的长椅上。
不一会,侯明按着喇叭在路边喊道:“雷队!”
雷震将奶杯扔进垃圾桶里,随后上了侯明的车,两个人驾车向单位驶去。
“雷队,你车怎么突然坏了。”
雷震摸了摸鼻子:“咳咳,可能是昨晚上忘关大灯,把电放完了吧。”
“哦。对了,雷队。提供李天乐香烟的那个人,我们实在是查不下去了。可能对方是有意躲避调查,我们根本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望着后视镜中的那对母子,雷震闭上眼睛躺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那件事你先放一放。回头,你去查一下肖华和张航亮,看看他们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对了,致幻剂的事,你派人再跟进一下。”
“是。”
来到单位,雷震回到办公室继续整理着资料。等他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看了一眼手表,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去吃点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
雷震抬头看了一眼那对母子,喊了一声:“请进。”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不由得喊出一个名字:“艾琳?”
“嗨,雷大队长,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大餐啊。”
雷震连忙上前接过了艾琳的行李,随手关上了门。“你怎么来了?”
艾琳取下墨镜:“怎么,不欢迎我吗?”
放好行李,雷震笑了笑:“瞧你说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国。”
艾琳四处观瞧着,坐在了沙发上。“还不是因为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雷震叹了一口气,将昨晚的情形,详细地告诉了艾琳。等他把话说完,将一杯水放在了艾琳面前。
“之前,你没有任何征兆吗?比如说,做噩梦什么的。”
雷震摇了摇头:“没有,之前一直好好的。昨天晚上吃完饭回到家,她就突然的出现了。”
艾琳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你都吃了什么?”
“狐狸肉。”
“what?”艾琳瞪大了双眼看着雷震。“你倒是什么都敢吃呀。”
雷震眉头一皱:“难道是因为它的关系?”
“我想,应该不会。”说到这儿,艾琳突然停止了笑容:“雷震,致幻剂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致幻剂的事?”
面对雷震的质问,艾琳轻轻扬起下巴:“你忘了,是谁把宋珏介绍给你的。”
“呵呵,好吧。案件还在调查当中,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我听宋珏说,现在还无法证明,致幻剂是否对特殊人群有影响。”艾琳话锋一转:“如果,狐狸肉里也有致幻剂呢?”
雷震突然愣住了:“走,我们出去一趟。”
随后,雷震带着艾琳来到小饭馆。打包好狐狸肉,他们连忙打车,来到研究所找到了宋珏。在宋珏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地拿到了检验报告。
报告中显示,狐狸肉中确实含有少量的致幻剂,其成分和香烟里检测出的致幻剂一模一样。
艾琳将检验报告交到雷震手中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报告,雷震一筹莫展:“如果上报这件事,恐怕我会被停职派去接受治疗。如果不上报立案,我又无法开展调查工作。哎!”
艾琳拍了拍雷震的后背说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这样吧,我让宋珏先给你开一份检验报告,就说这种致幻剂可以使特殊人群产生幻觉。至于实验,我会让他们抓紧时间完成。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暂时隐瞒自己的病情,继续追查此事。”
“谢谢你,艾琳。”
艾琳扬了扬手中的墨镜:“算了,等我下次回来,你请我吃大餐就OK啦。”
“怎么,你这就要走?”
带好墨镜,艾琳歪着头笑了笑:“我不走,谁帮你去找治疗方法?我已经拿到了致幻剂样本,等我回M国找到医药专家,或许可以帮你配制出解药。”
雷震动了动嘴唇,半天也只说出了一句:“谢谢!”
两个人回到了雷震的办公室,艾琳从皮箱里拿出一盒咖啡交给了雷震。“纯正的意式拿铁,怎么样,我还够意思吧。”
雷震拿着咖啡苦笑了两下:“你知道的,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再也不喝咖啡了。”
艾琳深深叹了一口气:“雷震,如果你真的放下了,还会在意咖啡吗?”收拾好行李,她转过头望着雷震。“行啦,你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好好的忙工作吧,等我找到治疗方法再回来看你。”
说完,艾琳转身出了办公室。
“艾琳!等我一下,我去送你。”
艾琳扬了扬手中的墨镜,“你忙吧,我认识路。”
望着艾琳远去的背影,雷震拿着咖啡缓缓地走回了办公室。当再次看见那对母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