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提箱的东西,便是杜雪的全部家当,房子已经委托中介公司出卖了,而且她也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屋子。
车子开动了,杜雪把脸贴在车窗上,盯着这个曾是自己温暖的家的地方,直到拐变,再也看不到才怅然若失的转过头。
笨丫头,K先生给你留下了暗示,虽然不是很明确,你也应该能找到点线索啊!这也怪K先生平常太宠着你了,以至于自己的女儿都不完全了解,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感情太脆弱。也许K先生对突如其来的横祸没有感觉,觉得以后还有时间和杜雪慢慢交待。
朱博这样想着,心里很着急,急于想看看K先生留下的小盒里有没有对他有用的东西。
“遗忘过去则意味着奔向新生。”杜雪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挺有哲理的吗!”朱博笑道:“对你来说,确实如此。”
“对你不是这样吗?”杜雪笑着反问道。
“不好说。”朱博咧了咧嘴,一打方向盘,车子开进了大学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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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的自称瑞士银行的这个男人我有些眼熟,跟着他的那个女人很漂亮,但眼神里的东西让人有些害怕,也许是我多心了……”
“……瑞士银行里的保险箱相当坚固,可以抵抗炸弹,锁眼都是激光切割,每把锁都独一无二。这次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挑战,但有实物在,应该还有希望……”
“……毁灭与创造同样崇高和神圣,这句话好象很有哲理,没想到看似粗鲁的家伙竟能说出这话来。阿雪回来取衣服,只是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走了……”
“……我被监视了,这不是感觉。那个男人很多年前曾在袁宗泰手下工作,我想起来了……”
“……一场骗局,他们不是银行的人。锁匠是手艺人,但从江湖的角度,也算是江湖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锁匠兼偷盗的事,我绝不能干,我绝不能败坏这个行当的名声……”
“……今天就到期限了,我不会把我的研究结果告诉他们。就说打不开好了,他们不会奈何我这个老锁匠的,瑞士银行的保险箱从没有人不用钥匙就打开过,我说的话他们没办法不信。阿雪今天回来,我给她做最爱吃的麻辣鸡丁……”
朱博缓缓合上K先生的日记本,这个老锁匠,是真的没想到会遭毒手,所以也没有特别告诉杜雪什么东西。那个画像应该是早就有的暗记,也算是老人为了以防万一所做的准备。
那个男人应该是雷星天,女的,很可能就是伊迪拉丽达,他们找K先生想找一个打开瑞士银行保险箱的办法,但他们失败了。
那么,我身上的这把钥匙,就是打开保险箱的关键,也就是他们千方百计引诱我出现的原因。迷雾变得稀薄,朱博看清了其中的答案。
他冷笑着坐在桌前,打开一个铁盒,那是他厚着脸皮向杜雪要来的K先生的工具。
K先生,看看徒弟的手艺,比您是差远了,但做个假钥匙应该没有问题。朱博的手灵巧的工作着,老锁匠还是相信自己的手艺,所用的工具也是原始的、简单的,但他的经验确实是现在那些科技所无法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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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以貌相”,单凭范围的外型,想揣知雅克布斯的身分,近乎不可能。
他看来高而瘦削,肤色苍白,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冷峻和高傲。从他的这种神情看,他像是一个艺术家、诗人、钢琴家、雕塑家,或类似的高调子艺术工作者。可是,他的眼神却又极度冷漠,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当你和他对视着的时候,全然无法自他的眼神之中,揣知他心中在想甚么。
这样的冷静,又使他看来像一个尖端科学家,负有改造和增进人类文明的使命。或者是一个第一流的棋手,甚至可以推测他是一个出色的金融投资家。
他站在那里,衣饰很高贵,但并不做作,绝不追随潮流,可是看起来就潇洒出众。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一切全是最好的,连上衣口袋中,只露出一角的那方浅蓝色的丝帕,也柔软如同晴空。那么,又可以把他推测为一个贵族,什么也不用做,靠着祖荫,就可以在生活上要多考究就多考究。
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如果不停地注视着他超过一小时,大约可以看到他做这个小动作三、五次),那就是他双手会忽然紧紧地捏成拳,捏得十分紧,指节骨全凸出来。
雷星天很恭敬,这位雅克布斯是大老板袁美珠的合伙人派来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合伙人真实的身分,但他知道这位合伙人非同寻常,有着神通广大的关系和势力。
“你们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了,不过不用担心,由我来处理。”雅克布斯再次握紧了拳头,似乎这样能使他的话更充满力量,“你们只要专心于保险箱的事情就行了,明白吗?”
“明白。请问雅克布斯先生,有需要我们效劳的吗?”雷星天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吃惊,还真是厉害呀,连警方的举动都能事先知道。
“不必了。”雅克布斯摆了摆手,轻篾的神态一闪而逝。
哼,骄傲的家伙,雷星天不动声色,希望这个讨厌的家伙赶紧从眼前消失。
“杀死伊迪拉丽达的人露面了吗?”雅克布斯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但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打过一个电话,人却没露面。”雷星天如实答道。
雅克布斯没有再问下去,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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