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生出了几丝寒气,今天下午陪着自己的母亲在祖坟前整整跪了一个下午,双膝发肿,红紫交杂,擦了擦药水,坐在书房的窗口看着外边的满天繁星,袁墨自言自语道:“修为也没有了,身体也没有,连唯一一点天赋都剥夺了,看来这就是天道对逆天者最严厉的处罚了。”
从一个人上人,争取之后,却成为一个废物,多少让人有些不甘,自从袁墨从空间裂缝来到这星辰大陆之时,他并非直接转世投胎,而是在苍穹之上,不要飘走,在雷云之间穿行,被闪电击打,连最后的元婴金丹也被轰碎四散,还好魂魄不死,挣扎千年之后最后一丝残魂顺着雷电冲下,才得以转世重生。
记忆松散,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不清,回忆当年,自己横空出世,手持血影剑,剑出,天地变色,邪魔俱惊,被称为仙界第一高手,且是唯一个逆天级的剑仙,戮邪魔正其雄心,除贼寇祭其剑体,可到头来,一时失策中了奸计,被围攻于九华山巅,强弩之末,拼死使出了旷世剑招‘轩辕破’,破灭虚空,肉身不在,空间乱流中苦苦挣扎千年,才换得如今重头来过的机会。那金丹碎片洒落八方,还有千年前大地四处烽烟滚滚的凄怆,如今的他,竟然连修炼雷霆秘典的资格都没有了,实在是造化弄人、风水轮转。
再想五年前刚刚出生,他看到眼前的人都和前世迥然不同,而且言语十分古怪一点也听不懂,看着被轰烂的瓦顶,他嘶声大口了两声自己的名字,其后的日子,他都在慢慢接受新的世界,将自己放在了观望者的角度活着,超然度外,直到那天对汉斯公爵的质问,他决定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好好再活一次。
看着母亲房间的灯慢慢熄灭,袁墨跳下窗户,从书架之上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了几张画得各种图案还有密麻字行的羊皮纸。
一盏老油灯,一只鸡尾笔,拉上几本用来垫屁股的书籍。袁墨一如往日那般,躲在书房的角落开始整理起他凌乱的记忆。
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袁墨才勉强整理出了轩辕剑诀九卷中的前五卷,帝都公爵府内固然安逸,但他每天都会舞剑数十次,和星辰大陆的剑技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下人只当他是在玩耍,但谁知道这个小少爷的心中如何心急。
十年一日,对于袁墨来说也是甘愿的,想前世百年一晃而过,虽然不急于求成,但袁墨发现一个让他十分窘困的事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而肉身稚弱,根本没有可能靠着肉体突破,即使自己每天背石练力,二十年估计只能突破到红龙战士,四十年达到煌龙战士级别,这还是最为大胆的想法,没有人相信在没有功法秘典的情况下能达到精铁一般的身体素质,但袁墨认为可以,诸多的设想,即使没有浓厚的雷霆血脉,他依旧希望靠着雷霆秘典的一些浅薄修炼配合自己的身体达到终极战士的级别。
不过即使真的成为了终极战士,那也不过是成为第二个寂灭剑圣墨菲特罢了,唯有突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方能震慑四方,前世到到天地间唯一一个逆天剑仙,这世他也不甘人后,现在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望在眼前的轩辕剑诀残卷之上。
轩辕剑诀博大精深,每一卷都有着十分深奥的修炼奇道,天资聪慧也未必能参悟,昔日袁墨不过是得到了其中的八卷,最后成功自悟领会了最后一卷,实属难得。但这远远不是袁墨想达到的,他对修炼狂想,无限衍化,岂止六道之外、逆天修为。
‘这辈子不能完成的,下辈子争取做到。’这是一句老话了,谁能带着前世的追求降生呢,袁墨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可眼前困难重重。
前五卷,全是肉体修炼,对灵气并无依赖,但袁墨却没有就这么开始修炼,前世的心境足以让他修炼五卷,数年之后,定能达到红龙战士级别,这样的话,应该不难扭转他的废物和白痴之类的负面传言。
“精修以破灭洪荒,静修而乾坤空然。顺其道天地助之,逆其道天地诛之。”这是轩辕剑诀开篇语。
但袁墨却笑了,是冷笑,是嘲讽,他在嘲笑这轩辕剑诀的书写着,写出了旷世秘典,却在言语上让人困在其中,他收敛了一下笑意,低声道:“这个万恶的祖仙级人物,竟然会有如此小错,轩辕剑诀的最后的一卷,轩辕裂,正是破天毁地之作,而前边却让天地相助,当初还好我及时悟透,要不然肯定也是禁锢其中,无法突围。”
袁墨甚至怀疑,这轩辕剑诀根本就没有写出第九卷,只留下一个修炼门槛,谁会相信,天地杰作却有毁天灭地的后招,这样看来,剑诀书写巧妙,让人称绝。
“修吧!轩辕宇内有袁墨,神魔惶恐天地惊!”说完,袁墨将后边那一句,写到了轩辕剑诀的开篇之上,狂放的心依旧狂放,灭仙弑神的想法从未泯灭,只不过现在是个小苗子而已。
颠倒了剑诀的位置,袁墨拿出了木剑,在房内比划了起来,每一次出剑,他都将心灵境界提升到逆天级别,每一剑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忽然,一股气劲轰然冲入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收剑,脸色顿时惨白,大口吸气。
这是一次尝试,袁墨隔着数秒,就会继续出招,直到胸口犹如撕心裂肺一般。
这是一个十分空寂的夜晚,一切都开始了,宿命的年轮开始转动,修炼的轨迹又开始新的篇章的了,当修炼成为一种习惯,一种狂热,一种追求,没有理由能让袁墨放弃。
唯有手中的剑,和胸中的痴心,维系着一把木剑还有那旷世剑诀。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袁墨悄悄步入院子,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慢慢打开房门,扑上自己的暖床,享受自己那仅有的一点睡眠时间。
任凭窗外的鸟鸣嘈杂,但丝毫不能打搅这个心中有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