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老爷交待了,那晚你一定得出现。”轻雨趴在案几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执笔习字的秋凝夕,见她丝毫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禁伸手就夺了她手中的笔。
笔尖轻轻从秋凝夕的手心一滑,便涂了一手的墨汁。
秋凝夕抬起头来,朝轻雨一笑,“你瞧你弄得,还不打盆水来给我洗手。”
“谁让小姐把我当空气啊,我嗓子都哑了,小姐你都不应我一句。”轻雨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
“谁让你说些混帐话来着。”
“那哪能是混帐话了,老爷诞辰,做为女儿的你怎么着也得出席吧!”轻雨不服气道。
“行了行了,这些等会再说,你先去打水来,瞧给你弄得,再不去,我就抹你脸上了。”秋凝夕一笑,做势就要往轻雨身上抹。轻雨闪身一避,将笔放在架上,这才跑开了。
洗了手,换了身绣着竹叶的衣裳,秋凝夕领着轻雨便往秋琏所在的毓灵斋,还未踏到里面便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秋凝夕眉头一皱,伸手挥退轻雨,便独自一人走进门前,手刚触及门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音。
“相爷,宋老爷说一定要相爷你一句话,他才能安这个心,你瞧……”
秋凝夕眉头紧锁,伸手便推开门踏了进去。
秋琏与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相对而座,中间的桌上摆着着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对明珠,这明珠重约半两,天然成对,放在锦盒中流光熠彩,竟然是千金难求的合浦明珠。
“相爷,这……这……”
那男子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秋琏伸出手平静的看着秋凝夕,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夕儿,你来了,爹正要去找你了。”
“找我?”
“是啊!”秋琏站起身来,伸手端着那锦盒走到秋凝夕面前,复又道,“夕儿,你瞧这明珠可漂亮,配我的夕儿那是再好不过了。”
秋凝夕冷冷看着秋琏,缓缓伸手接过锦盒,秋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可却瞬即僵硬在嘴角。因为秋凝夕手一松,那锦盒便掉到地上,两颗明珠跳着滚到了角落。
“相爷……”
“你出去。”秋琏敛了笑,神色凝重起来。
“是是是……”那男子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从秋琏面前往门边退去。
“记得告诉宋老爷,请他务必安心。”秋琏的视线移向门口,冷冷道。
“是,是,属下一定转告。”那男子连连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秋琏转过身坐回红木雕花椅上,伸手端起茶杯,若无其似的饮了一口,复抬起头来望着秋凝夕道,“对了,夕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还是,你决定了要赴宴了。”
“不。恰恰相反,我来告诉爹,你的生日我不会出现。”
“你再说一次。”秋琏紧紧的握着茶杯,冷冷的盯着秋凝夕道。
“我说,我不会出……”
“秋凝夕!”秋琏厉声打断秋凝夕的话,将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你的高傲,你的任性,这些,我都一一容忍甚至保护着。可是,秋凝夕,我,始终是你的父亲!不管你讨厌也好,憎恨也罢,你终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明白吗?”
“爹,我从来都不讨厌,或是憎恨你,我对你只有失望而你,你明白吗?”秋凝夕淡淡的看着秋琏,嘴角缓缓弯起一抹浅笑,颓然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夕儿……”
秋琏朝秋凝夕的背影伸出手,可秋凝夕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夕儿,爹这么做,其实……夕儿,你能来吗?”秋琏收回道,眼神缓缓的黯了下去。
“爹,你能收手吗?”秋凝夕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秋琏。
秋琏低头想了许久,缓缓的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一旦沾惹上了,就没有办法再罢手了,就算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他也得闭着眼睛往下跳,更何况,他的夕儿……
“算了,本就不应该勉强的。”秋凝夕淡淡一笑,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老爷,老爷……”
门外一个侍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差点撞到了秋凝夕。秋琏一见,走过去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得那个侍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了。
“没长眼睛么,要是撞到小姐,你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爹,算了,我没事。”秋凝夕忙扯住秋琏的衣角,见那侍从吓得哆嗦,垂着头不敢哼声,复又道,“发生什么事了,瞧你这么慌张的。”
“回,回小姐的话,是十小姐……”
“什么十小姐,就凭她也配称小姐吗?她又闯什么祸了,春嬷嬷没有好好管教她吗?”秋琏怒道。
“爹……”秋凝夕不悦的皱了皱眉。
“好了好了,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秋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回老爷的话,十小……不,依小姐她,她夺了小姐给九小姐做的衣裳,用剪刀剪成了碎片,还把春嬷嬷给打伤了……”
“什么!她好大的胆子,我瞧她是活腻了!快,带我去看看,我到要看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吧!”秋琏一拂长袖,大步冲了出去。
“爹……爹……”秋凝夕叫了几声,秋琏都没应,便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