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客房之内,一团炽热的火焰,反射在墙壁之上,染成火红一片。要不是这驿站鲜有人来,又在城东偏僻之地,早就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天赐掌心火光冲天,悬顶着一柄锋利散发着黑芒的飞剑,来回翻滚的心火,时而擦出层层火星,时而撞击飞剑想起阵阵轰鸣。
“扑哧”手掌一抖,心火旋即消退了下去,略微发烫的飞剑落在手里,天赐丝毫没感觉到炙热,反而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这是他炼制成功的第一柄飞剑,虽然没有醉徒淬火之后,周身银光流淌,但也比黒乌剑锋利黑透许多。
这也不知是多少次淬火,天赐只记得每次灵气耗干之后,就立刻修炼万剑归元决,越往后淬火,时间坚持的更久,体内的灵之剑丸也逐渐增大不少,现在丹田处,雾气密布,旋转地灵之剑丸时不时射出凝实的剑气,“呲呲”声崩云作响。
“初次炼器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这柄剑确实够难看。”
正在天赐欣喜抚mo着第一柄飞剑之时,醉徒突然飘然而出,长袖一甩,套住了飞剑,袖口收缩,在天赐手中的那柄飞剑,落到了醉徒掌中。
仔细观摩了一下的醉徒,脸庞闪出一抹欣慰,嘴角微微扬了扬,陡然手掌处黑白青三色火焰喷发齐出,犹如灵蛇盘根,窜向天赐炼制的飞剑,乌黑略显光泽的飞剑此刻整个被黑白青三色火焰包裹着。
片刻过后,三昧真炎逐渐从剑身退却,收回到醉徒手心里,整个飞剑银光流动,刃尖处一丝寒光迸溅而出,刺得天赐眼睛轻轻迷了迷。
“现在这柄剑勉强配道爷的徒儿。”醉徒随手把飞剑扔向天赐,含笑的摇了摇头说道。
“师父门规不是说第一柄飞剑必须自己炼制吗?”
接过飞剑的天赐,爱抚般来回摸着,望着剑身流光大作,心里自然欣喜,不过隐约记得醉徒多次强调师门规矩,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这柄剑是你炼制的,不过为师只是淬下火而已。”醉徒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奸计得逞般的笑容,捂着嘴巴,生怕发出笑声来。
想想刚才炼制飞剑,累得半死不过的天赐,心里就暗自埋怨师父,刚才看师父炼器时虽然神情上专注,但却轻松自得,炼制时还能说两句教导他。
轮到他炼器了,才知道这不像见到的那么简单,随便点个火烧一烧精钢就能造出灵器来,像醉徒那样手中三昧真炎收缩自如,不到半柱香就能溶出一柄黄阶飞剑。
而他上阵好似有种被忽悠的感觉,连熔炼精钢就累的半死,最后还是坚持不懈的炼出了一柄。
“师父那顺道给这柄剑冲窍砸灵了吧。”天赐抓了抓后脑勺,举着飞剑,笑着说道。经过炼器的教训之后,他隐约觉得冲窍砸灵,未必跟醉徒那样随便点几下就行,恐怕又要累个半死不活。
“不行。”醉徒直接否决,旋即化作一道白烟窜进了戒指之中。
天色渐黑,无奈的天赐只能等明日前去煅金剑阁换些下品灵玉来。手里安抚了两下银光流动的飞剑,嘴角扬起一阵笑意:“那就叫你疾风剑,今后靠你带我翱翔天空,快如疾风,嘿嘿。”
好似飞剑听到声音一般,周身剑光猛然间大作。
··········
快近年关,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路人,皆是喜庆之色。
人流拥挤的煅金剑阁,依旧蓬荜生辉,生意兴隆。
“伙计们,给爷往死里凑,******,拿颗破泥丸,居然敢说是筋骨提气丸,爷看你是活的不耐烦。”
黑石铺成的街道,煅金剑阁铺面前,路人纷纷围成一圈,把铺门堵得严严实实。
天赐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身躯扭动,硬是挤了进去,心想早点换到下品灵玉也好回去自己尝试一下冲窍砸灵。
“我说你老大不小的,骗谁不好,居然敢骗煅金剑阁,谁不知道这筋骨提气丸必须用葵水之精温养,只有连云宗有,你那破泥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手里拿着一颗油亮略红的泥丸,一手挥舞着精干大块肉的臂膀,横肉狰狞的煅金剑阁伙计谩骂道。
闻言的天赐,似乎想起醉徒说过三昧真炎就怕这葵水之精,莫非打败醉徒的是连云宗高人不成?
周围的路人略带鄙夷的看着地上的骗子,这个骗子头戴阴阳两仪帽,身著蓝衫黑带袍,手持四象八卦旗。一身道士的行头,颇显得道全真。只是那帽子倾斜着,脸庞缓缓抬了起来。
当骗子那略带灰尘的脸庞露出来之时,天赐眼神稍微一愣,心里暗猜着,太眼熟了,虽然脸上灰尘让整个脸,脏的只看清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但那鼻下八瞥胡,嘴下小尖胡,眯缝小眼,贼头贼脑,让他轰然想起这个骗子就是武举落榜之时,那个自称忽悠子的骗道士。
“嗅嗅,就是这个味,徒儿看看地上躺的人,是不是喉骨处离下颚特别近。”
正在天赐打算挤进煅金剑阁铺门的时候,心底毫无边际响起醉徒诡异的声音。
拥挤在人群里的天赐,低下头一看,果真那个骗子喉骨跟下颚相连一般。忙心底回应了一声:“恩。”
“徒儿把此人救了,大有好处。”心底又响起诡异的声音。
听到心底的话,天赐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大拇指滑了一下脸庞,虽然他不懂师父为什么让他救这个骗子,不过师父从来说有好处时,那必定是真的。
这时煅金剑阁的伙计见忽悠子抬着头,不作回应,举起了手,愤怒的扇了下去。
“砰”一柄银光流动的飞剑架住了伙计的手臂。
这柄飞剑正是天赐炼制,醉徒淬火的那柄黄阶灵器疾风剑。
“原来是大师来啦,让您见笑了,见笑了。”
满脸横肉的伙计顺着剑身看了过去,当见到是天赐之时,愤怒的脸庞陡然一变,笑脸相迎。
“这个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天赐淡然的说道。想起初来煅金剑阁之时,这伙计不肖的神情,而今此刻却献媚的模样,这世道变的可真快。
“回禀大师,这骗子居然弄假药害人。”伙计恭敬地拱手道,伸出手来亮出那颗油亮略红的泥丸。
“呵呵,是不是这丹丸吃下去之后,能让灵者凝聚出灵之气丸,半柱香之后,气丸又消散了?身体却无碍。”
突然天赐心中响起醉徒的话,让他照着师父的话,重复说道。
此话一出,横肉伙计脸庞猛然一变,身躯微微向后倾斜了一步,再次恭敬地拱手道:“大师果然不凡,要不是掌柜子硬要留这个骗子吃顿饭,还真上当不可。”
“既然他钱财也未骗到,服药的人也无碍,不如就这么放过他如何。”天赐余光瞄了一下,轻声说道。
横肉伙计一听,哪还敢不识相,急忙低着头拱手说道:“大师您的面子,谁敢不买。”
这时在黑石铺成的地上,躺着的忽悠子两眼精芒一闪,忽然失声道:“咦,怎么是你?”
“大胆,你什么你,这位可是本铺的贵人,炼器大师。”伙计斥责道。
周围路人闻言,略微震惊了一下,疑惑的望着天赐,一般炼器大师略显成熟,哪像天赐如此年轻。地上的忽悠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