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吃完饭,我就问杏儿嚷嚷着要针线,其实我不怎么会用针线,在现代谁还用缝缝补补啊,但是呢,其实我还是蛮节俭的,至少,我知道怎么钉纽扣!好了,我拿了针线,目标是把裙子改装,让它不那么长,反正里面也穿了裤子啊,我原来是想改成灯笼裙的,奈何能力有限,最后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就是缝上去这里一个疙瘩那里一个疙瘩的,慕容冲见了,指着裙子捂着肚子笑得在床上打滚!其他的人也都偷偷掩嘴笑,让我十分没面子,好在我现在外表也就九岁,我也乐得装傻。
想了想,问杏儿有没有平时没用的缝的花,杏儿应声找了几朵,我自己也不敢动手了,让杏儿给我缝在那些疙瘩上,然后再看就好看得多了。于是得意道:“你看,还不赖吧?”加上穿的小皮靴,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至少有点波西米亚吧。
慕容冲见我高兴了,也笑道:“真是小娘子啊!”
“哎,以后不要跟我提小娘子小娘子的,可以叫女孩子或是姑娘!”我说,多少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不过自己却没有发现。
“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谁知他叫得越发凶,自己一边叫还一边笑,开心地不得了。
我下意识皱眉。
他一见我皱眉就爬下软榻,用手抚我的眉心:“你不要皱眉。我不说就是了!以后谁也不许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皱眉我就觉得心里闷闷地。”
这回我的心里有点闷闷地了,这是什么状况?我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这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我的小表弟也就这么大!我以前看着和我同龄的男生都觉得他们幼稚,不要说比我小这么多,可是,我现在听慕容冲的话,怎么觉得这么害怕呢?
“以后,你们所有人,都喊凝儿姑娘!”
“是!”整整齐齐的回答。
“还有,让别的宫的也都这么叫!”
“是!”
“慕容冲……”
“凤皇!”
“唔,凤皇……”我郁闷。
就这样,我在皇宫里有了一个特定的称谓“凝姑娘”,所有的人见了我都会行礼道一声凝姑娘。我刚开始觉得不便,后来想想,总比凝小娘好吧,就不说什么了。
下午正要陪凤皇去武场,太后便来宣了,凤皇本来想陪着去的,我没同意,反正都要过这一关,再说了,他们就认为我是凤皇的守护星了,会把我怎么样呢?
太后派了专门的云母车过来,我坐上去,软榻很舒服,粉红色抽着金线,白色的纱帐,春风微微吹来,湿湿的润润的暖暖的,让人有一股懒散的感觉,加之犍牛行走又是极慢,摇摇晃晃,我本来也有睡午觉的习惯,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依着软榻睡着了。
睡得正熟却感觉有人推我,我不满地哼了一声,翻转身体没有理他,却觉得有人把我抱下来,心想随便了,抱我到哪个床上让我好好睡睡,迷迷糊糊却听到笑声,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太后和皇后掩着嘴笑,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不在笑的,我突然就清醒了,从那个太监身上下来,赶紧跪下。
“来来来,快起来!”太后手一伸,已经有人过来扶我,太后仍是忍不住笑,拉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手说,“这个凝姑娘哦!真真可人疼!本宫还是第一次见着谁来见本宫在云母车上睡着了,这犍牛给你唱曲儿了吧!”
我低下头,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这也奇了,我在现代不管什么时候都睡得极浅,从来也不能在车上睡着,今儿是怎么了,嘴上却说:“奴婢该死!”
“母后您瞧她,难怪凤皇跟个宝似地,皱一下眉都舍不得!”皇后坐在太后的右手边的椅子上,拿了帕子掩嘴笑,还有其他一些妃嫔分别坐在两边,都掩着嘴笑,“我说,凝姑娘啊,别奴婢奴婢的,被凤皇听了又来没事闹我们!”
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来也不知是好是坏,这宫里的人啊!我就说我搞不来政治!
“咱们凝姑娘真正一个孩子!”太后仔细端详我,我也抬头看着她,有些愣愣的,太后眼里有些迷蒙,“这眸子清透的……”
我顺势把头埋进她一堆衣服里,反正我就是九岁,怎么了吧?你们还能看出我二十一了啊!
四周的人又都笑起来。
“凝儿啊,咱们小是小,有一点咱得清楚啊,咱们要好好保护好凤皇啊!”
一下子气氛就变得沉重了,这时候我还是九岁就该哭了,幸好不是!我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太后!”若是不知凤皇的结局,我或许还有推脱,可是这几日处下来,凤皇是个极为开朗的孩童,和我的小表弟一样新奇活泼,对我好得不像话,况且他只有二十几年的生命,我要是在这期间能给他些温暖,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笑了,比之之前更为灿烂,虽已不复年轻,却还是雍容,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这次是无声的笑,却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令我心惊。
在太后那里待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堆的物件,衣服锦布首饰都有,我一个个细细的把玩,这一个个的,要是在现代可都是价值连城啊,可是,现在对我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留下几件精致好看的,其他的都分给了杏儿和顺言他们,他们一个个是感恩戴德的样子,我也就笑笑,要是能好好过活,谁也不会把孩子送进宫的。
慕容冲回来了,听到我的事迹笑得差点岔气,指着我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我狠狠瞪着他,自己亦觉得好笑。
他见我把东西都赏了宫女太监,问:“怎么?母后给的都不喜欢么?”
“不是。”怕又惹出什么麻烦,“我也没什么用,穿的戴的,看着是好看,却用不上,不如让他们去需要的地方。”
“过来帮我梳头发。”他倚在软榻上,头发却是散了。
我拿了象牙梳爬上软榻,细细地帮他梳发,他的发如女子般又密又多,十分顺滑,留了很长也没有干枯分岔,印着夕阳还有些微微的光芒。
“母后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笑道。
“你怎么就能睡着了呢?”他闭着眼睛还是呵呵笑着。
“谁知道啊?我都奇怪呢,以前睡眠时极浅的,有个人稍微靠近点就醒了,在车上哪敢睡着啊?仔细心里装了个事还能睡着。也是奇了。”我一边梳一边也是笑。
“那可是要点安神药来吃,”他也不打招呼,一下子坐起来转过头,我尚在梳,一扯,几根青丝就飘下来,“哎呦!”
我连忙拿开梳子:“谁让你不打招呼就坐起来的,疼了吧?”
“来人,宣太医!”
“啊?”完全不在一条思维线上。
“不用了,凤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这几天都睡得很好的。”这倒是事实,虽然在床边晃的人多了,虽然总是明晃晃的,却是睡得极香,沉沉的,要到早晨有人喊才醒。或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又或者现在长身体需要的睡眠多。
“凝儿——”
“嗯?”
“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事呢?”
“怎么?”我停下,有些诧异他语气的低沉。
“怎么这么点大就有那么多以前呢?怎么有这么个习惯呢?你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他盯着我。
我笑笑:“我也九岁了啊!其实也不是啊!我只是在陌生的坏境里有点不适应,也不是一直的。”
慕容冲仔细看了我半天,见我只是笑嘻嘻地回看他,也不好意思再做纠缠,不过,宣了太医来查看倒是真的,但是太医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本来么,咱现代人睡得就晚,这睡眠质量不好十有八九。
第二****就随了慕容冲去武场,我不禁被武场的规模吓了一跳,我一看都看不到尽头,不过慕容冲他们当然不会再这里练习,所以我也只是匆匆刮了一眼,就惊叹无怪乎鲜卑族这么善战了!
慕容冲他们训练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大屋子,四周分立了许多架子,挂着许多不同的兵器,当然都是我不认识的,形状也很奇怪,和我看的武侠电视里的不同,我叫不出名字也没什么兴趣,反正我也就是陪着慕容冲。我几乎都把这当成我的职业了,我自己无声地笑笑。
这些皇室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个专门的人教导,有时候那些武将也会过来看看,或是两个孩子比试一下。
今日学习的是射箭,所以也不在那个大屋子,而是在打靶场。看不出这些孩子一个个翻身上马却是十分熟练,在马上拉弓射箭不说百发百中却也是都能打到靶上,这在我看来也是十分不易,他们的老师却还在不停地吼不行这样你们准备还没上战场就死之类的话。
我第一次见,觉得很是新奇,没有待在屋子里,而是提了些热水站在场边看。现在估计是公历的四月,就是农历的二月份,却不少很冷,风暖暖的,很是舒服。
慕容冲上了马倒是感觉不像个孩子了,看靶的样子专注,像是在看什么猎物,对于他这种神情,我很喜欢,想来以后他也总是上战场,练得好必然可以少受伤。他练得极好,教练却还在吼:“身子挺直!手放平!用力!力度不够!力度!”
我觉得有点残忍,不过想现在的孩子都是如此,其他的孩子有的比他还小,也在挨骂,便觉得正常了。
“哗——”鞭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惊,连退几步,一看,竟然是慕容麟,坐在马背上见我狼狈的样子大笑,我皱眉,这孩子,怎么突然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