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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家宴

几个人出了庙宇,汇合了李辰等人,大家听说去孙云先祖故居,都欣然同意,正好回学校或各家都不算绕路。走过东石桥,经马市到晖文里,不远就是前归命侯孙皓的府邸,西边隔着一个胡同是刘禅的。尘世光阴一晃儿过去接近三百载,早已物也非人也非了,如今的宅院都是北魏定都洛阳后在原址上翻建的,如果有相似的地方,估计只有地基的轮廓没变。孙云前后绕了绕,前后院很深,当年的归命侯给的待遇也算不错,不管怎么说还保留了香火。

从一带帝王变成俘虏滋味一定不好受,要不然后来怎么能后辈反叛呢。不过孙权的后代和孙策后代应该是两回事,孙云心底还是佩服远祖孙策,而看不起孙权的,如果孙策不死,天下将一定更会精彩。可以肯定的是,孙策的后人也随着孙皓来到了洛阳,孙家参与反叛被族后,不知道哪支便流落民间,经过几朝变迁,才有孙云出生,只不过早沦为穷苦百姓。

前后左右徜徉一圈儿,孙云抹去心头思绪,告别远古情愫,回到现实,慨然离开。

孙云他们回校,萧月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也打算陪孙云几人回校。李辰和元家姐妹回雍王府,元家的家人早备好车撵等候了。杨家姐弟要去王红家,约好王先一起去。

郑冰要回家,说:“我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小月、小俪,不如你们先到我家玩玩,然后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回校。”和孙云、吴坚一商量觉得也行,到同学家串串门挺好。

李辰是要和元家三姐妹去雍府,可一想自己一个人一定被欺负,就和郦影商量,能不能郦影先陪他到雍府吃午饭,然后他陪郦影回郦家吃晚饭,郦影想想也同意,于是这几个人坐上车走东阳门进城。进了城门,顺御道至铜驼大街,李辰记得雍王府该往西阳门方向,不想元家姐妹却往南拐,奔津阳门方向。李辰问:“唉?你们这是领我们去哪呀?”

美仪说:“回家呗,还能去哪?”“你家不是在延年里么?你怎么往南走呢?”

静仪笑着说:“辰哥哥,你还不知道啊,我们家两处处宅院。你之前去的原来是宦官长秋令卿刘腾的宅邸,太后返朝后赐给爷爷了。因为这个宅子有个凉风堂,不知道是因为旁边有个万年古树的原因还是什么?夏天没有蚊蝇,特别凉爽,所以爷爷到夏天就在延年里住。我们这是回老宅,在津阳门外三里的中甘里。我和爸爸妈妈一直住这儿,奶奶入秋了闲刘腾的住宅奢华阴冷,也搬回来了。”

“那你大爷也和你们住么?”“不是的,他另有公府。”几里地很快就到,大家下车进府,先来到王妃的房间问安。王妃看见孙辈回来,很高兴,马上安排开饭,因为官府在太社祭祀,美仪的爸爸元泰没在家,大家就在王妃的屋子里,简单的吃家宴。王妃一边询问太学和今天民间祭祀的情况,一边问问郦影和她的家人,听说是御史中尉的孙女,马上想起来,前些天是高阳王说的情,让郦大人官复原职的。田俪之前简单听说过,经王妃的确认,马上深深谢过她。王妃说:“有什么可谢的,原本就是同殿称臣,大家理应为国尽力,既然志同道合,帮衬一把还是应该的。听说你爷爷博学多闻,著有水经注,王爷常常和我提及,我简单听美仪的爸爸和大爷读过,也非常钦慕。你在书香之家成长,多有见识和礼仪,比我们家美仪和静仪要有分寸的多,以后在学校你要多多提醒她们,帮助他们学习。”

“王妃娘娘您夸奖了,其实美仪和静仪学习都比我强,这次诗会,静仪排到了前十五名,我才进到前二十,我还要向她学习呢。我爷爷总教训我,说我不像女孩的性格,总喜欢练武,琴棋书画这些男孩子的事情,读诗、女工一点不爱好。”

“这倒没什么不好,我家美仪和你一个性格,有些任性,总欺负妹妹们,本来我还担心去了太学连辰儿也要欺负,不过看见你在辰儿身边我就放心了。”王妃看出来郦影和李辰的关系不错,这个丫头落落大方,见过世面,和美仪有一拼。

“奶奶,”父亲、大爷都很尊敬这个王妃,因此她也很亲,“我那不是欺负,就是有点喜欢辩论罢了,谁让他们都辩不过我呀。”“人家那是因为你的身份都让着你,不和你计较。”

李辰说“姥姥,现在美仪在学校里不怎么和我辩论,我们同学中人才济济,她有好几个辩友呢。”“是么?都有谁呀?”郦影接道:“李辰的师兄弟中,王先文学好,孙云善于推理,现在美仪就爱和他俩探讨切磋。”“美仪,他们与你表哥是同门,现在也是你的同窗了,你一定要善待,别盯着小事儿不依不饶的。”“没有呀,奶奶,我们都是就问题进行探讨的。对了奶奶,今天我们到神树祭祀回来的时候,路过崇真寺,还看见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呢。”

“什么奇事儿呀?”几个人把惠嶷和尚圆寂,后来被太学的校工诊脉,断言七天以后能复活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妃很纳闷儿,说道:“你们学校的老校工说的能是真的么?这也太神奇了,等过七天应该去看看。正好城东的寺庙,我好长时间没去拜了,正好一并了。”

郑冰家,父亲郑俨陪着太后在太社祭神不在,郑冰的妈妈和妹妹,招待大伙吃饭聊天,正聊到惠嶷的事情,郑妈妈说:“世上真有人能睡着了,灵魂到佛界仙游的事情么?”

郑冰说:“不知道呀?赵老伯说的可确信了,真不知道七天以后,那个和尚能不能醒来,醒来了能不能就得他神游去哪了?”田俪也说:“要是和尚醒不过来,赵老伯可怎么解释呀?平时看他听和颜悦色、不爱表露的,怎么今儿个就反常了呢?大哥哥,你说呢?”

孙云说:“我觉得那个老伯,一定是个隐士,藏而不露,所以我们看不出来罢了。”萧月说:“差不多,听说老洛阳人好多怀才不遇的,都集聚在城东建阳里,所以那地方也就成了隐士居住的地方,就像常说的大隐隐于市。”

郑妈妈说:“今天也不知道你们来,没什么太好的吃的,不知道你们可不可口?”萧月说:“阿姨,不碍事的,我们在太学吃的都简单,今天到您这儿真是改善生活了。”“这算什么呀,家常便饭。”杨炯说:“大姨,这不一样,同样的饭菜,分谁做,您做的就特别好吃。”

“真的么?那就多吃点。你们几个同学,家都在很远,这边也没人照顾,还有萧月也是,父母不在身边,吃饭一定也是没有可口的。如果你们爱吃阿姨做的饭菜,那你们就常来。反正冰冰爸爸总不在家。说实话,阿姨的做饭手艺还是行的,冰冰、萍萍、还有他们的爸爸都特别爱吃。你们多吃点,再多吃点。”萧月说:“今天吃的太饱了,再说这些天运动量太大,吃的就多,已经胖了,我不能多吃了。”田俪说:“我也是,感觉一下子重了好多。”

“你们都是孩子,还要长身体呢,多吃点没事。萍萍,只顾自己吃,没给哥哥姐姐布菜呢?”萍萍的确能吃,一直没怎么之声,光顾闷头吃了。听见妈妈说话,才想起来要招呼客人,于是为每个人夹菜。田俪说:“谢谢小萍萍,姐姐吃的好饱,不过萍萍夹的菜真香,姐姐再来一口。”萧月说:“月姐姐也谢谢你。真香。嗯。”杨炯、吴坚、孙云也都很喜欢萍萍,都配合她,装作吃的很香的样子。萍萍一高兴,又夹起一大块肉放进自己的碗里。

郑冰说:“萍萍,看你,还使劲吃,哥哥姐姐都笑话你了,你吃的太多了。妈妈你平时板着她点呀,都胖的没有边了。”“没办法,一不让吃就生气,她一点也不听我的,只有你在家,还能管住她点。”“可我也不能总在家呆着呀,真没办法。”

吴坚说:“吃多了,能活动下去就行。”郑冰说:“愁死了,萍萍就不爱动弹。吃饱了就呆着不爱出去走。人家说人一胖就不爱动弹,所以只能先控制吃的,瘦点了就能爱活动了。”

小俪说:“没事的,还没到贪长的年龄,我小时候也胖,是吧,大哥哥,这一两年一长个,一下瘦下来了。再有,我发现,人一开始有心事,就开始变瘦了,我原来虽然胖点但挺开心的,现在苗条了,但不像小时候开朗了。”孙云点头同意。

郑妈妈说:“说明长大了,谁都得长大的,人生各个阶段,都要有的。你看你们每天上学,同学们一起做伴儿,又充实又有活力多好啊,我家萍萍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她现在太孤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每天就喜欢画画,也不知道画的什么,可她自己却经常开心的独自大笑,也不知为什么?萍萍,把你画的画给哥哥姐姐们拿出来看看。”

听到说拿画,萍萍马上放下碗筷,进里屋取出一些白纸,给大家传阅,上面画满了图案。孙云接过几张看了看,知道小孩子没正经学过,都是凭自己的观察和想象,钩织出来的,有的内容简单一目了然、视乎画的不到位很幼稚,但有的地方却很抽象,很难懂。其实这是一个另外的世界,一个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世界,一个充满童真,却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的世界。

这时郑妈妈突然问:“冰冰,你们不是还有两个要好的同学么,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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