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站起来说:“艾尔通,我们认为你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赎清了过去的罪恶,已经得到了宽恕。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做我们的伙伴吗?”
艾尔通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平静地拿起行李,和大家告别。
“朋友,请你再稍等一下,我再问你一句话。”史密斯说。“你是不是曾经写了一张纸条,装在瓶子里,把它扔到了海里?”
“纸条?装在瓶子里?”艾尔通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把什么纸条扔到海里。”
他说完就鞠了个躬,转身走了。艾尔通刚才的话让史密斯及其伙伴们如坠五里云雾。
很快又到了1867年1月。畜栏里的牲畜让艾尔通养得膘肥体壮。为了减少艾尔通的寂寞,史密斯他们经常去看他。时间一久,大家便感到从花岗石宫到畜栏远了点。有时纳布做了点什么好菜,想通知艾尔通都有点不大方便。
史密斯酝酿着一个计划,就是在畜栏和花岗石宫之间架设电线,安上通讯装置,沟通两地的联络。史密斯一说出这个计划时,大家兴奋不已,就动手干起来。
细长的铁丝是利用天然瀑布为动力拉出来的。有了铁丝,史密斯去制造电池,让同伴们去架线。锌皮在遗物角拾到的大木箱里有,硝酸和钾碱也有。电池很快就做好了。最后,工程师用导线和磁铁做成了收发报机。
一切准备就绪。2月2日这天,工程师从花岗石宫这头发了一个电报给艾尔通,向他问好。艾尔通马上作了回电,效果令人非常满意。大家都非常兴奋,特别是潘克洛夫,捧着电报匣子,摸这摸那的。以后他几乎就包下了收发报的事情,像个正规的电报员。
日子过得飞快,岛上的居民们又迎来了第四次麦收。这次麦收把粮仓都堆冒尖了。赫伯特拍下了许多风景照,放大后用来装饰石宫。
3月26日是个特殊的日子,移民们在岛上整整流落了两年。尽管现在的日子过得像模像样,但一缕缕乡愁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两年来没有一片帆影从岛边经过。故乡啊故乡,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你的怀抱?
一天晚上,史佩莱提议道:“我们应该再去一趟达抱岛。万一格里那凡爵士来接艾尔通,我们就可以回国了。况且艾尔通现在在我们这里,我们必须在那儿留下记号。”
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乘风波浪号于4月14日又动身往达抱岛去。艾尔通没有跟着去,留在了岛上。大家决定让艾尔通留守花岗石宫。
4月16日,乘风破浪号斜向驶往爬虫角。由于逆风而行,他们花了整整一天才到。他们在爬虫角抛锚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时,他们沿着西岸前进。移民们曾经到过这片美丽的森林海岸,对它并不陌生,他们尽量靠岸前进,以便把一切看得清楚些。
这部分海滨到处是奇形怪状的岩石,高低不平,有的只有20英尺,有的比300英尺还高。
这一带的风景确实不错。岩石之间似乎搭着桥梁。有的地方拱门一个连着一个,有的地方巨大的洞窟非常雄伟,有的地方石柱、尖塔和拱门比任何“哥特式”教堂还好看。这里许多自然界的天然杰作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景观令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然而托普却对着玄武岩的峭壁狂吠,从那儿传回来奇怪的声音。
工程师觉得托普的叫声有些异样,建议把船向岸靠近一些行驶。于是乘风破浪号就贴着乱石前进。
第二天早上,风加大了,潘克洛夫吩咐张起帆前进。乘风破浪号很快向北颚角驶去。
“猛烈的西风恐怕又要刮起来了。”船长潘克洛夫说。“昨天傍晚时两边一片通红,今天早上又有马尾云出现,这个兆头不好。”
“那我们赶快到鲨鱼湾躲一躲吧。”史密斯说,“我想那里有可以避风浪的地方。”
“这部分海面好像布满了礁石。”赫伯特说。
“潘克洛夫,”史密斯说,“我们听你的,你认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放心吧,史密斯先生,”洛克洛夫说,“我会尽力想办法的!我宁死也要保护好乘风破浪号。”
“离颚骨角还有多少英里,史密斯先生?”赫伯特问。
“大概还有15英里。”史密斯答道。
“看来12点钟样子,我们就可以到达颚骨角那里了。倒霉的是,那时刚好赶上退潮,海水正往海湾外面流。如果加上风浪,恐怕不容易进去。”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在颚骨角附近抛锚呢?”史密斯问。
“绝对不行。那样非搁浅不可。”水手叫道。
“那么怎么办呢?”
“只有先想法子停泊在海面上,等涨了潮再说。如果运气好,傍晚七点钟的时候,争取能够进港,否则,我们就只好整夜停在海面上,等太阳出来再进去。”
“假如海滨有一个灯塔就好了。”水手说,“这样行船就容易多了。”
“亲爱的塞勒斯,”记者说,“我想起来了。那次要不是你们烧起篝火,我们就难以回到林肯岛了。”
“火?”史密斯听了记者的话以后,感到非常惊奇,“什么火?”
“就是上次我们去达抱岛归航时,我们找不到方向了,正在着急时,不是你们在眺望岗上燃起一堆火给我们引航吗?”
“那天晚上我绝对没有燃火。”工程师肯定地说道。
这下史佩莱和史密斯心里都充满了疑问。
如此看来,岛上肯定另有秘密。他俩都急于破解这个秘密。
4月下旬的一天,大家都聚在眺望岗上。
“朋友们,我有责任提醒你们,在这个岛上发生了许多神奇的事情。”史密斯郑重地向大家说。
接着他从自己掉进海里被人救起、托普在风暴雨里送信说起:“我那时能自己走到那里的沙丘吗?托普从来没有在林肯岛上生活过,它怎么会找到我们的?托普和儒艮搏斗时,儒艮死了,是什么给它划下的伤口?谁把铅弹打进了小猪的身体?”
一个一个的谜团,大家听得呆了。史密斯干脆把百宝箱不是偶然搁浅、平底船是那么凑巧地漂过来、艾尔通根本就没写过纸条等等疑问都摆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得不承认,岛上确实存在着秘密。
史密斯还把托普有时奇怪地在沟通花岗石宫和大海之间的那个井口旁乱走这件事也告诉了大家。史密斯虽然曾经把井底探看过一遍,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由于这次谈话,大家决定暂时不去达抱岛,等冬季过后把林肯岛彻底搜查一遍。
这个冬天在平静中度过去了。尽管这样,这些怪事还是经常成为花岗石宫里的话题。本来史密斯他们一直坚持要彻底搜查一下林肯岛,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使得他们的计划改变了。
侦探海盗船
这时已进入10月。岛上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林中的许多树都吐出了嫩芽。
赫伯特摄影的欲望又萌动了,他早就想拍一张联合湾的风景照片。
赫伯特准备从花岗石宫的窗口上拍摄。从这里望出去,整个港湾尽收眼底。照片拍出来了,但是底片上却有一个看不清洗不掉的黑点。出于好奇,赫伯特拿了一个放大镜来研究这个黑点。“史密斯先生,你来看这是什么?”赫伯特突然大叫起来。史密斯用放大镜刚看那黑点,马上就抓起望远镜从窗口望去。“船!”他的心一阵狂跳,“一只船!”
大家用望远镜轮流看,只见远处20英里外的海面上有一艘船,但是却不能看得很清楚。
两年多来,岛上的移民们日思夜盼能够看到一片帆影,但都失望了,今天竟出现了奇迹。难道他们就要结束荒岛生活了吗?
“会不会是邓肯号?”赫伯特突然说。
“可能吧,”水手说,“也许是格里那凡爵士来接艾尔通的。”
“那我们快点通知他。”史佩莱说。
接到电报后,艾尔通很快来到了花岗石宫。他颤抖地用望远镜朝海面望去,一动不动地望了几分钟,然后说:
“真是一只船,不过我不敢肯定这就是邓肯号。”
艾尔通告诉大家,邓肯号是一艘邮船,非常漂亮,容易辨认。
在观望中,只见船正向林肯岛驶来,看样子是想接近小岛。此时天快黑了,居民们感到很不安,不知道要不要生篝火给那只船引航。
“黑旗!黑旗!”
黑旗是海盗的标志。糟了!
顿时,每个人都感到不祥正向他们袭来。他们都知道,海盗是最凶残的敌人,又都是好水手。假如海盗真向他们驶来,必定凶多吉少。
“朋友们,”史密斯说,“这只船或许只是想在沿岸看看,他们不会上岸的。但是我们最好隐蔽起来。艾尔通和纳布去把眺望岗上的风磨拆下来。花岗石宫的窗户也要遮起来,一切都要隐蔽起来。”
“船怎么办?”赫伯特说。
“已经藏在气球港了。”潘克洛夫答道。“我想那些海盗没法找到它的。”
“朋友们,”史密斯神情严肃地说,“假如这些海盗想要霸占林肯岛,我们一定要保卫它。
你们说是不是?”
“对,”史佩来答道,“林肯岛是我们的海岛,我们应该用生命来保卫它。”
工程师同大家紧紧地握手,大家一切都听从他的指挥。
天黑了下来。海上布满乌云,天上没有星光,岛上没有火光。死一般的深寂中潜伏着巨大的不安。
突然,只见一道火光一闪,隆隆的炮声传了过来,宁静被打破了。接着,又听到哗啦啦的铁链声。那只船在联合湾抛锚了。
“史密斯先生,”艾尔通说,“让我先去侦探一下他们的实力吧。”
“但是……”史密斯犹豫不定,“那样做可是非常危险的,况且你没有这个责任呀。”
“不,我认为我也有责任。”艾尔通道。
“你是不是坐小船过去?”史佩莱问道。
“不,坐船会被他们发现的,我泅水过去。”
“你知道那船离岸有一英里多吗?”赫伯特说。
“我对水性很熟悉,赫伯特先生。”
“这样做有丧失生命的危险,你知道吗?”工程师再次提醒道。
“我不怕,”艾尔通说。“请你答应我,史密斯先生。这是给我获得新生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艾尔通。”工程师知道,如果不同意他的请求,艾尔通会很伤心的。
“我跟你一起去。”潘克洛夫说。
最后大家决定,让潘克艾夫去接应艾尔通,其余的人暂时呆在花岗石宫里。
艾尔通果然水性非常好,半个钟头后他就游到了船边,顺手扯下船上的一套水手服,穿在身上后混进船中。只听他们说道:“这条飞快号真是快极了。”
“鲍勃·哈利万岁!”
“船长万岁!”
艾尔通吃了一惊。艾尔通是认识鲍勃·哈利的,他们以前相识,出乎他的意料,鲍勃·哈利成了海盗了。
船上的水手们在喝酒,艾尔通乘着他们不注意,把船上侦察了一通。飞快号上共有50多个人,装备4门大炮。
50人对6人,力量对比太悬殊了。艾尔通准备牺牲自己,把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连船炸掉。
艾尔通从枪架上取下一支左轮,走到后面的火药库门边。
“你在这儿干什么?”灯影里有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艾尔通回头一看是鲍勃·哈利。鲍勃·哈利显然也看出了艾尔通的企图,两个人扭在一起。
“来人呀!”鲍勃·哈利叫喊起来。
其他海盗闻声跑来。艾尔通看看不妙,一枪打倒一个,然后就跳入海里。海盗们朝水里开枪,但是艾尔通已从水底下游出去了。
小船回来了。艾尔通肩膀受了点轻伤,潘克洛夫一点没事。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大家非常高兴。艾尔通把经过说了一遍。
惊动了海盗,移民们的处境危险了。海盗知道岛上有人,他们会全副武装,不顾一切地强行登陆。海盗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好吧,他们会付出代价的!”记者说。
“我们这次能不能逃脱,史密斯先生?”赫伯特问。
“只要我们沉着应付,会有机会的。”工程师答道。
居民们虽然面临着生死关头,这一夜却平安无事。海盗们似乎不准备登陆,也不再有什么动静,仿佛他们已经拔锚启航离开了。
海岛激战
天亮的时候,可以看到飞快号像一团黑影一样泊在海上。原来由于雾大,海盗不敢轻举妄动。工程师认为应该设法给海盗一个海岛上人很多的假象。工程师做了分派,把人分成三路:
一路把守石窟,一路把守红河口,一路放在小岛上,以阻止海盗登陆。
“我们既要阻止他们登陆,又不能暴露自己。弹药既要舍得用,又要看准了再放。争取一个人打死八九个敌人,把他们全部干掉。”
史密斯非常镇定地布置战斗任务。分工后大家各就各位,艾尔通和潘克洛夫守安全岛,史佩莱和纳布埋伏在红河口,史密斯和赫伯特留守花岗石宫。
雾散后,飞快号上7个人乘着一条小船向林肯岛驶来。
“砰!砰!”艾尔通和潘克洛夫同时开枪,击毙了两个海盗。但是海盗也开了一炮,打得岛上的岩石碎石飞迸。
小船靠着大炮火力掩护前进。当它进入红河口时,两个海盗又倒在了纳布和史佩莱的枪口下。小船赶紧逃了回去。
海盗们又放下一条船,一共是13个人,好像准备决战。
第一条船驶近时,艾尔通和潘克洛夫又是两枪,海盗们慌忙渡过海峡,藏进石窟。
小岛被海盗们占住了。
第二只小船上的海盗又被史佩莱和纳布打死两个,小船撞上了礁石。船上剩下的6个人举着枪向遗物角跑去。
登上小岛的海盗被艾尔通和史佩莱打倒两个。他们赶快跳到船上逃走了。
这时飞快号循着小船走过的路线开进了海峡。
移民们现在都隐蔽到了花岗石宫里,枪炮声隆隆响起,石宫被滚滚浓烟所包围。突然,从屋门飞过来一发炮弹,花岗石宫里顿时硝烟弥漫。
狡猾的海盗发现了他们的住所,危险加大了。现在已无路可退,只有拼死一战了。
正在移民们心急如焚的时候,飞快号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水柱抛起来,摔成两片,船和人都沉入海里。
“船完了!”移民们一阵狂喜。
他们从升降梯下去跑到海滩,只见沉船的圆木、箱子、杂物等漂浮在水面上。
“还有6个海盗已经登陆了呢。”史佩莱提醒道。
见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大家便把沉船的圆木拖了上来,巨大的风帆一点都没有坏。登陆的6个海盗不知到哪儿去了,战斗结束了。
10月30日,纳布偶然从沙滩捡回来一块铁筒的厚片,上面带有爆炸的痕迹。史密斯仔细地看了一下铁筒,然后对潘克洛夫说:
“你认为飞快号不是撞沉的吗?”
“飞快号绝对不是撞沉的,”水手道。“国为我知道海峡里没有礁石。”
“飞快号沉没之前被一股巨大的水柱抛起。你知道这股水柱是怎样造成的吗?”
“不知道。”水手说。
“就是它。”工程师指着手里的铁筒说。
“它?”水手惊奇地说。
“对!这个铁筒就是水雷的残片。”
“水雷!”大家更加困惑不解了。
那么水雷是谁布的呢?
“朋友们,”工程师说,“现在我敢推断,这个岛上肯定有个神秘的人。这个人也是遇难后流落在荒岛上的。我不知道他暗中多次帮助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人并且有卓越的才干。
当我从气球上掉下来的时候,肯定是他把我救起来的。写那张纸条放在瓶子里,以便让我们知道艾尔通下落的人也一定是他。就连我们在遗物角拾到的那只箱子、燃烧篝火给我们引航、布置水雷炸毁飞快号等等这些事情都是这个神秘人干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们实实在在地受了他的恩惠。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还清这笔人情债。”
史密斯接着又说下去:“我们以前有很多谜,只要找到这个人,所有的谜就迎刃而解。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去把这个恩人找出来呢,还是不去惊动他。”
“主人,”纳布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但是,如果他不愿出来,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虽然如此,”记者说,“我想我们应该表示出我们寻找他的心意。”大家一致赞同史佩莱的意见。
少年重伤
自从海盗出现以后,岛上的宁静被打破了。现在岛上除了6个海盗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人。
移民们决定对全岛来一次大搜索,除了消灭6个海盗以外,同时还要寻找那个神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