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好像她还做了一件事。
苏乔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手机的信息声一下子提醒了她。
对,是信息,她好像给别人发了信息。
苏乔拿起手机,查看Wechat,苏乔一下子清醒过来,果然,方子勋的头像豁然出现在实时聊天的上方,她点开自己发的那条语音信息,醉醺醺的说话声传进耳朵。
“方子勋,方子勋。你王八蛋,你就是个人渣。”“方子勋,你怎么能把给我的承诺许了别人。”
“你许给别人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许给李莉,为什么,为什么。”
接着就没有再发,可能苏乔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方子勋竟然回复了一条信息,可能是后悔回复了,显示着“方子勋撤回了一条消息”。
究竟自己做了些什么啊?自己说了这些,竟没了印象。苏乔删掉自己说的话,无法撤回了,只是想让自己假装看不到。
苏乔没有再回复方子勋,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回去找他,纠缠不清。既然已经离开,那就好好的离开,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怜的失恋者。过去的事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已成为过去,如果过不去,便成为一世的悲凉。
Wechat上还有几条信息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听说她和李莉的事,“好心”安慰,就好像是道德审判者,把李莉翻过来覆过去地数落了个遍。这个虚荣的圈子一直如此,生怕没有八卦,满足不了他们的好奇心。在这里安慰你,反过来就会去找李莉说,恭喜。幼稚得让人发笑。
还有几条信息是paul发的,有两张昨天晚上在白沙滩拍的晚霞,有一张照片里有苏乔的背影,在泛着昏暗红光的晚霞吞噬下,孤独得想哭。
Paul不知道在哪翻译的英文,发了“goodnight。”最后一条信息是夜里1点发的,不知道他是一直没睡,还是偶尔夜半醒来。
苏乔为自己给方子勋发信息的愚蠢行为懊悔不已,她在床上懊恼地滚了一会儿床单,最后起床对自己说,“过去了,过去了。新的一天到来了。”大有《飘》的女主思嘉的坚强风范,却少了一份自私。
起床,冲凉,整理,吹头发,一边刷牙一边在想方子勋到底撤回了什么话。真是够丢人的,估计方子勋不知道说了什么可恶的话。苏乔哼了声,吐了嘴里的泡沫,狠狠地像是要把牙齿都刷掉。
重新贴了创可贴在擦伤处,箱子翻得乱七八糟,也没找到要戴的小珍珠耳钉。Wechat这时响了,让她放弃继续翻箱倒柜的动作,把衣服重新都塞回箱子,合上它,看似依然整洁如初。
她点开信息,是paul发的照片,一张工作的照片,他穿着酒红色的酒店工作服,在检查午饭的日料食物,整齐地摆在冰块上,新鲜好看。照片是从侧面拍的,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浓黑的眉毛,相搭甚宜,比正面看起来更要立体,有点像个混血儿。然后paul又发了笑脸表情。紧接着又发了一张图,是Google的翻译截图,上面是一句泰文,下面是英语翻译出的“Iworkend3:00。I'llgofindyou。”
想必昨天半夜发的“goodnight”也是从Google里翻译的,不知道是不是折腾了半天才找到这样的办法解决他们书面沟通的问题,才那么晚还没有睡。苏乔觉得好笑,是那种让人贴心的笑,这个男生做的每件事情都在用他最美好的想法,去解决别人的烦恼。
苏乔回复:“OK,Iwaityou。”
窗户外面有鸟歌唱的声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她开始喜欢这里的早晨,阳光、鸟叫、虫鸣,让人可以在床边思考那么多美好的事。
苏乔重新从外表毫无异样的箱子里翻出来黑色的短裤和背心,戴了黑色的棒球帽,看起来像个十足的贩毒犯。也就还差个满臂的纹身。
依然如昨,她找了地方吃饭,然后在酒店的孔抛海滩转了转,这里的海滩没有昨天白沙滩的沙子细腻,海边起伏的礁石,却让这片海有另一种美,一种悲戚而壮观的美。远处礁石比较多,逐渐到近处,只有很少的小礁石,错落有致的。礁石和沙子结合着,偶尔有海水延着海岸流到很远,也许是长年累月,出现一条浅浅的沟壑,如同支流,久远的,潺潺流着。
沿着浅浅的沟壑到岸边,看到远处有外国妈妈带着4、5岁的男孩,在沟壑的尽头嬉闹着,旁边有酒店里长期喂养的流浪狗,一黄一黑,前后在他们身边围绕着,呈现出那么幸福的画面。幸福终老,也无非如此:有海,有狗,有你爱的人,足矣。
岸边,有成排的椰子树,上面挂着很多椰子,叶子宽大茂盛,遮挡着阳光,椰子树下,是酒店摆放整齐的海滩椅,可以让酒店的客人休息。俨然一副旅行手册封面的照片取景地。
海滩上的阳光强烈得可以晒透皮肤,整个人暴露在湛蓝的天空下,晒得火辣地疼。苏乔从海边溜达回岸边,在椰子树下找了张沙滩椅躺下,舒展的。在这椰子树下,和风徐徐,消除了一切炎热。远处有闪耀的海波粼粼,近处有面朝大海的泳池,上空飘荡着孩童的嬉闹声,旁边躺椅上,是一对外国情侣,女孩有完美的身材,她把头枕在那个有着满臂纹身的男朋友身上,他们缠缠#绵绵,窃窃私语。一切都是那么呃和谐美好,却也如此让苏乔心如刀割。
这是一座深藏着爱情的岛,在这片岛上,随处可见幸福、爱情。可独独少了她的。
苏乔在手机找了喜欢听的歌,戴上耳机,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心无旁骛,在这和风徐徐下,竟然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站在公寓的大落地窗前,阳光照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还有身后那个相拥的男人,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在那里,只有方子勋。那是他们找了许久的房子,有着落地窗和温煦阳光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