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不过我马上得走。”
津带着一脸春风得意,杰尼斯则埋头于津设计的的图纸之中,毫无兴致地咀嚼着三明治。
“很好,我总算还没有看错你,津。”
“我说,杰尼斯,你看到我刚才对你提起的那些设计图纸了吗,为什么我怎么找都……”
津迅速地环视着周遭,很快注意到了经杰尼斯之口最终加工而被废弃的三明治残渣所掉落的地点。
“喂,杰尼斯,你这小子……”
他一把上前推了杰尼斯一把,用手指了指那被食物污染而破坏的劳动成果。
“啊,抱歉啊,刚才我看得入神了,没想到把这些东西直接当废纸了。”
“不说这些了,这些资料我要拷贝一份,你知道吗,琳竟然会对我的实验发明感兴趣,我记得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我们的恋爱之花含苞待放的初期呢。”
“美好的回忆吧?等等,你说你要把这些资料给琳阅览吗?”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拷贝一份呢,放在家里的话,还可以作为资料好好地储藏着。”
“这样不太好吧……”
杰尼斯一脸严肃地看着津,津只是在那里摇了摇头,一脸兴奋地说到:
“这个东西反正还没有公布,根本就还不能归入什么国家机密文件的范畴之中。哈,说不定今天晚上在我讲解的过程中,还会迸发新的灵感,把这个缓冲时间继续缩短也说不定。”
“算了,反正也是你的作品,我也没什么阻止的权利。”
“那么,我走了。”
津刚按下电子门的开关,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疾步朝杰尼斯走来。
“我说,杰尼斯,这几年,我的灵感倒是不断涌现,可是你的表现,也有点过于平淡了吧。”
“哎,我做你的助手,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可是,没有你在后面追赶的话,我总感觉到动力有点不足啊。”
“我们都算是一家人了,又何必要如此激烈地竞争呢?”
津瞅见了杰尼斯毫无一点玩笑色彩的眼眸,只能拍了拍杰尼斯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这几年,也多亏你在帮协助,才能完成我这些本该停留在理论阶段的新鲜概念。”
“祝你今晚过得愉快。还有,你也知道我妹妹虽然表面上表示愿意倾听你在那里长篇大论,但事实上……”
津背朝着杰尼斯挥了挥右手,示意他不需要再讲下去。
“我知道何时该收场,你就放心吧。”
津的声音逐渐离杰尼斯远去,孤独一人的漫漫长夜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工作氛围,这一次,他又忍不住拉开了抽屉,对着那包赫尔赛痴痴地发呆。
“这几年,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压力吗?算了……”
他于自己的工作台上拿起了一张设计图纸,重新用橡皮擦去了上面的圈圈点点。
“这个部分,就暂时由我来保管好了。”
那个晚上,琳是如此耐心地聆听着津在那边的耐心讲解,尽管那些陌生的名词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可一想到束缚于自己丈夫的心魔很快就要被至高无上的克里斯托根除,她的内心忍不住暗涛汹涌,就连本来放心不下的伪装也最终演化为发自内心的欢笑,让这个夜晚的流逝显得更为悠久。
“啊,我有点困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琳调皮地打了个哈欠,津只得收住刚刚进行到四成不到的演讲,于是,那张从所有的流程中被抽出的环节也就这样被隐匿了起来。直到后来,都不再被津有所察觉。
那天深夜,琳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教会,由于津近几日的费心劳动,她很顺利地以一种悄无声息的姿态从丈夫的身边消失,并将所有的图纸交给了那个被黑色掩盖的男子。
“琳小姐,这个东西,看来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心魔啊,如果你晚点拿过来的话,你丈夫恐怕就没得救了。”
“是吗?那现在,现在还来得及吗?”
“你放心吧,至高无上的克里斯托早已预料到了这点,接下来,只要进行完神圣的仪式之后,我们就能在见证这些恶魔的灰烬之后,期待一个奇迹的发生。”
“太,太好了!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但是,你一定要在这里作为旁观者监督整个过程,不然,至高无上的克里斯托就会责怪我自行做了了断,这一点可是和他的意志相违背的。”
“恩,没问题。”
“我想进房间做准备,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穿着黑衣的男子拼命藏匿着自己的狂喜,所幸脚步的蹒跚和沉重仍然成功地瞒天过海,躲过了正被无限期冀照耀之下的琳。
“到手了……”
狭小的密室之内,男子将所有的图纸逐一扫描,短短10秒之后,津的成果就被他人成功窃取,安静地躺在了房间里某个阴暗的角落。
“我们开始吧,琳小姐……”
琳目视着男子拿着一根忽明忽暗的蜡烛诡异地漂浮而过,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图纸的一角就被这残烛之光慢慢地吞噬,随后向着周围的区域和男子不断扔进火堆的图纸上扩张着自己的威势。
“安息吧,被人唾弃的恶魔。”
男子闭上眼睛十指交叉,托于自己的下巴之下,琳照着男子的样式,一起组成了克里斯托教徒虔诚祈祷的画面,跟着吟诵了这段等同于咒语的净化之词。
片刻之后,被置于神圣的容器之内的图纸窜起一道2米高的火焰,席卷着图纸的灰烬化为空气之中的粉尘,留存于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就此被抹消得干干净净。
“结束了,琳小姐,一切都结束了。明日的太阳升起之后,你的丈夫也同时会得到重生。”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琳深深地鞠了一躬,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去。就在教会的大门送走了这位今晚光顾的最后一位客人之后,男子取下了包裹自己的头巾,急匆匆地走进了密室。
“反抗亚美利亚的诸位同胞们,你们期盼已久的历史性时刻到来了。”
沿着密室隐藏的一道阶梯,男子进入了一间藏匿于地底的密室中的密室,四周的电子屏幕就像具备呼吸功能的生生活物,在感应到他的到来之后,纷纷扬起了自己低垂的“脑袋”。
“看来设立教会是必须的,毕竟宗教信仰这种东西,是古往今来人类无法抗拒的一个重要元素。”
“只不过,司马先生,你这次只是运气好,竟然能够钓到这样的一条大鱼。如果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想我甚至可以一并剥夺那两个什么天才科学家的生命。”
“那样的话,我们也未免太胜之不武了。好了,我看很快,亚美利加总统的表情就会变得有多么滑稽可笑了吧。”
“几位,你们先中止一下你们的热烈讨论,我看这个设计,不是我们可以随便复制的。”
男子皱紧了眉头,表情变得严峻而绝望。
“怎么了?”
“虽然大部分关键的步骤都在这里了,可是有一段更加重要的环节却没有包含在这些图纸里面。”
“你确定吗?司马?”
“赌上一个科学家的尊严,我可以肯定这些图纸并不完整。但是……”
男子的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一阵阴森得意。
“我好歹也不是什么平庸无名之辈,这点演算,我还是可以完成的。”
一个月之后的百国会议上,亚美利加本想带着龙头老大的威压向其他国家发出最后的通牒,不料其他国家竟先一步反将一军,提前撕毁了维持了350多年之久的和平盟约。
“这么说,你们是准备被夷为平地了吗?”
亚美利加总统得意地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其他国家敢于反抗所持有的底牌,只是将其归结为老鼠急了咬猫的垂死挣扎。
其中不乏一些弱小的势力在这句话之后大声高喊支持亚美利加而继续卑躬屈膝的,然居于亚美利加之后的第二集团,包括拉什、支那和尼鹏都不屑于这些国家的倒戈,在场的各位元首依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欢快地抖动着身躯,生怕亚美利加的总统没有看到他们的目中无人。
“先扫平拉什!!一定要扫平拉什!!”
两天之后,亚美利加总统的这句气话成为了战争开幕的发令枪响,那个时候,津仍未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世,由于琳私自烧毁了自己辛苦耕耘的结晶,他为这件小事闹得心情很不愉快,尽管那些文件仅仅只作为备份的角色。
“哈,我就说嘛,我那个妹妹怎么会乖乖臣服于你这些迂腐的理论研究呢。”
杰尼斯嘲笑着津那自以为是的自尊,惹得津的心情更加一落千丈,甚至在半个月之内未曾与杰尼斯再交谈过只言片语。
“我先跟你说明白,我妹妹可不是会来主动和你道歉的,这件事情,本就是你自己的过错。”
杰尼斯起先只是以玩笑为主,没想到津无意化解这场干戈,直至最后,终于惹恼了平日习惯于嬉笑打哈的自己。
全球历2448年4月13日,亚美利加总统收到了一封来自拉什的紧急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贵国的G区,将在数分钟之后化为焦土。
这就是,十年战役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