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洒在了星罗观数百座高大的屋顶上,淡淡地金光迸溅而出,就连昨日被韩风破坏不堪的紫气阁都显得颇有朝气,让人见了心情不由得为之舒爽。
穆天师和葛天师现在心情也出奇的好,因为他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等候已久的人——特使!
按说穆葛两个天师将灵药丢失,见了特使心情绝对不会这么欣喜。但他们一早得到消息,昨晚田益和孟纬并没有见到韩风从观众逃逸,也就是说,在重重防卫下的星罗观内的某一处,仍然有一个他们呕心沥血都想找到的人物——韩风!
既然韩风还在观中,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在特使程暄面前将灵药被抢一事的责任推脱出去。穆天师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特使名叫程暄,脚踩一把青光闪烁的飞剑潇洒而来,羡煞了星罗观数千道士。他身穿一件青色道袍,但是与穆葛两人身上道袍不同的是,他的道袍上绣着月亮和一些星辰,看上去就像夜空一样。
穆葛两位天师见到程暄很是恭敬,围在左右嘘寒问暖,就差没有连走路都代劳了。
程暄头顶挽着一个道髻,脸上皮肤白里透红,竟然比柳生都要光滑细嫩。但是却不像柳生一样须发皆白,程暄还是一个比穆天师都要年轻的少年。
“两位,咱们还是先去祠堂拜祭先师吧。我一百二十年前离开家乡,万里求道。如今学有所成,却只能每过二十多年才能回来看看,当真惭愧!”程暄的声音就像长相一样令人看了听了心生羡慕,很轻很脆,仿佛从小泡在灵气里面长大,不然常人哪有这般的灵秀。
穆葛两位天师这已经是第二次和这位特使打交道,知道他一百二十年前还是当时星罗观观主的弟子,但是却又被当时的特使收徒,从此去了海外仙山修仙。
穆葛两位天师对的这位既羡慕又嫉妒,人都一百二十年过去了,不仅没长老,反而越长越年轻。他们也隐约知道,海外仙山灵气浓郁,比玄远大陆强过百倍不止。
面对看起来如此年少的特使,穆葛两位天师第一次见到时,很是不服。他们故意拿了些不上年份的灵药应付交差,但是,却触怒了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少年。
穆葛两位天师还清楚的记得,这位特使当时神情淡然,只不过挥了挥手,便让他们不能动弹。他们知道了厉害,当即拿出了最好的灵药孝敬。所以这第二次也是一样,生怕再次触怒了对方。
“特使说的哪里话,您用了不到百年时间便修到了元婴前期。这二十年过去了,想必您已经元婴中期了吧。”穆天师恭维一句,又道:“想必祖师知道,心中也颇为欣慰。”
程暄闻言,淡笑着点点头。他从小跟在星罗观一百二十年前的那位观主身边长大,亦师亦父。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修炼到元婴期归来,师傅却早已仙去。
想着,程暄起身道:“我这便去拜祭先师,你们带路。”
穆葛两位天师见到特使起身,早已站了起来,当先带路。
…………
韩风动了动耳朵,他的听几玄用将刚才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但是,他刚才惊骇的发现,他竟然听不到那位特使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就连声音发出的方位他都听之不到。
“这便是元婴期的实力吗!我绝对不是其对手!就连一丝胜的把握也无!这绝对是实力上无法逾越的巨大差距!”韩风以前只凭想象,只将元婴期想的比金丹期强上一些而已。但是特使的出现,让他对元婴期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现在的他,就算十个,二十个,五十个,都万万不是其对手。
韩风想要立即逃走,但是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精气神和隐力,他只能无奈的苦笑。
昨天一晚上将那三根灵药的药力全部吸收,眼看就要突破到隐力后期,却发现已经天明。但是他又怎么能甘心就这样停止,立即将那根万年灵芝吞了下去,接着修炼。
没修炼多久,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的‘听几’便听到了星罗观中的喧嚣。仔细一听,这才得知原来是那位特使来了。但是,他的听几没有听到任何人到来的声音,直到那位特使说出了第一句话。
韩风现在对那位特使极为忌惮,眼看着他们正在往这边而来,但是却因为修炼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不能停下来,让他无计可施。
“这便是贪心不足的下场!还是赶紧突破,早早撤离才好。希望那位特使在期间发现不了我。”韩风咬牙,努力的运转着全身隐脉中的穴道,无数洪流般的精气神倾泻进去,转换成了隐力溢出。有的汇入隐空,有的散入全身各处。
定脉之法也同样运转起来,散入体内的隐力全部被收拢进入隐空,就连新生的隐力也不再随便散逸,乖乖的存入了隐脉隐空之中,悄然汇聚着。
…………
去祠堂的路上,穆天师和葛天师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转头和后面的程暄交谈几句。忽然,穆天师对葛天师使了一个眼色。葛天师会意,回头脸色愧疚的看着特使,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便可?”程暄眼尖,发现了葛天师的不妥。
葛天师舒出口气,朝程暄一拜道:“天师恕罪,此次接待您的,只有我们两人,当真惭愧!”
程暄一愣,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淡笑道:“想必陈勇(陈屠夫)身有要事,你们不必在意。”
“特使胸若大海,万万不是我辈能及。”葛天师先拍了一记马匹,才面色沉痛道:“不敢瞒特使,其实陈勇并非身有要是,而是……而是……”
“而是被人害了!”穆天师此时万分沉痛的悲呛出声,直让人闻之落泪。
“什么!什么人胆敢如此大胆,杀我星罗宗外门弟子!”程暄闻言忽然诧异,随后忍不住大喝一声。声音浑厚有力,竟让正用听几听着的韩风耳中轰鸣难受。
“星罗宗?外门弟子?难道星罗观背后的强大实力就是海外仙山上一个叫星罗宗的门派吗?”韩风听到星罗宗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但仔细一想,却又不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难道是妙妙的内心?不过妙妙一生都在海外魔山上修炼和自怜身世,对海外仙山上的情况听到了也是过后就忘,我却没有看到。但是听到星罗宗这三个字为何会不自主的心生一股敬畏与恐惧之感呢?”
韩风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制下去,努力的修炼起来。现在,他零零散散分布在隐空中的隐力开始变得浓厚,更如同沸腾的水锅,冒起了气泡。
…………
穆天师和葛天师看着愤怒的程暄,面上一副沉痛不忍,心里却乐开了花。特使发怒,对他们转移注意力更加的有利。
程暄迅速的平静下来,沉声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穆天师叹了口气,满面羞愧道:“特使,那歹徒现在就在观中。”
“哦?”程暄面上一喜,道:“你们已经将之抓获?”
“特使,我们惭愧,偌大的星罗观竟然抓不到一个金丹中期的凶徒。不仅看他在观中肆意躲藏而无计可施,更被他抢走了上供的灵药。”
“什么!不仅杀人,还敢抢药,当真是胆大之极。”程暄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百年来一心修炼,这些话里机锋他如何能够一点就通。现在也只能被穆葛两人引导着走。
穆天师趁热打铁,急道:“特使,那凶徒如今仍藏在观中。但是他竟能隐藏自身气息,无论我们怎么探查,都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哼!一个金丹期就敢如此妄为,真当我星罗宗无人不成!”程暄的愤怒全部写在了脸上。他来此便是取二十年一次上供的灵药,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如果这次因为这个凶徒回去交不了差,上面等着灵药的前辈们肯定以为被他私吞。到时他就是满身长嘴,又怎么说得清。
程暄又怎能不怒,立即运转元婴,感应偌大星罗观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