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海浪拍击着礁石,明知不可能将礁石拍碎,却还是坚持着。因为海浪相信,总有一天,会将礁石拍碎,这便是水滴石穿吧!
秦风一个人走在海边,吹着海风,心中说不出的放松。就在刚才,秦风让沐雪晴先送姗姗回去,再来接自己,顺便自己在找找朱铁匠的弟弟。
看着手中的信,秦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风手中拿着的,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写给朱传鸿的信。朱传鸿大概也想不到,他遇到并喜欢的是东海龙王的女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秦风走在海边,竟然没有遇到一直妖怪。也许是妖怪不喜欢来海边吧!秦风暗暗猜测。
沿着海边走了一个时辰的秦风,原本已经不抱任何找到的希望,却偏偏在这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弯着腰的人,不由欣喜,加快了脚步。
走进,只见一个面容英俊,温润如玉的男子伸手捡着贝壳。男子将贝壳拾起,用衣袖仔细的擦去贝壳上的沙泥,放在身前的贝壳堆上。
秦风知道,这应该就是朱铁匠的弟弟朱传鸿了,叹了口气,走到了拾着贝壳的朱传鸿身前,“请问,你是朱传鸿?”
朱传鸿停下了手中动作,站直身子,“小生正是,不知你是?”
秦风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要说的事,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将玉佩拿了出来,“是你哥哥……”
朱传鸿一开始还以为是问路的,但听到“哥哥”两个字时,明白过来,又是自己哥哥派来的说客,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一把抢过玉佩,“你回去吧!告诉我哥哥,我等不到涟漪,是不会回去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头发都白了一半了,你让你家里多操心。”
朱传鸿怒看着秦风,“这是我的家里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秦风着实不想将信交给朱传鸿,他不想让朱传鸿一点希望都没有,只好劝道:“百善孝为先!你这些年学得书,都白读了吗?”
朱传鸿低下了头,眼中露着痛苦,“我对不起母亲,可是,若是我现在回去,涟漪来了,我们不就错过了吗!”
“难道,你想让你的母亲为你担心吗?”
朱传鸿没有回答秦风的话,而是看着大海,独自伤感,“伤离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更浓……涟漪啊涟漪,你可知小生每日在此等候?为何不来见我?”
“我已为你新谱了一曲《蝶恋花》,不是说好要一起合奏的吗?涟漪她最爱漂亮的贝壳,小生已为你准备了好多。”说着,指着身前的一小堆五颜六色的贝壳,“你不是喜欢贝壳吗?我来了,贝壳准备好了,为何却独独不见你?”
秦风听的伤心,低声道:“说说吧!你俩怎么认识的?”
朱传鸿看了眼秦风,看到秦风没有在劝自己的意思,将心中的事吐了出来,“小生和涟漪就是在此相遇的,那夜,月明星稀,波光粼粼,而就在这大海之上,小生见到坐在画舫上弹奏《清平乐》的涟漪,实在是惊为天人。小生听得入神,不知不觉用萧合奏起来,从此我们约定每日酉时来此相会。”
说到这里,朱传鸿露出哀伤的表情。“怎料半个月前,小生苦等涟漪至半夜,不见伊人芳踪,天明时分,涟漪的贴身丫鬟姗姗来迟,她告诉小生,她家小姐以后都不会再来相会。小生追问她到底为何,她却哭而不答,只说自己原本奉命带来小姐书信,可惜书信被附近水妖抢走。就这样,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写得什么?”
秦风眼中露着挣扎,试探道:“如果信中说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会怎样?”
“不能和我在一起!那么她一定有原因,如果事情真的没有转机”朱传鸿眼中露着痛苦,“我也只能放手了。”
秦风听得出来,他说这句话下了多大决心。摇了摇头,将信拿了出来,道:“给你,这是那封信,你看看吧!”
朱传鸿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信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连忙一把抢过,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信中写道:朱郎,万般相思无从说起,小女子乃是东海龙王的爱女,昨天父王知晓你我之事,龙颜大怒,他命人将小女子关在龙宫深处的寒冷牢笼之中,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小女子出来。今此一别,再会无期,朱郎本是凡人,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待父王气消放小女子出牢笼之时,君至少已是百年之身,不要为小女子蹉跎时光,朱郎你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不要辜负家人的期望!”
朱传鸿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他的心痛,感觉好笑。自己看的书不少,没想到自己竟然如同那些怪书中的人一样,和神仙谈起了爱。不过,他又有一丝苦涩,那些怪书中的结局是被人杜撰的,结局是可以改的,但自己却是无法改变的。
朱传鸿强忍着泪水,爱惜的抚摸着玉佩,“既然无缘在会,此玉配还是回归大海吧,涟漪,涟漪……我会永远想你。”说着,将玉佩狠狠抛进大海。
看着玉佩抛入大海,朱传鸿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哽咽道:“有道是,既,既不回头,何必不,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誓言;今日种,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大海拍击着沙滩的声音,在这一刻,在朱传鸿听来,却如同心碎的声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