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救女一次胜过相亲十回。
只是古人还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忙中经常会出错。
当他火烧火燎地钻到一半时,问题出现了。
由于他是脑袋先下去的,这会儿就像蝙蝠一样,头下脚上地倒挂着,想下下不了,想上也缩不回去——除非有勇气放开了摔下去,而且是头先着地的那种。
更可悲的是,这时他还想到了好办法:“如果刚才脚先下去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这不是拍电演,错了也不能“咔”掉重来。
好在笨人向来办法多(因为笨人经常做错事,要不断想办法补过),所以,他于情急之中生出了智慧。
叉开两腿绷住窗壁,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蹭。
等快到膝盖部位时,他迅速弯曲小腿,勾住窗口上沿。
这时他的手已经离地面不远了,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离窗边那小桌子也不远。
甩动身体,成功够到桌子边沿,他用手掌支撑着跳下来。
“嘭!”
落地的声音很响,但女孩依然埋着头,一动也不动。
“喂!”
招呼一声,林树涛走上前去。
隔了半晌也不见有反应,他轻触一下女孩的肩,再次说道:“喂,你好!”
女孩的肩背微微耸动,只见她犹犹豫豫地移动脑袋,偷偷从臂弯缝隙里往外偷看。
林树涛心下恻然。
女孩明显吓坏了,害怕得什么也不敢看,只能像只鸵鸟一样埋头自安。
这时候的她,只怕是已经不敢哭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大声地哭出来。
轻叹一声,林树涛伸出手,压住女孩颤抖的肩。
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忽然扑过来,速度快极。
只觉眼前一闪,人已经在怀里了,林树涛愣了一愣,然后像哄孩子似地轻拍她的背。
隔了一会儿,林树涛想起女孩的伤,于是伸手握住她两肩,想要推开一些。
然而双手甫一碰到,女孩立即紧箍起来,力气之大,都让他难以呼吸了。
随之哭泣声响起,声音里满满都是浓重的无助和急切的哀求。
“呜……不要丢下我……不要……求你了……不要丢下我……我怕……我害怕……”
林树涛愕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女孩不停地哭,不停地呢喃,泪水打湿了肩衣,幸好冬天的衣服够厚,可以供她哭很久,也不用担心会湿身。
但时间不等人,想到那骇人的阴谋,还有那随时都有可能撞过来的列车,他不能再耽搁。
“别哭了,别哭。”林树涛轻轻说道。
女孩很听话,立即止住不再出声,但她的手依然紧箍着。
连推了两次都推不动,林树涛俯身揽住女孩的腰,打算把她抱回凳子上。
女孩却箍得更紧了。
他只好催促道:“快把手松开,我要帮你看看伤口……”
说话间他加了把力气,强行把女孩抱起来,却不料,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
是女孩,一口咬在他的颈根处,死死地咬着,怎么也不肯不松口。
一条温润的涓流顺着肩窝滑下,是血,血液汇成了涓流。
女孩身后的长凳上也有一条血液涓流。
殷红的血液涓流,像蚯蚓一样在凳面上蹒跚而行,前端已经到了凳子边沿。
很快,血液漫过折角,顺着立面飞流而下,一滴滴打在地板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