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父子二人分出死活出来,薛潘爬在地上向王是问到,是否可以放过他。
“贫道说话算话,自然不会对你再出手!”王是不动声色说道。
“那…那多谢道长了!”,薛潘听到王是饶将过他,心中一松,更是浑身发软,站不起身来。
淡淡看了眼这薛潘,王是随手一挥,手中那柄下品飞剑又自飞出,剑光不过在众人眼前三晃两晃,待反应过来时,除了这些被掳来的女子和丫环,其他人等,皆捂喉而死。一时间院内血气冲天,嗬嗬惨呜之声不绝,过得一会,除了一二具爬在地上勉强挣扎垂死之人,其他中剑之人再无动静。
“尔等妇人,被掳掠而来,多受这薛潘父子二人及妖道摧残。如今苍天有眼,派贫道狂仙特来解救!”王是运上法力,声音不大,但入得这些女子耳中,却如天籁之音般。
“如今薛潘父子自相残杀,只余一人!我不出手取他性命,便是留给你们报仇而用的,汝等尽可出手就是!”
“啊!”这薛潘方才明白这道长手段果真毒辣,明里说自己不出手,却要借父子自家之手和众女之力,除掉自己父子二人,想到此,已是吓的说不出话来。
见众女仍是犹豫,王是轻轻一脚,将薛潘踢到众女身前,道:“此人不死,你等还得关回地下;此人一死,你们则出了生天,可各回各家了!”
此话一出,众女皆是想起被关地下受凌虐之痛,见这道长所作所为,确象是救她们,便不再犹豫,一拥而上,将这薛潘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牙咬,用尽可段可用手段。
更有刻骨之恨者,已是捡起地上钢刀,向薛潘砍去。只一会,这薛潘便浑身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犹有女子取地上大石向他身上砸去。
“各位若是家在这天泉城的,可到贫道这领一百两银子回家去就是!”见这薛潘已死,王是高声道:“若不是这天泉城的,或已无家可归的,待出了这门,可到聚福街寻那颜家颜大善人,他自会各位安排!”
诸女听到,俱失声痛哭,待半响过后,心情都平复过来,这才陆陆续续有女子上前施过大礼,从王是手中取了银子,出得府去,从衣着看去,多是府内丫环。
到了最后,竟有八十余人坐在地上不动,只是哭泣。王是心中一叹,知道这些女子失身之后,便是有家也不好回了。
“罢了罢了,既是做善事,那便做到底就是。你等出得府外,都去颜家,贫道当为你等修一女观,也算有个去处!”
“多谢道长成全!”,听到王是之话,诸女这才你扶我帮,出了这宅院。
待人都走空,王是双手急挥,已是落下无数雷火,顿时这座美奂绝伦的大宅,燃起熊熊烈火,便是有人来救,那也是扑不灭的。
正待王是准备离开,忽然心有所觉,但见头顶之上,已是落下些许玄黄功德之气,倏忽之间,已是进入丹田之中。
待内视其中,却是感到那本是淡淡的坐忘太上虚影,似乎凝实了一些,意念之间,也是感到对所用诸般神通更加纯熟了。看来这坐忘太上虚影的效果与这玄黄之气的多少也有关系,不禁令王是大喜。
随后驭起金舟,打开隐形功能,跟在诸女上方,见有乱动手脚者,便是一记五行雷术打将上去,便是不死,也要丢掉半条性命。
几番下来,再无人敢上前生事,王是这才早早赶回颜家,找到大堂之内的颜浊父子。
听到王是将如何收拾薛府之事,轻描淡写的说出,这颜浊父子已是满头冷汗。
“女观之事,当不必道长再破费,也只当我颜家做了善事。至于给我颜家添麻烦什么的,道长大可不必担心,不消说道长一把火烧了那薛府,便是有这些女子的证词,告到上面去,那薛家父子也必将罢官丢命。”
“况且官场之上,人死如灯灭,应不会有人多问。若真是有人问,我只说是仙人所托之事,别的一概不知,谅无人敢轻查我颜家!”
听完颜浊的解释,王是点了点头,看来确如这颜家主所说,问题是有,绝不会太大,可摆平。若真摆不平,呵,再出手一次就是。
“适才与道长误会多多,这些女子之事,我立刻亲自去安排,当给道长一个满意的交待!”,这颜广林抱拳一礼,便匆匆出了大堂,寻些家奴,出门去了。
“道长请坐!”这颜浊随手唤来仆人,为王是奉上茶水后,说道:“适才凤儿将老朽找去,将道长当日起誓之事说了下,才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非道长菩萨心肠,今日颜家必要为失礼之事付出代价,如此谢过道长了!”
“吾等修道之人,本应少理红尘俗事,奈何命中所定,想躲到一边清静些都是不行!”王是心中又是一番冷笑,菩萨心肠,呵,若非看在颜凤儿与林虎儿的份上,被我找到你颜家的肮脏之处,定要让你颜家知道什么是替天行道的滋味。
这王是从薛府出来,却是有了一番感悟,都道远离红尘好生修炼证大道,但这几番下来,发现在这红尘之中,也是机缘多多。只要做了于世俗有利的事,这玄黄功德之气却是远胜于那灵气,若是有机会多做几场大功德之事,这修炼速度绝对不比那闷在山谷里来得差,甚至更甚一筹。
“看来还需做些善事,以体天道呀!”,王是拾起身旁茶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若是再发现有人做祸乱百姓之事,不取他性命,却是没有天理。贫道可不是那木灵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听到这话,颜浊老脸瞬间变了几变,嘴角也是抽了几抽,被王是看在眼里,也是好笑。
“只要知错能改,少做恶,多行善,如佛门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总归是好的。否则因果相循,便是贫道不出手,也终究有人会出手。”
“这薛潘如何?任他权势滔天,坐拥万贯家财,妻妾成群,在我眼中也不过蝼蚁一般。取他性命,不在于王法如何,只在公道二字之上!”
“颜家主也是多经世面之人,须知纵然有贫道与那青帝宫相助颜家,但若恃强而骄,胡作非为,这恶缘结的多了,定有一日会有其他修道之人,如同贫道收拾薛家一般,灭了颜家,到时贫道与青帝宫恐怕也护不周全!”
这颜浊此时真是汗水连连,自打家门败落,三年前才有所好转,这青帝不知为何又重新垂青这颜家,让这颜门又惊又喜,做事起来未免少了些规矩。这几年间,明里暗里也确实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若真是算起来,这恶缘结的也是不少。
今日所经所见所听之事,让他俱感不安,已然有些明白,自己确实过于沉迷这颜家的复兴之事上了。颜家虽经五百年的衰败而不灭亡,因总能保持清淡之心,多读对贤书,时常扶济贫困之人,虽钱财不多,但声誉极好。
可这两年,这吃的穿的住的都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几个儿子眼见也都有了出息,一条聚福街也尽归颜家。但这大宅高门前,却再也没了登门叩谢之人,四下里的邻居老人,见了自己也多是绕路而行,不敢上前打招呼,本来以为是自家威严,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名声臭了。
这狂仙道长虽是年轻,但所说之话所行之事,却是在警告他,你后台再硬,钱财再多,但若坏事做绝,对着人心公道,该死也得死,该亡也得亡,抱不得一丝侥幸之心。
“道长所说甚是,老朽受教了,从今日起,颜家再不敢行一丝恶事,但凭人心公道做事!”,这颜浊算是真服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王是见这颜浊真心服软,点头道:“凡事也不必过于拘泥,只要不是颜家的错,也应尽力去争,但争不过,忍一时又何妨?但站在道义之上,自然有还颜家公道之时,便是那青帝宫不肯为这些世俗之事出手,贫道自然也会出手。”
“毕竟贫道与颜家也是有因果的,断不至于眼见颜家任由人欺负!”
二人正说间,那海棠与一颜家女仆却是进了大堂,这海棠身上,已是换过一身素妆,见到王是便说道:“王统领,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颜家主,今日便说道此处,贫道先过去了!”
“道长请便!”
这仆人在前面领路,海棠低声对王是说道:“三位夫人都很伤心,统领一会看看如何劝慰一番!”
“唉,此事难呀!”这劝慰之事早有,但也没甚用处,王是虽有神通在身,但遇到这些事,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待七绕八绕后,到了一处偏厅,只见诸女皆是换到素妆,一身上下皆白,额头之上也扎有白色彩带,连那林虎儿也不例外。
林晓月身为修道之人,却是免了这身,只是在右臂之上扎了个白带。(见注)
“见过王统领!”诸女见王是进来,俱都起身行了下礼仪。
(注:有关殡葬礼仪之事,有兴趣的自己去找,书中若是有误,大家一眼带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