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雷护卫,你不在三夫人那里,怎么到我们这了,还带那么多人!”
看到打开院门后的海棠,绷着俏脸,不假辞色地问着他,雷独感到有些心虚。
但随即耳朵里响起三夫人中午所承诺之话,只要办好此事,不仅让他担任护卫副统领一职,而且还会把眼前的这个海棠赏给他。
这个海棠,是五夫人带来的丫环,琴棋书画还有相貌,样样出众,在府内的丫环中,是拔了头筹的。
他可是对海棠嘴馋很久了,只是这海棠有极受国公爷宠爱的五夫人做后台,虽偶尔敢调戏两句,却不敢真地贸然下手。
今天三夫人作局,派下人将王是引进这安平苑中,就是想狠狠打击五夫人,夺回国公爷的宠爱。
这雷独也是三夫人从娘家带出来的,因为一直忠心耿耿,表现也不错,已经做三夫人的侍卫首领有四年了。
府内安副统领病死后,这个位置一直没安排人,雷独自然对这个位置的兴趣很大。只是三夫人虽然知道,但一是没什么兴趣,二是国公爷已经被五夫人迷的很少来找她,也是说不上话。
关键还是三夫人说了,等他们将那王是抓个现行时,她将和国公爷一起出现在安平苑,趁机将那王是赶出国公府,让他坐到国公府副统领的位置上去。
这次若成功,也算是一箭三雕,三夫人夺回国公爷的宠爱不说,自己还能得到期盼已久的副统领一职和这个海棠。
刚才他是亲眼见到王是从安平居的后门进来的,现在那里已经布下人手,包括整个安平居的四周,都被他派人盯了起来,那王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海棠,此次我来,是我得到消息,说有男人偷进了五夫人的起居之地,意欲对五夫人不轨。我特意赶来缉查此人!”
看着雷独那张本来还算英俊有形的脸,海棠却是从心底反感此人。
这人胆大包天,仗着是三夫人亲信,已经调戏她好几回了,要不是五夫人护得紧,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夫人也是嫁给国公不足一年,是一个不与人相争的人,因此也没什么根基势力,全靠国公爷的宠爱,外表看着光鲜,谁又知内中辛酸之处。
啪的一声,海棠已经重重将大门关上,险些撞到雷独的鼻梁。
雷独吓了一跳,不由自住的向后退了两步,却听到后边有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回头看去时,已是声音全无,也不知哪个护卫刚才笑的。
雷独心头之火蹭的冒起,也不顾此处是什么地方了,抬起腿运足全身力气,朝院门就是一脚,想破门而入。
只是,院门却在此时又被打开,雷独这脚却是收势不及,直直向开门之人踢去。
“啊!”
“大胆,给我住手!”
从身前院中传来一声娇柔女子的惊呼声,正是那五夫人的声音。
而身后传来的怒吼,不是国公爷又是谁的声音。
雷独立刻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这里是安平苑,国公大人最宠爱女人的住处,踹这个门,那跟踹国公爷的脸没什么两样。
他害怕了,国公爷要是发起火来,捏死他绝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难,就是三夫人也未必保得住他。
他已经有些腿软,想跪下来向国公爷解释。
但他一条腿还在那开门之人手中紧紧握着,根本就跪不下去。
他连连喊到放开我,那人却就是不松手,偏又不知为何整条腿发麻使不上劲,蹬也蹬不开,眼见国公爷急促的步伐在身后响起,心急之下,竟然瘫到在地,晕了过去。
“真是废物!”王是见手中之人已经急晕了过去,便扔开这条臭腿,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卫国公抱拳弯腰施以大礼。
“咦,你怎么在安平苑!”卫国公看看晕过去的雷独,又看看王是,奇怪的问道。
“国公爷您来啦!”从王是身后再次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声音中像是充满了小情人对心爱之人的呼唤,让一干大男人,无不心痒难搔,但在卫国公面前,又不得不只当什么都没听说的样子。
人随音出,从王是身后闪出一美貌异常的女子,此女之美以非能用国色天香,貌若天仙之话来形容。
只见她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身上竟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勾人心魂,让跟前一干护卫,无不口干舌燥,拼命咽口水。
正是五夫人梦紫若,一年前被卫国公林半山收入房中,一直宠爱有加。
“国公爷,今天紫若听下人说起你面试王统领时的情景,甚是有意思,便让海棠叫了这人过来,想问他一问,结果这雷独竟然如此对我……”不待说完,人已是扑进卫国公的怀中,哭泣起来。
“哟,妹妹别哭,国公爷可不会被人轻易糊弄的,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只见一个不到三十的妇人,杏脸桃腮,明眸皓齿,也是美艳绝伦之色。
这妇人轻摇曼妙身姿,已是走到卫国公的身前。
此女正是三夫人颜凤儿,出自琼玉州三大家族之一,鲁地颜氏一门,在林半山五位夫人中,是最有背景的。
只见她朱唇微张,淡淡轻声说道:“我怎么是听说有人闯进妹妹闺中,意欲不轨呢?如果抓住此人,可不能轻饶了这个败坏妹妹清誉的家伙!”
这卫国公不是平常人,虽然年纪大了,有些贪恋女色,可绝不糊涂。颜凤儿这话一语双关,他又怎会听不出。
将怀中美人轻轻推出,海棠赶紧过来将自家夫人扶住站在了一边。
卫国公林半山眉头一皱,目光已如利剑般向王是看去,哪里像是一个近六十岁的人,淡淡问道:“不知王副统领以为我这个国公是真是假?”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王是见过卫国公!”说罢,王是已是单膝跪了下去。
“哼,你倒是会说话!”卫国公林半山脸色一缓,淡淡问道:“刚才这是怎么回事,你抓着他的腿做什么?”
这林半山不好当五夫人的面,直接问王是为何在此,却是以刚才之事,间接让王是将过程说出。
“启禀国公,酒宴过后,府内有位叫张五的人,说要让我换了衣甲,好去见国公。我便跟着去了,只是路上却遇到海棠姑娘,向张五问起我的来历,那张五便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海棠。没想到海棠正是五夫人指派来叫我到此,想知道当时我是如何判断出那位……”王是说到这,注意到卫国公林半山皱了下眉,随即略过此段,接着说道:“随后此人就来了,海棠说他得到消息,说是这里有男人偷进此处,欲对夫人不利,夫人便叫我一起到门口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就这样了。”
“他胡说!”那雷独已是悠悠醒来,听到王是的解释,自然要反驳一番。
“那你说说看!”林半山又将目光转向了已经起身跪在地上的雷独,语气却是不善,显然对雷独刚才那一脚踹门之举极是不满。
雷独浑身一激愣,已是如堕冰窖中,知道这话要是说不好,下场可想而知。
“国公爷,我是听下人说的,有人欲到安平苑,对五夫人不轨,就匆忙赶来……”
“听下人说,是哪个下人?”林半山冷冷问道。
“啊!”雷独并不是多么聪明之人,只是仗着三夫人的势到处耍耍小聪明罢了,哪里考虑过这些,现在林半山一问,他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看见雷独这个模样,并没有按安排将王是在院中直接捉拿,颜凤儿真是恨铁不成钢,但心中也明白,如果再不替此人解围,估计事情发展下去会更糟,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
“是我身边的水莲看见有人进了这安平苑,我担心紫若妹子,便让她给雷独说了。却不曾想他做事鲁莽,险些冲撞了紫若妹子,国公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雷独总归是一番好心身上,就放过他吧!”
颜凤儿不说还好,这一说却让林半山警觉了起来。
‘宫纬内斗’四字立刻出现在林半山的脑中,虽然自己不是皇帝,身边女人也不是妃子,但今天遇到的事,却在本质上一般无二。
这王是初来王府,刚被自己施以恩惠,升做护卫副统领,而且下午还要找他谈话,看上去此人也没有喝醉,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这雷独倒是很有问题,即便这安平苑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来处理,而且这些人全副武装,根本就是有准备而来……
卫国公林半山心中已有计较。
正待他准备开口时,突然眼角余光处,看见一个人悄悄露了下脸,旋即缩回身去。
“梁恒,到墙角处去问问那人是做什么的?然后将他带来”林半山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梁恒便是当日在东城门口评价王是所练太祖长拳的那位。
听到卫国公吩咐,梁恒几个大步赶上前去,在露头角拐弯处将露面之人抓到,正是三夫人颜凤儿的一名侍卫,却是守在安平苑后门处的那几个其中之一。看到那么久也没动静,想过来探听下情况,看是否还有必要守在那里,结果才一露头,就被卫国公发现。
这人见梁恒被卫国公派来问话,却是慌了手脚,将雷独安排抓获王是之事立刻说了出来。
当梁恒将此人带上,并将结果当面向卫国公林半山禀报,颜凤儿的脸一下变了。
事情一再出乎她的预计,先是雷独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在安平苑抓住王是,随后梦紫若与王是的配合,将祸水引向了雷独,而这人身为自己的侍卫,却是受雷独指使专门在安平苑后门守候王是,这些无不说明此事是早有安排之事。
恐怕以卫国公的精明,心中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还未等她开口解释,卫国公林半山已是上前一脚,将雷独踢翻在地,接着又是重重一脚,正踹到雷独的裆中,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这雷独手捂裆部,已然二次晕厥过去。
“凤儿,此等家奴,竟敢无视我卫国公府的家规,你且带回去好好管教他一番吧!”
说完后,却是走进安平苑中,紫若二女只作没有看见三夫人颜凤儿眼中的怒火,轻移莲步,跟在卫国公林半山身后,进了安平苑。
“王是,你也进来吧,老夫还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