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时节,是水果繁盛的季节。此时,京城城门布满了大多是运输新鲜水果的外来商客,每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守门员放行。
只见守门员看着几个奇装异服的人,开口便是问:“从哪里来?”
“西域。”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约莫十五岁的俊美男子,眉眼舒展,笑着回答到。
守门员便点头,示意放行。一行人便招摇的走进了京城。
这几人的打扮让京城里有了异域特色,路过的人见了,都在议论纷纷。
“这是哪里人?穿着竟如此奇怪。”一个中年男子奇怪着问。
“方才我在城门口听到了,是西域人。”青年男子便回答。
“这一些瓜果甚是奇特啊。”中年男子看着挑子里的瓜果,点头道。
酒楼上,两个男子在交谈中途听到了议论声,便往楼下一看。
只见一行人裹着花式头巾,穿戴着镶金的各色服装,这一派头,便知是大户人家。
“果真是西域人。”一名男子点头说,眉眼如画,一脸淡然。
“要不先去禀报太子?”另一个男子皱起眉头,说。
“走。”话音刚落,二人便离开了酒楼。
此时,已是日正。
卫府
卫若惜自那时与卫若嫣分别后,在卫府里每日调理身子,并没有出府,更别说是与陆习离来信了。
卫若惜独自游走在卫府的庭院中,眸子停留在一处花丛时,心里却涌起了无限感伤。
而屋里却传来了一道尖利的笑声,和不规矩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是江茵儿。
“若惜,快进来,小心着凉了。”说时,江茵儿语气中带着些愉悦。
卫若惜只是抬头看着她,缓步走进了里屋。并对江茵儿问到,“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的确是件喜事儿。来,我慢慢和你说。”说着,江茵儿拉着卫若惜的手,将她安放在椅子上。
“若惜啊,你可要感谢你爹,给你说了门婚事,看是有着落了。将来你要嫁进皇宫,可风光了!”江茵儿一边抚摸着她黝黑的长发,一边点头笑着说。
“是吗?”卫若惜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其实她也慢慢在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句,却让她感到十分悲痛。但她仍是微笑着,任由江茵儿在身后接着说。
“你已有十三岁,再过段时候,却也要嫁人了。”
“到时候你可别不让你娘我进宫啊,为娘可是从来没有进过宫,心里边可好奇着呢!”
“哼,这要比那个卫若嫣风光了,那个女人一定在九泉之下含恨不已吧。哈哈。”
她看着门外,也不理会江茵儿的话,眸子里涌现起了波澜,脑海中却默默在刻画出那人的身影。
待到江茵儿说了半个时辰,她有些乏了,便说到,“娘,若惜有些累了。”
江茵儿见她有些弱态,下意识停了下来。
“累了那就让金玉扶你进房。”随后,金玉便扶着卫若惜走进了房间。
进了闺房,卫若惜坐在了椅子上,却让金玉退了下去。
她在暗格里找到了几封书信,这都是与陆习离来往的信。
她的手抚摸信封时有些颤抖,但还是一封一封的把它读完。脑海中,是个俊美的男子。但他的样貌却逐渐的淡去,好似距离被拉开了一般,两人之间留下了犹如深渊的隔阂。
她还是落了泪,手中拿的是曾经来往时的甜蜜,但此时已物是人非,就从那时卫若嫣去晟王府开始,她与他,就没有再联络。
“习离,此生不能与你相伴,莫要怪我。”她哽咽着喃喃到。
随后,便拿起了笔,蘸了墨水,似乎是最后的余力一般,在白纸上划着。
午后,太阳仍是高高挂起。空中仍有着刺眼的光,微风里含着热气,让人热得汗流直下。
皇宫内,太宸宫。
东方云澈正在处理政事,随后两个高大的护卫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属下有事禀报。”为首的男子高大威猛,眉间有一点痣,很是惹人。
“说吧。”东方云澈淡淡的扫过他们一眼。
“今日在城门,看见了西域人。”那个眉间痣的男子继续说到。
“西域?”东方云澈此时眸子转向了别处,思索着。
“他们穿着奇装异服,大约有七八个人。听百姓们的谈话,确实是从西域来的。”
“他们还挑着些瓜果,那些瓜果却是闻所未闻。”身旁眉眼如画的男子,将话接了下去。
“千里明,庾翼,宫里可还有人知道这消息?”
“太子殿下,属下是第一时间赶来向您禀报。”千里明拱起手,说。
“好,你们且从暗道离开。”东方云澈说着,两眼看着这两人。
“是。”千里明和庾翼异口同声到,二人接到指令便速速离开了太宸宫。
东方云澈瞬即将几案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紫金顶上,东方聿玺在逗趣着襁褓中的孩子,身旁是一个素面女子。
方贵嫔看着东方聿玺如此钟爱女儿,便心下很暖。
“这小公主可不得了哟,还玩着朕的手指头呢。”说着,东方聿玺看着她,小公主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放在了嘴里。
东方聿玺只是觉得一阵痒痒,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啊你,真是个小人精。”
小公主似乎很明白他的意思,便笑了起来。
“还笑!哼!”东方聿玺此时可被乐坏了,故作生气一般。
但小公主也没有示弱,眼睛黑溜溜的直直盯着他。
“皇上,倪柔她可像您了。”方贵嫔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小公主说。
“小倪柔啊,可多点像你娘亲,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小公主盯着东方聿玺,似乎是有些不乐意,没再理会他。
“哈哈,这脾气倒挺像我的呀。”东方聿玺抚着胡须,笑着说。
过了半晌,花公公的出现打扰了这处的安详。
“皇上,有西域使者前来拜访。”花公公的兰花指仍是一翘,声音压低,低头说到。
“西域使者?快让他进殿。”东方聿玺转过头,思索了一番便说。
“是。”随后,花公公便让随从召西域使者进殿。
东方聿玺让方贵嫔带着小公主回避,便走进了朝堂里。
不出半晌,便有一行人穿着奇装异服,挑着重担子走了进来。
这时,东方云澈便也出现在了皇朝上,而东方聿玺也不奇怪他的出现,只是淡淡的扫视他一眼。
“参见皇上,鄙人是西域王子图满伦,受我王旨意,特地将西域的新鲜特产带来。”为首的男子长的很俊美,但气质中却多了些异域风情,他将右手抚在了心口上,低下头微笑着说到。
东方聿玺看着这一行人,有些诧异,“那先替朕谢过西域王,特地将这些特产带来中原,也是辛苦你们一路了。”
“皇上言重了,这来的过程中,我们很是享受。”那个男子继续说着,身旁的西域人听了也都点头。
“哈哈!曾听闻西域人爽朗,这下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东方聿玺点头,很是欣喜。
图满伦嘴角弯起,没有言语。
接着,东方聿玺说:“你们跋山涉水也有些乏了吧?这会儿到了中原一趟,便好好的游玩吧,那么朕让太子带你们一道?”
此时,东方云澈看着图满伦点点头,微笑着。
“这是中原太子?一看便知是个人中之龙啊!”图满伦诧异着看面如冠玉、气宇不凡的东方云澈,瞬即感叹到。
“王子言重了。”东方云澈作揖着,礼貌微笑说到。
“有幸能得到太子的照料,多谢皇上,多谢太子。”图满伦先是看着东方聿玺,再看东方云澈,仍是右手抚着心口,低头说到。
“哈哈!不必多礼。”东方聿玺点头笑着说到。
东方云澈也只是笑了笑,不语。
就在这时,朝堂外来了一个玄衣男子,气势桀骜不驯,他走进来时,两眼铮铮的看着站在朝堂前的东方云澈。
“大哥,为何也不与兄弟我们说一下有客人来访呢?”东方云予说时,东方聿玺咳嗽了几声,示意让他住口。“咳咳...”
“王子你真是说对了,太子乃人中之龙,这般把消息掩得滴水不漏,让我们几位皇子不知道有贵客远来,真是妙哉妙哉。”但东方云予并不理会东方聿玺的提示,继续说到,甚是咄咄逼人。
这下,图满伦便知道是皇室分内之事,本不应该参与,却站出来替东方云澈说了话。
“不知阁下是哪位皇子?您这般言语逼人,想必权位是势在必得吧?但中原向来是嫡子继承皇位,我还听闻中原的皇子居多,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嚣?”图满伦的眸子似乎是放出了一把利剑一般,毫不留情。
闻言,东方云予的怒意更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东方云澈就在此时发了话,对着东方云予喝到“云予,住口。”
说完,便对图满伦作了揖。礼貌的说,“王子,此乃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是在下教导弟弟无方,才惹得王子看了这一笑话。王子此番远道而来,必定是有些累乏,还让王子如此这般费神,这两件事确是在下的过失。”
“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图满伦看着这般风度翩翩的东方云澈,很满意的说。
“好了,都别说了。云予,你且回去吧。”此时,东方聿玺沉不住气,将东方云予赶了出去。
东方云予再如何发怒,也不敢在东方聿玺面前再惹出什么来,便应了声,退了出去。
“让你笑话了。”东方聿玺对着图满伦说,又满意的看向了东方云澈。
“这天色也不早了,云澈,王子便交给你安顿了。”
“是,父皇。”东方云澈应到,便带走了图满伦一行人离开了朝堂。
东方云澈与图满伦并排着走,两人一路沉默着。
但图满伦打破了沉默,说起方才的事,“方才那位可是你最小的弟弟?”
“并非,他是老六。”东方云澈看着他那带着疑惑的眸子回答到。
“如此,我也有个这样的弟弟,总是不听话。”图满伦说着,似乎回忆起了些事,有些感概。
“倘若他也有今日一般的口出狂言,想必,我会当面好好教训一番了。太子如此近人情,考虑周到,也是难得一位奇才呀。”图满伦眼里冒着光一般,很是佩服身旁的朗朗少年。
东方云澈笑了笑,“王子言重了。”说完,已经到了目的地,众人便看到了澜云殿这三个字眼。
“这澜云殿,是在下为王子找的住处,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提出。”
走进了澜云殿,气势蓬勃,有着高雅的格调,青石台上有着独特的麒麟壁画,彰显得很是大气。在殿旁,凉亭周围却是被池水给包围住,偶尔飞来几只鸟儿,停留在梧桐树梢上叽叽喳喳。
图满伦见此,心下大喜。“多谢太子的厚待,我还未见过如此仙气的住处。”
“王子喜欢便好。”东方云澈说。
“哈哈,不知今日可否能与太子饮酒一壶?”图满伦笑着问他。
东方云澈点头到,“我正有此意。”
“你我二人皆是两国的皇子,甚是投缘啊。”图满伦说着,众人便都走进了澜云殿。
“此时已是未时,王子先休息吧,今夜再一同高谈阔论。”东方云澈看着他,拱起了手。
“好。”说完,东方云澈便与他到了别。
图满伦便与侍从们交代了些事,此时,未时的天,微风有些凉意。澜云殿的梧桐树梢上,几只杜鹃在上交谈着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