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忆雪打开门走到了葡萄架下,看着落在一粒粒葡萄上的晶莹的水珠,映着阳光,五彩斑斓。忆雪一伸手,那水珠便滚到了她的手心里,仿佛宝石一样的耀耀生辉。
忆雪翻弄着看了一下,发现已经有紫色的了,伸手摘下来,也顾不得洗,剥了皮放到嘴里吮着,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好酸!
“现在还没到成熟的季节,应该很酸吧。”白云翳负着手走到她面前,好笑的看着她皱起的脸。
“嗯,真的很酸。”忆雪不好意思的承认了。
“呵呵,忆雪,介不介意唤我一声表哥?”白云翳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呃,是白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白朗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说的。
白云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笑了:“我猜你长的一定是像二婶,完全看不出二叔的摸样。”
忆雪挑了挑眉:“人家都说我和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应该是了,”说着敛了笑,“跟我说说二叔的事好吗?”
忆雪手里把玩着刚刚没吃完的那颗葡萄,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白云翳坐她旁边。
白云翳笑着接受了她的安排,跟她并肩坐在一起。
“也许我说的你不一定会相信,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当做一个美丽的故事。”忆雪侧着头看了看白云翳,见他没有拒绝,接着说道:“那年爹跟你走散后,被娘救了,然后两个人一见倾心,于是便找了一个隐世的小村庄住了下来,那个村庄叫做梨花村,四面环山,村里有一大片野生的梨花林,那是爹最爱的地方,自小他便把我抱在怀里,一句一句的教我那首《东栏梨花》,爹和娘很恩爱,可是爹身上的毒,你知道的,他的毒比你的还深,娘解不了他的毒,这么些年来爹一直身体很虚弱,”忆雪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想起了爹苍白的脸色,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前不久,娘带着爹离开了梨花村,去找一个叫百草谷的地方为爹解毒。”
“那么你呢,忆雪,你为什么没有一起去?”
忆雪摇了摇头,苦笑道:“娘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只是我还不懂。”
“所以,你就出来找他们吗?那个叫做百草谷的地方?”
忆雪点了点头:“也许你没有办法相信,娘她不是个凡人,她是一株月见仙草,她的家便叫做百草谷。”忆雪说着又侧头看白云翳,想知道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他一点不惊讶,仍旧微笑的看着她。
“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惊讶?呵呵,忆雪,看你的容貌便知,二婶是个极美的女子,若是有人告诉我她是个仙女,我觉得这才应该是事实。”
忆雪笑了,“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娘的朋友,她告诉我百草谷在三重天上,我只有历尽凡尘,才能登的上天梯,到得了那里,而我一下山,就碰到了飞儿和你,这应该算是缘分吧,你说对吗,表哥?”
白云翳笑了,一句表哥,叫的他心里暖暖的,知道二叔还活着已经很知足,没想到竟然还有了一个仙女二婶和一个如此乖巧可爱的表妹,相信若是祖父和爹在天有灵,应该也知足了。白云翳伸手揉了揉忆雪发:“从此,你不再是一个人,在尘世,有表哥照顾你。”
忆雪红了眼圈,心里暖暖的。
“还有我好不好?忆雪,我们也很亲哦,不要只记得你有个表哥,还有我啦。”飞儿大大咧咧的在忆雪的另一边坐下,伸手搭上忆雪的肩头,“咦,不知道咱俩谁比较大哦。”
“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可是将来的表嫂哦。”忆雪逗笑道,眼看飞儿羞红了脸,自己却还又加了一句,“对吗,表哥?”
白云翳但笑不语,任她说去,只是看到飞儿羞红的脸,心里开心的很。
“什么事啊,让你们一大早都齐齐的坐在这湿湿的草地上,还笑得这么开心?”白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出现在忆雪面前。
忆雪揉了揉因为看见他发疼的额头,纤纤玉指伸出来指向他:“我希望你一秒钟之内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则……”话还未完,只见那人已经不见了,只余下淡淡的话语:“丫头,我去给你买梨花糕……”
“忆雪,看来白朗是有点害怕你啊。”白云翳笑道。
“对啊,平常对我那么凶巴巴的,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人呢。”飞儿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
“那是因为他心虚。”忆雪想都没想的说道,这个男人,总算还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白云翳和飞儿互相看了一眼,便都悄悄的笑了。
“对了,表哥,铺子的事该怎么办,想来这几日过去,那马公子的毒也差不多该解了,想来铺子的事他们也应该知道了,你想他们会不会找上门来?”
“难说,马老爷子应该不会就这么放任咱们这么轻易的就把铺子收回来,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打算,咱们不得不防,飞儿,你这几日就不要再去城里了,照顾好自己和忆雪。”
“怕什么,有师傅在吗。”飞儿一副完全不担心的神色,师傅可是很厉害的哦,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怕的。
马府很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前几天马公子发出的奸笑声,可是让府里的仆人受够了,每次进进出出只能偷偷的捂着耳朵,连马老爷子一向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疼爱有加的,可是也是尽量的有多远避多远,每日每日的不敢回家。
终于安静了,每个人都吁了口气,一向张狂的马公子也只剩下半口气,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微闭着眼休息。
马老爷子很快接到了消息,这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家,先到宝贝儿子这儿看看,刚刚走近屋里,外面就有人喊道:“老爷,查到了,查到了。”
马老爷子立刻退了出去,顺便把门掩好,回头怒斥道:“喊什么,不知道少爷在休息吗?”虽然这个不孝子前几日曾那么对他,可是终归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自己就只有这么个接班人啊,这家里的产业早晚也是要传给他的。
“老爷,衙门里来人说查到那个飞儿姑娘的藏身之处了。”下人满脸堆笑的回到。
“查到了?很好,没想到这张大人办事利落的很,去,再拿五十两银子送过去,说劳烦他给调几个得力的手下,帮着把人抓回来。”
“是,老爷。”
马老爷子在门前来回走了几圈,心里难受的很,没想到这白云翳竟然没有死,看来当时给他下的毒没能要了他的小命,竟然还敢这么猖狂的拿着那张废纸到处招摇撞骗,妄想拿回白家的产业,门都没有。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慌了,真是没想到,这白云翳怎么就没死呢,脚步也乱了,“来人。”
“老爷。”
“去叫管家挑几个伸手好的护院在府里待命。”
白朗回家的时候已尽午时,走到门口看到忆雪在那儿站着,于是说道:“丫头,你说怪不怪,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院子附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忆雪大惊失色道:“一群人?什么人?”
“有衙役,还有忆雪家丁打扮的人。”
“人呢?他们怎么让你过来了呢?”忆雪推开他往门外看去,结果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白朗搔了搔后脑勺:“被我打发了。”
忆雪听见他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拉着他进了屋。
“看来那个马老爷是跟官府一伙的了,咱们手里这张纸根本就没用了。”白云翳颓然的扔掉了手里紧握的那张纸,泄气的说道。
“别这么消极,今天我在集市上听说有这里面有几家铺子怎么也不肯向马家交账,想来应该都是原来你们白家的那些老掌柜的,这样最起码说明大家还是希望白家能重新收回产业的。”白朗说出今日自己费心打听出的结果,他没说的是因为忆雪,他也开始重新关注起白家,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跟着打诨。
“对啊,翳哥,不要气馁,这马家作恶多端,早晚会有报应的。”飞儿也插进话来试图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