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石定天见一条人影迅速向这边掠来,身法诡异,立即拉着黄飞鸿与张文祥隐到胡同角落的黑暗中。
几个呼吸之后,就见墙角露出半个脑袋,黑布包头,黑巾蒙面。蒙面人向胡同里看了看,身形一动,从胡同口掠了过去。
众人急忙来到胡同口,石定天仔细看那蒙面人的身影,一个概念在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忍者!
随着功力的提升,石定天眼力也越来越毒辣,虽然是夜色之中,蒙面人的身法又快,但其大体轮廓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更为主要的是一个月前夜探秦日纲大营之时见过忍者。
在黑夜中穿行的姿势是那样的熟悉,背背一把东洋刀,腰挂一团绳子。石定天甚至不由得要去想,这个忍者与一个月前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人。
“跟上去!”石定天低声吩咐道。众人各展身法。也不着急跟得太近,只是循着雪地上的脚印和蒙面人时隐时现的身形,远远地缀着。
“福王府!?”石定天看脚印消失在福王府的院墙外,不由得寻思起来,小日本来到福王府干什么?难道是盗取金银财宝?据说福王这些年没少搜括钱财。
“有何异常?”张文祥冲着墙头上的黄飞鸿问道。石定天原本想上去看看,可为了以防万一,黄飞鸿坚持要上墙。
“有四名守卫被杀了!”黄飞鸿轻轻跳下来道。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是不是比偷照相机还刺激啊!”石定天道。
二人都点了点头,“圣王,下一步该怎么办?”
石定天蹭地一下爬到墙头,见四下无人,便轻轻落入院内。黄飞鸿、张文祥一看圣王一言未发便进院了,那还等什么,也轻飘飘跟了进去。
刀刀在要害!石定天仔细检查了几个倒在地上的守卫的伤口,发现刀伤不是在咽喉就是在心脏,每人身上只有一刀,但刀刀致命。
福王府后院一间相当气派的大屋里居然还亮着灯,而脚印也是直通那里。
石定天跨过门前的两具尸体,就听屋内有人战战惊惊的声音:“大侠饶命……饶命……有事儿您说!”正是洪仁达的声音。
沙哑的声音道:“乖乖地听话,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了!”汉语说得非常生硬。
石定天示意张文祥将他抱起来,食指沾了口唾沫,轻轻将窗纸弄了个小洞,往里观望。
见一个黑衣人背对着窗户,手持一柄东洋刀,刀尖指着洪仁达的鼻尖。灯光下,刀刃闪闪发光。
黑衣人左手拿着一个小布袋,在洪仁达面前晃了晃,然后扔在桌子上,咣当一声,份量不轻。“不合作就掉脑袋,合作就拿黄金!”
“合作……合作……”洪仁达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向后仰了仰,面色轻松下来,忙不迭地答应着。
黑衣人收了刀,坐在洪仁达旁边的椅子上。洪仁达也坐直了身子,长出一口气,看了看黑衣人,犹豫一下,伸手从布袋中拿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子,顿时满脸喜色。
石定天一看那黑衣人,顿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灯光下的眼神与一个月前秦日纲大营火光下的忍者眼神一模一样,再加上沙哑的声音,生硬的汉语,奔跑时微微弯曲的身形,以及夜行衣上挂着的那些零碎,无不说明此人即是那个曾经与自己交过手的忍者。
“英国佬发神经,将原本运往中国的两千吨鸦片要改运到日本,十天后沿长江而下,经过天京,你现在掌管军事,必须调兵拦下那艘船!”忍者冷冷道。
“哦!这个好办!”洪仁达一下来了兴致,“根本不用调兵,英国王储正在天京作客,我去跟他说一声,让那船直接将货卸在天京就行!”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得了一百两黄金,洪仁达顿时脸上笑容绽开,好似每个皱纹中都堆满了金粉。
“蠢货,那个狗屁王储是个骗子,只是个小报的记者而已!”忍者使劲一拍桌子道,“你们这帮蠢货还把他奉为上宾!就让你看看我是谁!”
忍者轻轻拉下脸上的黑罩。
“是他!”石定天一看,正是那天洪秀全讲道前被两名军士以信仰不同为由架起来扔出人群的那个日本人。
“日本特使!”洪仁达也是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你们不让我参加听天王讲道,却让几个骗子去,虽然可笑,但我也不会追究,我只是想说不要指望那个狗屁王储,到时候你必须出兵,否则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寒光一闪,“嚓”的一声,忍者已经将刀收入刀鞘。这时那桌子才“哗啦”一声散在地上。
“好刀法!”石定天暗赞一声。
“特……特……特使大人,您身手如此了得,何不直接去将那船劫了,眼下天京城外清妖建立了江北大营,我们若在江上下手……恐怕……”洪仁达哆哆嗦嗦地道。
“唉!曾国藩多管闲事,派了三艘军舰护卫,船上另有二十名英国商人,都是火枪手,他们沿北岸而行,处处有清军警戒,我不方便行事!”特使无奈地道。
石定天又听了一会儿,已经将事情原委和行动计划掌握清楚,便示意张文祥将其放下来。
“怎么样?”黄飞鸿急性子,低声问道。
“如此那就有劳福王了,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告辞!”却突听屋内的忍者道。
石定天顾不上回答黄飞鸿,示意了一下,双脚一点地,腰身一拧,右手已经搭上屋檐,再翻个跟头,稳稳站在屋顶。
黄飞鸿已经紧跟其后上了房,却突然见下面飞上一根绳索来,忙伸手抓住,使劲往上一抖,张文祥这才抓着绳子飞身形蹿了上来。
“以后想和我们混,就好好练功夫!”黄飞鸿敲敲了张文祥的脑袋说道,张文祥黑布蒙着面,看不清是否有羞愧之色。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石定天忙与众人伏在屋脊后。
“特使慢走!”洪仁达的声音。
石定天就听得“蹭”的一声,随着低声的“蠢货”两字,一个黑影站在了他们面前。
“妈的!走哪儿不好,学老子上房顶!?”石定天暗骂一声,既然对上了,那只好现身。
三人同时起身,吓得那忍者急忙后退一步,房顶怎么突然冒出三个蒙面人来。
“弟兄们!上!”石定天轻喝一声,操起步枪挺身便刺,黄飞鸿执双刀,张文祥持长匕首,将忍者围在当中,各施绝技,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忍者自恃武功高强,虽然事出突然,但也自信能够杀退对手,因为从身形来看,对方虽然三人,但一个是孩子,而另一个却拿了把匕首,不足为虑。
可交上手,他却傻眼了,对手个个都不白给,那小孩的功夫居然是三人中最强的,但路数似曾相识。
夜深人静之时,四人打斗,声音传出老远。福王府的守卫都向这边聚来。
“特使大人、各位大侠,你们别争斗了,如果找本王办事,老价钱,黄金一百两……”洪仁达顺着梯子爬上来喘着气说道。
“滚!”石定天与忍者同时喊了一声,两只脚同时踢在洪仁达身上。洪仁达胖乎乎的身体从房顶上飞起来,“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忍者怒其喊破了自己的身份,石定天是怒其不争,什么事都想着从中捞一把。
“福王……福王……”只听到守卫在喊,却听不到了洪仁达的声音。
那忍者左支右绌,眼看抵挡不住,急忙摸出两颗药丸。
“爆!”石定天大喝一声,一看他露出个破绽,步枪前绑着的匕首捅在了忍者的屁股上。赫然用出了自创绝活爆菊神棍!
是不是爆中了ju花大黑天的不得而知,反正觉得扑滋一下,匕首没进去不少,拉出来时带出一股鲜血。
“啊……”忍者大叫一声,两颗药丸扔出,腾起一阵黄黑色的烟雾。
石定天等人急忙捂着口鼻从房子的另一侧跳了下去。
“抓刺客啊……”福王府里喊声大作,火把照耀下,人影绰绰。
“撤!”石定天一看烟雾里没毒,这才放心地带领大家潜出了福王府。
……
话说陈玉成听得福王府方向人声嘈杂,火把照耀,暗道,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圣王去了驿馆,应该和那里没关系,先等等看。
命令兵马加强戒备,随时准备出动。他自己不放心,与李世贤骑着马在丞相府门外来回溜。有点忐忑不安,这万一要是圣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不好交待啊。
此时酒也醒了不少,对冒然让圣王夜探驿馆有点后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依仗做大事的主,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啊!”陈玉成心中暗暗道。
突听前方有人笑道:“圣王真是神机妙算,你一喊爆,那个狗屁特使的两个药丸便爆了!”
“哈哈哈……什么呀!我说的是爆ju花,没见我一下捅到他屁眼了吗?这叫爆ju花……”
“圣……圣王!”陈玉成一下便听出大谈爆菊理论的那个童音是广德圣王石定天的声音。
正想打马前往,却见三条黑影迅捷异常向这边奔来。
陈玉成、李世贤慌忙下马迎上去,“圣王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小插曲而已!”石定天将面巾拉下来,气息如常,气不大喘脸不红,拍着陈玉成道,“丞相,你不是总想着打仗吗,很快就会有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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