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井跪在师傅的遗体面前,悲痛不已。小井更是泣不成声。镇上的医院里来了人送别,说是要送最后一程。
师傅说,他的遗体要火化,撒到这片山林,他要与这边山林为家,继续为村民们医治伤痛。镇医院的院长,握着我和小井的手说,村医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为这一片村民救死扶伤,应该得到抚恤。我向镇上提议为村医立碑。我们感激涕零。谢谢政府的鼓励,我相信我师傅在天之灵也一定倍感欣慰的。
他们陪着我和小井到了火化场,看着我们将师傅的遗体推入哪熊熊燃烧的炉子里。现场又陷入了一片的悲痛里。
阿爸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好日子还没开始那,你就理我而去了呀。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活着。
我扶起小井,到骨灰池等待着师傅的骨灰。镇医院的人向我们道别。我明白了师傅的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被别人的监视下完成的。我也突然明白,我好像突然闯入了一场不明不白的事件里。
在一场雨后,我们将师傅的骨灰撒入了那片山林。我陪着悲伤的小井回到那个温馨而又让人感怀的旧屋。小井坐在哪里,被悲伤压抑的不能自己。
师傅说过,如果他去世了,我们就离开这个房子。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小井在收拾师傅的遗物。
屋外一片漆黑,我背着师傅爬在上山的路上。按照师傅的医嘱,把他的遗体放在山口的洞里。今天正是初月,夜漆黑。
师傅,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知道他不会回话给我,但这漆黑的夜里,我希望还是能有一个人给我说说话。师傅,这路上有些颠簸,你坐好了。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在自言自语,我们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段路,但对许多来说已经是一辈子。
两个小时的路程我走了四个小时。满头大汗,山上的蚊子在七八月份的时候又繁殖的特别多。我将师傅放在后山的山洞里,将塑料袋子封闭,果真里面有有师傅准备好的棺木。我将师傅交给我的干草药,均匀的撒入袋中,草药将师傅的尸体包围,我将剩余的草药放入棺木。
走的时候我将小山洞的口子用石头和绿色植物包围。这是一个不错的新家,安息吧,师傅,小井我会照顾好的。我知道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看你。
趁着天黑我又返回师傅家,走到半路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回到师傅家的时候天色蒙蒙亮。小井因为悲伤早早地醒来了。看到我一身的雨水,问道。我去了哪里。我说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去了,刚好碰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她并没有怀疑,因为在悲痛之人的心中,悲痛是到处存在的。的确,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小井说,你见到我阿爸常用的人体骨骼了吗?前两天还在药房竖着,今天怎么就找不到了哪。我看他在哪里竖着怪吓人的,我就扔掉了。如果你想要,到吉大我再给你买一个。小井说,从小他就陪着我,就像父亲一样,虽然不会说话,但我小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我就会坐在那副人体骨骼旁给他说话,他知道我许多的心里话,他就是我的朋友。说道这里小井,眼泪扑簌掉了下来。你流了太多的泪,师傅也不愿意看到的。我将小井揽入怀中,她哭的更加的悲恸起来。他失去了他最坚定最牢固的依靠。什么时候人才会感觉的无依无靠,就在原来那个一直在的人突然的要离开。我想这种心情我是能体会的。我从未谋面的父母,哥哥,师傅都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把你的日用品带好,天明我们就到山那边了。哪里有芳子和小泉,上次见过的。小井说,这里除了阿爸留给我的箱子,也就是这些草药了。从小以草为生,以药为伴,如今看着看它们也是无比的可怜。
小井将箱子打开,里面有师傅为她准备的积蓄和信件。小金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师傅穿着燕尾服,带着复古手表和铜框眼睛,好一副绅士作风和上层人士,气质透露着典雅,那个美丽的女士应该是师母,穿着一席礼服,带着圆圆的遮阳帽,甜美的微笑,中间小井乖乖的坐着,能看出来,长大后更加的标致了。
师傅不是一般人家来到这个山村的人,或者说师傅其实对我另有隐瞒。即便是没落的家族也不会至此。小井看着照片出奇,阿爸从来没有给我看过全家福。阿爸给我说过,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得了一场恶疾就去世了。所以从小我都没有妈妈的想象,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母亲。阿爸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她,她是那么的端庄文雅。小井的眼泪滴在了照片上,这是幸福而又遗憾的眼泪吧。
从此我就是你的依靠,我对小井郑重其事的说。恩,她对我点点头,眼中含着泪花,她没让她掉下来。收拾一下,我们走吧。芳子和小泉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小井将这间旧屋落了琐。
我也将师傅的医嘱落了琐。
我们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