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听白猪这么说,我赶忙断然否认——因为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些挖坟盗墓的人,这个白猪若不是此中老手,平日里接触尸气太多的话,又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再说这病也不要人性命,只要他今后再不去干那些缺德事,过个几年让那些尸气自然消散也就好了。现在不给他治他也就是多遭几年罪罢了,我才懒得管他呢!“
我只是听别人说过这病的症状和病因,治疗的方法人家可没告诉给我。”想到这里我又补充说。
白猪听我说不能治,充满期盼的目光开始黯淡下来,他嘴里“唔”了一声,默默的看了我一会这才叹口气不说话了。这时候屋子里的人都已经把饭吃完了,袁宏伟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大家安静下来开始反省,因为过不了一会,管教就要来拿饭桶了。
听到他的命令,大家开始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像和尚打坐一般摆着姿势坐好,没一会的功夫,偌大的屋子里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我盘着腿低着头,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话说这次打架后果真有点严重,我还以为只是在派出所里教育教育,再赔人家点医药费就完了,没想到还真把我关了拘留了,送我来的时候我也忘了问,不知道要关我几天?也不知道张萌回家怎么和我父母说的,二老听说这件事一定得着急上火吧?也不知道张萌会不会去通知双子,如果他知道了就一定会告诉他的爸爸我的干爹,兴许托托人能早点把我放出来,如果我几天不去上班,单位里知道了这事,还不得开除我呀?。
我越想心里越是烦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教开门进来了,他进来收拾走了盛饭的家什,关好铁门后就在外边把灯灭了。四周的人摸黑一阵骚动,全都在自己坐的位置躺下来,看意思这就开始睡觉了。
我脱掉上衣卷成一团,放在铺上当枕头,放平了身子躺了下来,白猪大概是听我说了那病不传染人,就也没回铺尾,而是呼呼的喘着粗气,紧挨着趴在了我的一边。
没多久,周围鼾声四起,我却因为心里还想着那些事,怎么也睡不着了,再加上没有行李,梆硬的铺板咯的我浑身难受,我就翻来覆去一个劲的折腾。
都快半夜了,就听白猪在一旁悄悄的说话了:“怎么了大哥?睡不着啊?”我在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搭理他。
白猪接着小声说:“你别上火,刚来的人都这样,过两三天习惯就好了,我都在这里呆了快俩月了,没得病之前睡的那叫踏实,现在不行了,这病闹的我晚上也睡不着觉,你要也睡不着,咱俩说会话怎么样?”
我没说话。还是用鼻子“嗯”了一声。
白猪伸过头来,压低着声音对我说:“大哥,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其实呢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想把我的身世给你说说,你愿不愿意听听?”
“说吧~我听着呢”我闭着眼睛回答。
“那你听完可得给我保密呀?!”白猪不放心的叮嘱我。
“你不放心可以不说。”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我放心我放心!”白猪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嗯~这话得从哪说起呢?”白猪停了一会,拿手捅捅我说:“大哥你看过电影七品芝麻官吗?”我身子往远处挪了挪:“没看过。”
白猪跟着往我这边凑了凑:“那你一定看过地道战吧?地道战里那个高家庄你知道吧?”
我不耐烦的说:“你不是要说你的身世?这芝麻官高老庄的和你有啥关系?”
白猪被我呛了一句,并没有生气,他“嘿嘿”干笑了几下,接着说:“这两个故事都发生在我家乡,我家就在清苑的冉庄住,我家房子下现在还有地道呢……”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他:“地道战不是高家庄马家合子那一带吗?啥时候跑你们冉庄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白猪低声给我解释:“电影里边叫高家庄,实际上拍的就是我们冉庄的事,那口报警的大钟现在还在我们村中间的大树上挂着呢!你先别打岔,听我慢慢跟你说,那些年不是抗日打鬼子吗?我们那的人明着打不过他们呐,大家这不就想出了办法挖地道打游击战嘛,这挖地道说起来简单,可其中却大有讲究哇,你想啊——在地底下你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也不知道高低深浅,这地道挖到哪该上挖到哪该下?朝着什么方向挖?地道里如何通风?如何排水?怎么样防止塌方?这里头都是有说法的!刚开始谁家也挖不好,后来是请出来个高人给指点着,这些地道才慢慢挖成功的,你知道这高人是谁吗?嘿嘿~他就是我爷爷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来了兴趣,赶忙转过身来问他:“你爷爷一定是盗墓的吧?他是不是把这套本事也传授给你了?你家干盗墓是祖传?”
“你可别胡说”白猪有点不高兴:“挖地道那时候还没有我呢,再说我爷爷也不是盗墓的,听我大伯讲,我家祖上曾出过一个著名的风水师,在我们保定一带那可是大有名气的,据说他还上京帮皇帝老子侦察过地形呢……这挖地道的本事就是从他那传下来的!”
听到这我忍不住笑了:“白猪啊,你撒谎也不看看对象?风水师会挖地道?我真是头回听说过,算了你别说了~我可没功夫听你瞎扯,我要睡觉了。”
“哎哎哎~你先别睡呀!”白猪又捅了捅我:“谁说风水师不懂挖地道的?那过去的皇帝修建墓地不都是在地下吗?这挖墓道的指导工作不也得风水师来干吗?你不懂怎么还说我撒谎?”
“好了好了~算我不懂。我不和你争讲了,这事也许是你大伯骗你,或是你爷爷骗了你大伯,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听听你爷爷指导着挖完地道又怎么了?”
“挖完地道也没怎么啊!我爷爷一直活到解放以后,最后没病没灾的老死了呗。”
“那你家这门挖地道的本事没失传吧?是不是你爷爷临死前都教给你大伯了?”
“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猜的呗,我猜你还要说后来你家里怎么怎么困难,最后被逼无奈之下,你只好和你大伯一起重操祖业出去挖坟掘墓,弄点钱来维持生活对不对?”
白猪哼了一声:“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嘛,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说完他一转身,再不说话了。
我见他不理我了,自己也乐得清静。没想到不一会,他又转过来拿手捅我:“大哥,你说我这病一时半会的不会死人吗?你说是别人和你说起过这病,那他一定能治吧?他在哪住?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我“哼”了一声说:“你放心吧,这病不会死人的,只要你今后别再去干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过个十年八年的,它自己就好了。”
“啊?!”“还得那么长时间啊?那我还不是还要再遭好几年的罪?您行行好,求求那人早些给我治好了吧?”
“这你就别想了,那人我也是只见过几回,他现在在哪我也说不清楚,再说了,就是我能找到他也没用,你一时半会的也出不去,我可没办法把那人弄到拘留所里来给你看来。。。。。。”
“哦~是这样啊”白猪叹了一口气:“我在这举目无亲的,也没人来给我交罚款,真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呀。。。。。。”
“什么?你是说你交了罚款就能出去吗?他们不给你判刑吗?我不解的问。
“呸~你才判刑呢!我就是饿的急了,半夜去撬了家食堂,偷了个馒头吃罢了,这点小事还能判我刑啊?当初我要是有钱交了罚款,现在早在外边逍遥自在了。。。。。。”
“那你大伯呢?他难道不管你么?”我追问到。
咳~别提了,我大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压着呢,前几个月我和大伯在北京要出手一件古物,没想到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钱还没拿到手呢,呼啦一下~上来一群便衣就把我们围住了,我大伯年龄大了跑不动,当下就叫人家按那了,多亏我机灵,见事不好我扭身就跑,只差一点就被他们逮住我,不过也真危险呐!那帮便衣“咣”“咣”冲我开了好几枪,好悬没把我吓死。我都快跑吐血了才把他们甩开,现在想起来我腿还哆嗦。。。。。。”
“那后来呢?你不回家怎么跑到这来了?”我感兴趣的追问到。
“回家?我敢回家么?我要是回家还不是自投罗网?我估计我还没到家,那些公安就早去了在那喝着茶等我呢。”
白猪顿了顿接着说:“我跑到没人的地方边歇着边琢磨——这家是肯定回不去了,我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思来想去的我就想起了一个我家东北的亲戚来,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到这亲戚家去过,我要是到了那地方,没准还能找到他的家。
想好了去处,我就半夜摸到火车站,爬上了一列往这边开的火车,在车上饿着肚子坐了一天一夜,没想到这火车到了你们这就停了,不再往前开了。我在车上饿的难受,就想先下来找点吃的,可是我兜里就几个零钱,半夜里所有的买卖又都关门了,没办法~我只好趁着天黑跳墙进了车站附近的一家工厂,找到食堂敲开窗户进去,一个凉馒头还没吃完呢就叫人给堵屋里了。。。。。。
我饿的双腿发软跑不动,就让那几个人给我抓住送派出所里了,到了派出所我也不敢说实话呀。我就编了一套谎话骗他们说我是来东北串亲戚的,在火车上被偷了钱包,因为连车票也给偷走了,就被列车员赶下了火车,我在这里无亲无故,又没钱吃饭才去撬食堂的......你别说——他们还真信了我的话,我说的亲戚家离这还远,他们为了这点小事也懒得去调查。最后说只要我交一百块钱的罚款,就放了我出去。你说他们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要是有钱还饿的去偷食堂?我和他们辩解了几句,他们就说我是滚刀肉、说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不最后就把我关进这里来了?他们还说我要不想办法交钱,就要关上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