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
褚逸正微敛着双目,神色镇定的听着朝堂上的汇报。
也在意料之中的,拓拔凌诛丝毫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当然也不敢。
只是他却一直阴冷的盯着自己。
褚逸也不心虚,大大方方的随着拓拔凌诛的打量。
这个迂腐的顽固子弟她可丝毫不放在心里,她真正在意的是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拓拔君炎。
这个世上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不动声色的人,而那些看似张狂的其实最是不堪一击。
早朝已过,和平时期的早朝最是闲逸,百官各自都忙着回府,谁也没那个闲心思搭理谁。
可是,当朝右相却有这个心思。
右相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是这个朝廷上最年迈的一位,其他上了年纪的大臣都已经看准了和平盛世告老还乡了,唯有他一个至今参与着朝政。
因为,他有一个女儿入宫为妃名曰——德妃。
而这位德妃娘娘,也争气的诞下了一位皇子,同时这位皇子也是右相来找褚逸的原因。
皇子就是拓拔凌诛。
“褚逸大人。”右相挺直了佝偻的腰板,冲着褚逸呵道。
褚逸转过身子,作揖,恭顺道:“右相。”
右相睁大了他那略显浑浊的晴,打量了褚逸一番,微微颔首。
“果然是青年才俊。”
“右相过奖了。”褚逸低下头,声音中满是谦恭,却在看不见的暗处狠狠撇着嘴。
老狐狸!
“可愿意同我一道回府,让家父也认识下褚大人。”
单刀直入?可还不是“鸿门宴”吗?褚逸心中暗自腹诽。
正想说什么,右相又开口:“褚大人可不要推脱,我可是知道今日你可是无事。”
褚逸呵呵一笑,口中略带讥讽的说道:“右相如此盛情,晚辈哪里敢不同去呢?”
褚逸自觉的后退半步,落于右相之后,安静俯首。
右相满足一笑,也不为难褚逸,领着褚逸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前行。
“褚大人。”右相转过头,示意褚逸已经到了。随后他又是召来一位小厮,对着褚逸说道:“请随同,去见家父。”
褚逸点头,跟着小厮走了。
被领到了一间最靠着花园的园子,与别的园子不同,这里十分幽静,小厮也把褚逸领到这里后便是沉默的转身离开。
很明显,这里不允许下人进入。
褚逸敲敲门。
“进来。”里面有着沙哑的男声说道。
褚逸推开门,神色不变的对着那屋中唯一伫立的苍老男人作揖。
“老先生,晚辈有礼了。”
“褚逸,新晋的状元。”老先生转了过来,露出了他那沧桑的脸庞。
褚逸点头不语。
老先生接着说:“我那不争气的曾孙在我面前第一次提起你的时候,我便是查了你的底细,可是出乎意料的我只是查到了这两条——
你叫褚逸,同时你也是新晋的状元。”
褚逸一笑,说道:“可这些不也是众所周知的吗?”
他笑了,同时笑的十分坦然。
“不错,这一点我是承认的,我查不清楚你的底细,甚至连褚逸这个名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就在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也就在那一天忽然出彩了。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奇迹。”
褚逸听够了恭维,这才问道:“前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先生比出两根手指头,道:“两个字,招揽。”
“我希望你能够站到我们这里,别人唯独看到了你是个威胁,而我却想将你收入囊中。”
果然,抛出橄榄枝了吗?不得不说这位看着倒是她目前在东君国看过最深不可测的人。
“哦,我为什么要应允呢?”褚逸不动声色的抛出问题。
一问到这里,老者的声音中多了些自信。
“我会有把握将你带到犬子那般的地步,甚至太子太傅!”
“那么,我又如何相信您不会过河拆桥呢?”
“我将我的曾孙女嫁给你为妻,东君国的第一才女,又是我府嫡系,如何?”这次,他的语气中又多了些肉痛和笃定。
笃定褚逸会因此心动,男人最崇尚的就是权利和女人,他将两者全部都奉上了,要说褚逸不心动他才是不信的。
毕竟,那位第一才女的嫡系是十分出色的,要把她嫁出去,老者也是肉疼的。
故此,老者在等,等一个十分贪婪的、急切的、笃定的回答。
但老者注定失望了。
因为他等到的,是十分淡漠的、缓慢的但却同样笃定的回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