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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一个多星期,莫南和李天辉的关系才恢复到春节前的热度。
从莫南如实报出北京房价之后到他们大年初五离开江西,公公婆婆一直无精打采,李天辉对莫南也爱答不理,就连原本对莫南十分亲切的小姑子也受了家庭氛围的影响,不敢跟她说笑。那阵子莫南深切体会到了人在异乡的滋味,孤独、委屈、愤怒,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春节。
回北京后李天辉对莫南的态度好了不少,但是一提起房子,仍然会很不高兴。莫南原本指望他会对在江西期间明显冷落她的事道歉,哪知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有时候莫南掰扯起来,李天辉还会摆出在家时的臭脸,再次批评她不懂事。
莫南恨得牙痒痒,猛然发现这个共同生活了两三年的男人原来如此不可理喻。难道他不知道应承买大房子的后果吗?难道他心里只有父母没有老婆吗?莫南跟他吵完架后,经常气的想分手,可是想起从前的甜蜜时光,总又狠不下这个心。
这样冷战了几天,学校开学了,莫南一上班就开始统计学生返校注册情况,家里的事只能先放在一边,渐渐淡了以后,反而不觉得李天辉的举动特别惹人生气。有一天晚上安义信提议教职工聚餐,吃完饭唱完歌已经很晚了,莫南就回教工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李天辉的电话:“南瓜,你昨天怎么不回家呀?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他的声音像春节前一样充满关切体贴,莫南不知道怎么的觉得鼻子酸酸的。其实头天晚上她是故意没给他打电话报行踪,而且故意关了手机让他找不着,可他居然没有生气,就像没回江西前那样待她。这么说来他已经不再怪她了。
那天下午她回到他们的小窝,李天辉做了一桌子菜等她,莫南正吃着,忽然听他说:“南瓜,关于春节那件事,对不起,是我太苛刻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莫南虽然觉得很矫情,但还是哭了。那天夜里他们又说又笑直闹到半夜,像热恋时一样甜蜜,所以第二天早上都起晚了。莫南在疯狂奔向学校的途中想起吴敏几天前的话“你看,李天辉暴露真实面目了吧,凤凰男都是这样,老婆再亲近也是外人,只有他的父母才是最重要的”。当时莫南很为这句话灰心了一阵子,觉得自己一不留神上了贼船,可是经过昨天的和好,莫南如今对李天辉充满信心,天底下还能找到比他对自己更好的男人吗?
不幸的是,这次迟到又被安义信撞了个正着,因为安义信正站在莫南的办公室训话。
莫南溜着墙根摸进来,讪讪地放下包说:“安主任来了,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迟到了。”
安义信倒没有批评她,只是不说话盯着她看了有小半分钟,然后慢条斯理说:“待会儿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九点半的时候吧。”
安义信走后杨林燕冲她做鬼脸:“你怎么这么倒霉,每次犯事都能撞到安主任手里。”
莫南也唉声叹气地感慨自己的坏运气。姚媛刚张嘴说了句“我听说”,却又迟疑着闭上嘴,看看杨林燕又看看莫南,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莫南抿嘴一笑,姚媛又在玩她那套“我有秘密就是不告诉你”的游戏了。
可惜这次她猜错了。因为姚媛很快就和盘托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天大的事!我听说咱系的教工要全部重新聘用!你们没听见风声?”
莫南吓了一跳,无法保持一笑置之的态度,赶紧追问:“重新聘用?什么意思?不会要把咱们全辞了吧?”
杨林燕也竖起耳朵听着,姚媛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小道消息如此受关注,激动地圆脸蛋上飞起两片红扑扑的光晕,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安义信干吗让莫南去他那儿?肯定是为这事!你们没看文件吗?事业单位改革,全部实行聘任合同制,不符合岗位条件的就辞退!”
杨林燕说:“咱们又不是事业单位。”
“性质差不多嘛!你看吧,最近风声紧得很,听说国际贸易系已经开始重新聘任了……”
莫南皱着眉头说:“就算重新聘任也不用头一个就找我吧?不论按资历还是按级别都轮不到我呀。”
“那谁说的准呢,找谁不是找?”姚媛兴奋地眨着眼睛,“反正我是要退了,哈哈,风平浪静一辈子,管不了你们的死活了!我们年轻的时候多好啊,又分房又是铁饭碗,你们这一辈儿哟,啧啧,说起来真可怜……”
姚媛独自沉浸在对过去光荣岁月的回忆中,莫南想来想去,觉得如果重新聘任的话也不能是自己头一个被叫去谈话,于是不再理会姚媛,收拾好东西径直去了安义信的办公室。
进门后发现张岩和于信都在,莫南心说,不会真的是聘任的事吧?紧张地坐下来,于信跟着递过来一张纸,莫南更紧张了,难道是辞退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报告,题目是学生办工作情况的总结与思考,落款是于信,后面还附了一张纸,安义信针对这个报告的数百字意见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
莫南顿时觉得头大。莫名其妙从哪儿又弄出这么个报告来?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什么总是有些人恨不得每天都找出些事来消磨消磨呢?
安义信带着无比欣赏和自得的表情说:“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都看看小于写的这个总结,很不错,很有想法很有新意。他一个刚工作不久的同志,能主动总结,主动去发现问题并且提出问题,很值得大家学习,而且许多问题确实也提到了点子上,你们先看看吧。后面是我的一些答复和意见,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现场提提。”
莫南硬着头皮匆匆看完。无一句不是老生常谈,无一句不是改头换面加入新的词汇并套上了时髦的说法,难为于信才来几个月的功夫就把过去几年莫南听到的见到的自己写过的年终总结堆砌到了一起。比如学生办组织学生活动太过单一,针对性不强,赫然就是年底总结时自己说过的,只不过他很委婉地写道“目前组织的学生活动大致有以下几种……从上看来品种较为单一,不同年级、专业的学生间组织活动的针对性不够强,规模以大型活动为主,较少组织兴趣团体等小范围联谊……针对这个现状,我认为工作承担者应改变思维定式,主动与学生沟通,了解学生的真实需要……”
莫南抬起头来,正迎上安义信充满期待的目光,她有点糊涂,他期待什么?是想要她也提点意见?还是要她跟着夸奖于信一番?莫南有些不情愿,明明没布置他写什么总结,他莫名其妙抢什么风头?再说他资历最浅,就算写了什么按理说也该先跟她和张岩商量商量,哪有招呼都不打直接递给一把手的道理?况且说的又不是什么新鲜话,有什么好夸的。她低下头装作继续看总结,一言不发。
安义信又转向张岩。张岩哪里肯吃这个哑巴亏,忙笑说:“小于很有心,提的也很全面,才来不到半年看问题就这么透,我们这些老同志该学习。事实上这些问题每年我们总结、讨论的时候也都提过,就是还没有把所有问题集中起来一起讨论,今天主任把所有问题摊开来这么一说,还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之前我就跟小于和莫南商量说要不要找个时间向主任汇报下学生办的工作,现实中确实存在一些考虑不周全的地方,既然小于已经提出来了,主任也给出了解决之道,我们今后按照主任的指示去办,肯定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虽然并不全合安义信的心思,但是话说得很得体,安义信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莫南油然而生一种对张岩的钦佩,难为他每次都能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一套一套往外掏。
安义信又等了片刻,始终不见莫南附和,只得拿起一份总结,点上雪茄慢悠悠说道:“那好,咱们具体讨论一下总结里提出的问题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