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女子刺来的剑突然偏了一偏,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拨了一下似的,剑锋没有刺中柳小天的胸膛,却刺破了他的左手臂。
女子微微吃惊,轻轻的“咦”了一声。
柳小天也是一惊,立即一个驴打滚,从地上滚了开去。
未等他站起,从他的脖子下突然射出一团刺目的乳白色光芒,光芒照处,大地一片乳白,像是铺了一层奶水。
那女子“呀”的一声惊叫,竟是现出形来,她的遁形术在这突然出现的乳白色光芒照射下,居然失去了作用。
柳小天已经顾不上看那女子的异样,他的目光只定定的望着那团渐渐在身前凝缩的光芒,光芒渐渐凝缩成形,却是一块玉片的模样。
柳小天一呆,低头往脖子上看去,两相对比,愕然的发现那凝缩成形的光芒“玉片”居然和自己脖子挂的朱雀玉一模一样,同样的形状颜色,同样的朱雀雕像。
“啊,怎么会这样?”柳小天怔怔呢喃。
那女子一阵惊讶过后,立即决然的重新祭起仙剑,掐着道诀射向了神情怔呆的柳小天。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遁形术为何失效,也不知那突如其来的怪异乳色光芒从何而来,但她却很清楚眼前那个小家伙功力远在自己之下,趁他怔呆的机会,也许可以一举杀掉他,从而夺回蓝星石。
她射出的仙剑再一次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阻挡住,竟是前进不得。脸色一变,她奇道:“呀,到底怎么了这是?”
心下虽然疑惑,但她依然没有放弃,全力一推,仙剑登时绿光逼人,似是破开了什么,发出啵的一声异响,竟是前进了几分。
那团凝成“玉片”的乳色光芒,像是被女子的仙剑激怒了一般,啪啪两声脆响,“玉片”重新散碎成乳色光芒,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模糊的人影缓缓伸出一只手去,一把抓住女子的仙剑,轻轻一拧,只听喀嚓、喀嚓几声断裂,那柄仙剑竟被那只模糊的手拧成数截,啪啪的掉落在地。
“啊,我的碧灵……”那女子一声怒呼,徒手飞了上去,想要撕裂那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像是冷笑了一下,再一次缓缓的伸出手去,对那女子的道法视而不见,只管轻飘飘的推了一掌。那女子如受巨击,倒飞而回,口吐鲜血,跪地不起,还算清秀的脸庞上苍白如纸。
她缓缓抬头,惊骇的看着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有气无力的道:“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影不答,只是转头看向从头至尾如在梦中的柳小天,冲他笑了一笑,那笑,就像是对极熟极熟的兄弟的笑,那般亲切,那般温和。
仿佛自远古而来,带着沉睡的思念。
柳小天浑身一个激灵,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定定的看着那个冲自己笑的模糊人影,隐隐感觉那人影的模样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呆了一呆,他问:“你、你是谁?”
人影笑而不答,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重新散碎成乳色光芒,渐渐汇聚到朱雀玉中去了。
柳小天捧着朱雀玉,定定的看着,心中不断的问:这还是我熟悉的那块玉吗?还是吗?真的还是吗?
耳边忽然传来异响,抬头看去,见那女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远处走去。柳小天冷哼一声,抓起大野,掐下道诀,将大野抛射而出。
大野呼啸着飞去,嘭的一声洞穿了那女子的胸腹,然后倒飞回到主人手里。
那女子缓缓倒地,身下是满地的血。
期间,从参天古树上轻飘飘的落下一片枯叶,枯叶随风旋转,最终落在那女子的脸上,盖住了她的半边面孔。
似是最后的一个亲吻。
柳小天走到她身侧,冷冷的扫视一下,轻轻的对她道:“若不杀你,我日后必定被你报复,与其如此,不如心狠一些,铲除后患。”
在生与死之间,柳小天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手软,这和“抓鱼”不同。
看一圈地上的九具尸体,柳小天就地把他们掩埋了,也好让他们的尸体不被野兽毒虫吞噬。
抬头看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柳小天祭起大野,御剑回到了天剑峰。刚一落到地上,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来一个倩影,不是那师姐龙樱又是谁?
龙樱走上前来瞪一眼柳小天,气呼呼的道:“死小天,你疯哪去了?我找你好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一年,龙樱已是十六岁的少女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明艳无双,相比于三年前,少了几分调皮野蛮,多了一分少女的矜持。
“师姐,我……”柳小天看着眼前这张明艳的脸庞,讪讪而笑。
龙樱像是才发现这小师弟衣服又脏又破,脸上也是满脸的污泥,惊叫道:“小天,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是不是大师兄手痒又跟你‘活络活络筋骨’了?”
柳小天见师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一暖,对于这个师姐,他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姐,平时有什么委屈苦楚也是找她倾诉的。
摇了摇头,他道:“不是的,师姐,我、我去了后山的千年老林,那里猛兽好多,不小心被它们轻轻拍了一下,其实一点都不碍事的。”
“轻轻的拍了一下?”龙樱翻一个白眼,道:“你当师姐是白痴傻子啊,谁不知道后山千年老林是个凶险之处,那里的毒虫猛兽差不多都成精了,便是大师兄他们也从不轻易去那儿。你倒好,天天往那里跑,今天还弄得满身伤回来。哎,伤得重吗?要不要我到爷爷那儿偷一颗大黄丹来?”
龙樱先狠狠的训他一通,然后峰回路转,柔情的问候伤势。
柳小天只一个劲儿的笑:“不用了师姐,如果被师父发觉是我们偷他的大黄丹,那我们可要被罚面壁十年了。”
龙樱不以为然道:“爷爷他敢!”
柳小天摇头一笑,心道:师父他是不敢罚你,可哪次受罪的不是我这个可怜蛋?
龙樱绕着圈儿上下打量一下柳小天的伤势,不太放心的道:“小天,你真的确定不要大黄丹疗伤?你可不许瞒我。”
柳小天道:“真的不用了,师姐。”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他就跳了几跳,然后又拍打几下胸脯。
龙樱这才作罢,拍一下他的肩膀,道:“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等下爷爷要在宝殿议事,每个人都要去,谁都不许缺席。小天,听清楚了没有?。”
柳小天点头道:“哦,我知道了,师姐,我这就换衣服前去宝殿。”
“那好,你快点啊,师姐我就先过去了,我先去给你占一个好点的位置。”龙樱说着一步两步的跳着去了,黑暗中,那一身充满激情的红,依然格外地醒目。
“……”
柳小天摇头而笑,每次宝殿听师父讲道或者议事,所有师兄都按着排行整整齐齐的排队,只有他们两个嗤之以鼻,敢胆大包天的插到最前面大大咧咧的站着。
龙浩对这两个小家伙也是没辙,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着他们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