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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工政十一運河下(5)

至河灘寬岸。水勢雖云罕到。然歷考近年水勢漸大。乾隆二年之大水。大於常年之水。而三年之水。則又大於二年矣。上年河水業已。出槽平時所謂極平之工。河灘之岸。皆已過水。官弁士民。晝夜堵禦。愴惶急遽。幸水勢漸退。獲保安瀾。倘再長數寸之水。隨處皆可泛濫。兵夫民力。豈能防禦。考之河防一覽所載覘水之法。凡淩汛長水一寸。秋汛長水一尺。捷地興濟兩減河。自建閘以來。淩汛從未過水。今歲淩汛。兩閘口過水四五寸不等。就此而論。焉知今年之水。不更大於上年。況河防重務。有關運道民生。惟宜盡未雨之綢繆。豈可徼天幸於萬一。然則建月隄以放淤。似險而實平。築遙隄以外衛。似迂而實切。誠經理運河之要務也。先經檄行各屬。預將應建月隄遙隄估報。本道復往查勘。就中參酌。凡隄外地勢低窪者。宜建月隄。以備放淤。隄外地勢高阜者。宜建遙隄。以防暴漲。如隄外地勢窪下者。既不宜建築遙隄。而形勢促迫。又不能放淤者。則惟歸於歲修項下。加幫縷隄。逐年漸幫。數年之後。可以幫至數丈之寬厚。亦與放淤成功之月隄。遠築高寬之遙隄無異矣。此分別新建月隄遙隄之情形也。至河道綿長。工段甚多。需帑浩繁。難以一時並舉。今應就中分別緩急。如縷隄已經單薄。舊有月隄者。今歲即行加放淤。縷隄單薄。舊無月隄者。今歲新建月隄。俟明年再行加幫。然後放淤。如縷隄尚未單薄。雖舊有月隄。亦俟明年加放淤。如無月隄。則俟明年方建月隄。至於遙隄。則以水到之淺深為遲速。如上年水已抵岸者。今歲即建遙隄。上年水尚未抵岸。或抵岸而相離尚遠者。亦俟明年方建遙隄。此估計遙月隄加幫縷隄月隄之緩急情形也。統計全河。參觀形勢。逐一加。漸次放淤。約三年內全河險工。皆可以放淤成工。今估緩修之遙隄。亦於三年內可以建完。再有零星段落。缺陷未能接續者。止須河兵民夫。陸續補築。亦可全完。自此以後。全河兩岸。凡頂沖埽灣之險工。則縷隄皆有數丈及十餘丈之厚。儼同遙隄。河灘之平工。則有遙隄層層外衛。隄相接。即遇暴漲。聽其平漫。不勞堵築。無虞泛濫。惟有逼近城垣村鎮。河岸逼窄。不能築遙隄。不能放淤。又不能築縷隄。然後用草土衛護。計全河不過五六處而止。此建築遙月隄之後。不出三年可期安瀾之情形也。所有估計急建之遙隄月隄及加民月隄放淤各工。通計需銀四萬一千一百二十四兩。此乃預先奏准。非年年常有之工。應於預備項下動用。列為另案。至加放淤之舊月隄內。有官土。有民隄。官月隄動帑歲修。久有成例。民月隄若令民修。虛堆鬆土。難以放淤。又不便將民隄歸入歲修。亦應歸於另案。統於完工之後聲明。同歲修案內報銷。其加幫縷隄。拆修草工。加舊官月隄放淤者。需銀一萬四千六兩。此應歸於歲修項下報銷。惟是工段既多。易滋弊竇。官隄民隄。易致混雜。備列數條。謹陳於後。

南運河放淤記

陳宏謀

放淤之說。古無明文。考之史書。魏史起為鄴令。引漳水溉鄴以富河內。秦鄭國鑿涇水為渠。注填閼之水。溉舄鹵之地。收皆畝一鍾。二者皆濁流所經。引之游蕩。變斥鹵為膏腴。其放淤之遺意歟。然皆引以肥地。未聞以之築隄也。放淤以築隄。惟直隸南運河有之。顧未知創於何時。倡於何人。一切規制。稽之往牘。皆無可考。乾隆二年。混同顧公總督河務。備陳放淤栽柳。為經理濁河之要務。得旨允行。嗣以顧公不管河務。格於浮議。放淤設險。動色相戒。遂未舉行。余於戊午春。監司茲土。兼理河防。往還巡視。凡河流頂沖掃灣之處。一縷隄。日漸汕刷。先期幫築。則有歲修。臨汛防護。則有搶修。於浩瀚中流。爭此尺寸之土。而隨築隨潰。河流愈曲。勢更湍激。不得已乃築草壩。草壩既築。比土隄稍資捍禦。而年年蟄陷。限滿仍須拆修。近年以來。兩岸草壩日增。動帑益多。危險如故。余竊憂之。又見沿河兩岸。有久已積淤成隄。月形尚在。凡所謂頂沖掃灣之隄外。亦曾築有月隄。問之。則咸曰以此為隄外捍禦。然縷隄既傷。水入月窪。有如引水入袖。斷非月隄所能禦。其為放淤計無疑。而放淤之可行益信。用是力排浮議。率屬行之。其年戊午。伏秋二汛。計成工二十段。己未年。適顧公復總河務。制府合河孫公兼理河務。羽檄交馳。無非為運道民生籌久遠之計。余乃條列事宜。專其責成。分其緩急。計可行者四十八段。已又告成。而規條亦遂麤定焉。其法棄縷隄而守月隄。入渾水而出清水。汛水一至。隨其消長以為深淺。渾流所過罅穴皆滿。旬月之間。縷隄月隄融成一片。有如平地。自今以後。永無歲修搶修一切防險之事。草壩止用於逼近城舍之隄耳。所省帑金民力。不可勝計。余往來稽察。兩歷汛漲。惟見渾流奔赴。出入運送。變化因心。操縱在我。不啻鮫人為之負畚。波臣為之舉鍤。以成此堅厚之隄。即謂之河伯助靈。千里流膏可也。回思向之動色相戒。不肯舉行者。則亦有故。不過曰歲縷隄。暫可禦汛。何苦設險乃爾。不知天下事何地不有危機。籌慮果周。防護既力。險可為平。履險而慎。用險之道。不然。即歲縷隄。而防之不力。慮之不周。亦未嘗不險。因噎廢食。豈可為訓。且史起亦嘗以此論西門豹矣。曰漳水在其。西門豹不知用。是不智也。知而不興。是不仁也。夫西門豹於魏文侯時為鄴令。有循聲。而史起之論如此。重為不能用漳水惜也。況茲全漕運道。歲輓數百萬石。天庾正供。軍餉民食。時宸衷。利害所關。又不僅一時一邑之事。司河者苟可計及久遠。縱竭盡智能。重費內帑。權其輕重。亦當不惜。顧明知其為費省功鉅。經久良圖。而私計自便曰何苦乃爾。由史起而觀。其不仁亦甚矣。余因記其事之始末而并論之。并附事宜七則。質之後之司河防者。以為何如也。

南運河西岸不宜隄說

陳宏謀

南運一河。會衛汶二河之水。益以漳河之水。同為濟運。蜿蜒數千里。至天津而歸海。沿河兩岸。皆築隄以束之。不啻重圍外衛然者。固以防其漫決。亦以濁漳所過。若不束之使速歸海。水緩沙停。立見淤淺。運漕之艱阻。往往因之。惟靜海之獨流鎮至楊柳青四十里。東岸有隄。而西岸無隄。又自楊柳青至天津三十五里。東岸有隄。西岸止有商人捐築小。高不過三尺。官不請修。民不加築。由來久矣。前道張公坦熊曾有立碑道。永不許築隄之請。余適承乏此間。遵檄確查。熟察形勢。證之往事。乃知張公所議。實為遠見。緣天津海河。為南北眾水所歸。獨流楊柳青一帶。東近運河。西連淀池。潮汐一日兩至。夏秋汛發。南北諸水。匯歸天津。四望瀰漫。驟難歸海。正賴此無隄之岸。運河水大。聽其洩入淀池。稍為停頓。以待天津諸水暢流入海。河淀之水。仍可以次歸海。每屆白露以後。夾沙擁泥。迅駛而行。運河既無淤淺。村莊亦免沖決。則此七十餘里無隄之西岸。即運河天然之滾水大壩也。余就此議覆。兩臺報可。已檄下屬縣遵行矣。竊嘗論之。治渾河之道。有無隄之患。亦有有隄之患。淹沒為災。非隄何以障之。淤阻可虞。非隄無以束之。獨流迤南是也。無隄則散緩無力。而無潰決之憂。無隄則盈科後進。而得瀦蓄之利。獨流迤北之西岸是也。況天津地濱大海。形同釜底。水至獨流。勢同建瓴。無論其非隄所能堵。即幸而能堵。而尾閭有阻。上流奔赴天津。郡地適當其沖。城郭人民。所關甚鉅。故前人獨於此處不設隄防。非偶忘之。乃所以慎之也。非竟棄之。乃所以取之也。謹數語於此。以質後之司河者。

籌洩衛河漲水疏山東通志

岳濬

竊雍正十一年七月內衛河漲發。漫開德州之哨馬營老虎倉第三店桑園鎮等處。隨嚴飭地方官鳩工堵築。旋具摺奏報在案。伏念衛河漫口。雖在德州境內。而自州以北。與直隸接界。一有溢水。即灌入直隸之吳橋東光南皮滄州等處。前此雍正八年。有第九屯漫開。淹及吳橋等縣。今次則泛濫更甚。是漫口在于東省。而滋害及于封。臣雖竭力經營。剋期堵築。然止可為一時捍災之計。而終非經久銷患之圖。因查衛河發源於河南衛輝府輝縣蘇門山之百門泉。南合小丹河東北流。左會淇水湯水洹水至館陶縣。入山東界。逕南館陶。有清濁二漳。全流注入東北。達于臨清。歷程九百四十里。沿途並無支河旁洩。至臨清板閘。又與會通河之汶水合流。折而北行。計二百四十餘里。至恩縣之四女寺東岸。始有減水壩一座。由引河至九龍口。入老黃河歸海。衛河又行二百四十餘里。至直隸滄州之磚河驛。有減水壩一座。又行七十餘里。至清縣之興濟鎮。有減水壩一座。俱由引河東流入海。有此三壩。衛河小有漲滿。足以宣洩無虞。一遇河南上源積雨橫溢。河水陡發丈餘。千里洪濤。大溜直注。雖有四女寺之滾水壩。而建瓴之勢。一時疏洩不及。在磚河興濟二壩。相隔尚遠。又有滹沱河橫擁下流。不能迅達。惟德州一區。距四女寺北二十五里。河流至此。奮湧欲洩。而運道紆折。正當洄溜頂衝兼之東北一帶。地漸低窪。更有以引其趨下之性。于是前衝後激。直射東堤。罅漏偶開。全河側瀉。實非尋丈之土所能抵禦。臣思治漲之法分洩為先。凡溢水所趨。必有自然歸宿之路。因勢利導。即可轉害為功。查衛河東岸。自臨清歷夏津武城恩縣。坡水會注。總以老黃河為要津。河在德州城南二十里。由西南而達於東北。經直隸之吳橋甯津南皮。東省之樂陵。直隸之鹽山慶雲。復由東省之海豐縣大沽河入海。其河之西北岸。有陳公堤一道。橫障河濱。綿亙數縣。凡溢水穿過此堤。即能循路以達老黃河。若不及穿過。而順堤北行。則轉為高阜所阻。不得不灌入吳橋以北之東光等縣。直至滄州入海。則茲德州之堤岸。揆之地形水勢。斷不能保其不衝不溢。若使因其漫決之路。開挖成渠。東與老黃河相通。俾水至有歸。免致橫泛。此則人力之所能為。而不可不亟加酌議也。但事關河道。又係兩省接壤。可否容臣移會兩省總河。並直隸督臣。公同會勘。將德州各漫口水道。逐一查驗。但有可以引水過陳公堤歸入老黃河之處。即應於此建壩開渠。分路宣洩。妥議上奏。請旨遵行。但得疏導得宜。實于瀕河州縣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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