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的十点半钟，他们才从卢丽琼的家里出来，离开时那种闺蜜般难舍的场面在回去的路上历历在目。
“你怎么了？”她看着一直沉默的他。
“没。”他很久才反应过来。自从从卢丽琼的家里出来后，他的情绪一直低落。她本应该像她同学那样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而这一路来每天除了给她担心受怕，奔波劳累外却什么也没有给到她。
“是不是不舒服？”她问。
“没事，不用担心。”他回答。
“丽琼元旦结婚，要我们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彼此沉默了一会，她说。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那你去吧。”
“那你呢？”她望着车窗外暗淡的夜景。
他没有回答。
“她祝我们白头偕老。”她说。
他沉默不语，望着窗外流动的夜景。
“停一下。”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她忽然叫停。
“怎么了？”他看了看她减速。
“我想理发。”她抓了抓头发说。
他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理发店的门前。看见进门的他们，一个身着时尚的理发师除了快步上前热情地迎接。理发师以专业敏锐的眼光瞬间抓住了她的外貌特点，并逐一分析，最后拿着一本发型册给她推荐了两个发型，她看上的是其中一个及肩的发型，可是当她看着好不容易留了那么长的头发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纠结。正当她矛盾的时候还是以征询的眼神看了一下旁边的他，他看了看发型册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她，没有给出任何的意见，就转身推开玻璃门出了理发店。
“这个发型很适合您，而且在怀孕期间很好护理。”理发师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说。
她和理发师在沟通发型的事，他趁机到一个远离她目光所及的地方，然后点上一支烟，望着街道外面的夜空，嘴里喷薄而出的白烟慢慢地在他的面前消散。他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毫无顾虑地抽烟了。
正在理发的她不时地往门外的方向看去。他抽够了烟，然后回到车上，透过车窗看了看正在理发的她。他拿起她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DV，看着里面的画面，又重新经历了一遍这一路来的风景。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车窗外面，他被她敲窗的声音从那些碎片式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关掉DV扔回原来的地方。
正好和下颌线相齐的中分短发，露出颀长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干练了许多，跟之前的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现在这个发型不管是脸型还是气质都很适合她。然而让他到意外的是她染了斑白的头发。
“现在染头发不好。”他说。
“哦，可是都染了。”她说。
“你要理发吗？”她问。
他摇摇头。
“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又没有梳理。”她看了一眼他说。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凌乱而又有些板结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你抽了多少烟？”她拉住一身烟味的他。
他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径直地向理发店的门口走去。她注意到了离门口不远处的那堆烟头，掩了掩鼻子，然后用手在鼻子前不停地扇动，驱走周围浓烈的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