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是往回走的,她一开始以为看错了,擦掉车窗上的水汽,才确认了有些熟悉的路景。
“怎么往回开了?”她看了看他,疑惑地问。
“先回去一下。”他说。
“回去哪里?”她问。
“去医院。”他说。
“干嘛要去医院啊?”她不安地问。
他没有说话。
“我真的没事啊。”她着急地说。
他没有说话,车子沿着昨天离开的方向往回奔驰。她回头看了一下,不知道已经往回走了多少的路程。
心情烦躁不安的她瞥了他一眼,说:“我没病,我不要去医院,把车停下。”
他没有理她。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感冒了,所以才……”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很平静地开着车,并没有理睬她的任何言语。
她看着外面一半熟悉的路景,沉默了一会说:“我……我可能怀孕了。”
“你不是吃药了吗?”他说。
“你以为吃一次药能管一辈子啊?”她看了看他,“第二次没有吃。”
他点了一根烟,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是她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惶恐。
“你放心,不用你管,是我自己的事。”她平静地说。
他沉闷地吸着烟,不去听她说的话。这次她也没有阻止他吸完一根又一根。车厢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熏得让她缓不过气来,她趴在车窗上,呼吸新鲜的空气。
“把它打掉。”他沉默了一会,语气冰冰地说。
“不可能。”她说。
“必须打掉。”他毫无妥协的语气。
“不可能。”她的语气也从未有过的坚定。
“不打以后你怎么办?”他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回答。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他质问的语气。
“反正不用你管。”她说。
“你以后还要嫁人。”他说。
“谁说有孩子就不能嫁人了?谁说**就不能生孩子了?”她质问。
他吐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现在的人没你那么世俗,没你那么封建。”她说,“现在带着小孩二婚的人多了,再说……”
“别******跟我说世俗封建。”他把烟盒重重地砸向挡风玻璃。
她被他吓了一跳,突然不敢再吱声,连气都憋了半秒。
“必须给打掉。”他沉了一下气,语气温和地说。
她看了看他,突然感觉眼睛里热热的,泛着浅浅的泪花。
回到了之前路过的县里,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低头看着街道旁边,在寻找医院。
“放心,他不会那么快就蹦出来。”她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说。
大概找了半个小时,找到了一家正规的医院。他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的停车位,开门下去,她并没开门,还是很平静地望着窗外那些街道。
“下车。”他给她开车门。
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很自然地下了车,然后径直走向医院的大门,和她之前的坚持决然相反。
“滚,别跟着老娘。”她回头对他吼了一声。
他对她突然的反应愣了半秒。
医院里的人很多,到处充斥着浓浓的药水味,一个个病号在家属或者护士的搀扶下在走廊里经过,窄小的走廊里来回穿梭着穿着白大褂的急来急往的医生和护士,轮床被从走廊的一头快速地推来,似乎是配合着医院外面由远及近的急救车声音。她掩了一下鼻子,靠墙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