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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僵持

昏沉的世界

疼,很疼。

梦中,一只吸血鬼正在咬着自己的脖子,吸着自己的血。韩月于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天地仿佛回到开元之际,一片混沌。

上官逸对着韩月的脖子吸着,浓眉紧皱,直到耳边传来韩月无意识的喊疼,方才微微舒展双眉。突然,上官逸盯着韩月脖颈流出的血时,双眸一紧,猛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小蛇。

一直看着上官逸的小蛇,原本感觉做错事般萎顿在地上,此刻感受到上官逸的目光,马上又突出红信子,直起身,与上官逸对看着。

上官逸一声轻笑,嘴角尚粘着韩月的血液,显得异常诡异。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就是你!”凑近小蛇,看着它那一身艳丽的花纹,“居然没有想到是你!”上官逸自语道。

上官逸将韩月的裙子提至小腿部,露着白皙的小腿肚,些许失神。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却无可名状。

似有怜惜,似有不舍,但最终还是对着小蛇开口道:“来,给她这再来一口。”

小蛇闻言,倏地收起了红信子,似怯懦的往后退了些。

上官逸见状一愣,想起方才自己的脸色,在看到韩月被咬的时候,竟连声音都卡在喉中,只觉瞬间血液都凝固了,只知道急忙上前拥住了她缓缓软下的身子。

刚才,心中动了杀机,如不是急着先救人,这小家伙此刻定被他碎尸了。也难怪此刻会对自己有点生怕,毕竟他一旦动起杀机,人畜共惧。

见小蛇此刻这般防备自己,上官逸蹙眉,对着小蛇道:“过不过来?”

小蛇看着上官逸,在原地绕圈,徘徊,直到上官逸的口气更加不悦,才貌似不情不愿的一点点前移。上官逸嘴角一抽,方才袭击韩月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速度。

许久,小蛇终于爬到韩月脚边,将头转向上官逸,确定要照行后,便朝着韩月的小腿肚露出了它的两颗毒牙。

“唔……”昏迷中的韩月本能的叫着。

小蛇一听韩月的声音,马上疾速退到几米远,瞬间不见踪影。

上官逸此刻也不去管小蛇,只看着韩月的小腿肚的血液,嘴角一弯。只见那血液颜色虽暗,却可见红。

“差不多了。”上官逸的眉舒展开,松了一口气的说着。不再去吸被小蛇咬的腿肚,只是静静的看着再次昏迷的韩月。

紧张过后,便是先前那番愤怒至极的话语。

“我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的玩偶。我的生命,不是拿来供你玩乐的!”

那时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以及委屈,还有放弃生命,听之任之的决然。玩弄于股掌之中,从小到大,这便是他的命运,他的习惯。她的反抗,她的指责,她的不顾一切,当时让他前所未有的愤怒。从来,就没有奴隶敢这么对主人说话。然而,在她被毒蛇咬伤的那一刹那,却让他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了,只有恐惧。他居然担心她会就那样死去。不是被气疯了吗?为何还要费心费力的去救她?方才,如果不小心,他也会搭上自己的生命的。

从前,他决不允许任何危害他生命的东西存在。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受伤。然而,刚才的他,却的的确确在死亡的边缘擦肩而过,只因为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官逸不解的看着韩月,黑眸微眯。等她醒后,再好好想想。

漫天飞花,一袭粉裳在旋转。身姿柔美,青丝缠双眸,那般妩媚,那般令人沉醉。女子闭上眼,深深的吸着飘散在空中的花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切,都如她所想。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看着女子,展现在眼前的,是仙子融入花雨的极美画面。那般无忧无虑,仿佛印象之中,她便一直如此。

突然,仿若有道白光,自眼前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晃过,来不及看清,便已消失。虽然只是极短暂的印象,却让白衣男子猛然一震。定睛看着依旧独自沉醉在花雨中的女子,是她!

“你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那是苏御的声音!

手握成拳,白衣男子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

“韩君。”粉裳女子唤着,没有发觉白衣男子的变化。

韩君?连名字都给他改了!

直到粉裳女子靠近,才发觉白衣男子的神色与往常不同。

女子蹙眉,道:“不舒服吗?”说着,边伸手欲把脉。

然而,还未碰触到男子的手,男子已极快的退后数步。

女子手僵在半空,眼神疑惑的看着白衣男子。

“我叫韩君白,不是韩君,苏洛!”白衣男子一字一句的说着。

女子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衣男子,他是怎么记起来的?

韩君白将苏洛的反应收尽眼底,心中怒火更甚。目光极冷的看着苏洛,这个女子,几乎将他所有的记忆都从脑海中消除了,就连那个小小的身影,也显得模糊。依稀只能记起些许片段,记忆显得支离破碎。

苏洛感到韩君白那冰冷至极的目光,只觉连心都被冻住了。幸福,太过短暂。这段日子,哪怕他没有心,至少他的记忆里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始终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目光,虽无爱恋,但有时还是宠溺的。为何还是记起来了,还这么快?

韩君白看着苏洛的眼神,如同瞬间从高空坠落。想起刚才在花雨中满脸幸福的样子,胸口一闷,不愿再看,转身离去。

身后苏洛喑哑的嗓音喊道:“你要去哪?”

韩君白的脚步微顿,没有回头,而后继续离开的脚步。

“不要去找那个人,你会死的。”

韩君白的脚步,再也没有停下。

苏洛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即使知道他会离去,而且是去找那个深藏在他记忆里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希望他能回头。这些日子的相处,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那人,究竟是谁?让他以生命相惜的女子,让人如此羡慕,嫉妒。

脖子刺刺的热热的疼,脚也是。睡梦中的韩月嘴微微一瘪,本能的蹙眉。上官逸在一旁看着,以手触着她的额,不热了,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于是轻拍韩月的脸,没反应。

一旁的小蛇看着上官逸的神情,再看着仍旧睡着的韩月,一边吐着红信子。

上官逸看着小蛇,嘴角一歪:“你来叫醒她,不准咬她!”

小蛇闻言,倏地直起身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却是远离韩月。

上官逸皱眉,斜了小蛇一眼。而后转向韩月,伸手在韩月脸上捏了一把。

“唔!”韩月痛呼出声,睁大眼睛。

入目即上官逸好看却烦人的五官。

想起晕倒前的愤怒,怒怒的瞪了上官逸一眼,挣扎着爬起身,却发现脚下一疼,忍不住低呼一声。

撩起裙角,只见左腿肚两个不深不浅的牙印。一愣,记得当时被咬的是脖子,怎么连脚下也有伤口?

小蛇在看到韩月腿肚上自己的杰作时,已退的更远了。只有那嘶嘶的声音,提醒着韩月它的存在。

喉咙一紧,不怕是不可能的。

小蛇待见韩月明显睁大的眼睛时,再看上官逸,一下子便软趴趴的蜷成一团,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力些。这下,韩月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小蛇。

而上官逸则是满意的歪了歪嘴,想不到这小东西倒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韩月看着身边的一蛇一人,越发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可以待的地方。不顾脚下疼痛,撑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着。

“你要去哪?”上官逸问道。

韩月顿住脚步,“与你无关。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南疆也罢,你要去哪,都是你的事,我的毒,就解到这,是死是活,我无所谓了。”

听着那一瘸一拐的声音慢慢远离,双拳紧握,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愤怒!

然而,还没有一会,便听到不远处一声惨叫。上官逸神经一绷,身体已早于意识起身奔往声源地了。

身后小蛇也倏地从萎顿状态转为活龙姿势,速速的跟在了上官逸身后。

展现眼前的,是再次昏迷的韩月。脸色死黑,手腕处尚可见被树枝划伤的一道小口子。附身,将怀中的药丸塞入韩月口中,而后将其抱起。

又气又怒,但见她手上的伤口,却隐隐有着心疼。先前她的话,就让他暂时忘却吧。

耳边似有声音在响,有点熟悉,嗡嗡作祟,敢情是该死的蚊子,韩月想着。睁开迷糊的眼睛,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很漂亮的颜色。然而,下一刻,笑容便僵住了,双目圆睁的看着紧挨着眼前的小蛇。

口水卡在喉中,都没敢咽下。此刻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与小蛇对看。

突然。,小蛇猛然凑近,无暇反应,没有武功,加上惊吓,韩月只能定在原地。然而,小蛇只是在她耳旁,伸出红信子卷走一只蚊子,而后又退回原位,似乎在看着韩月。

待小蛇几番卷走在韩月身边打转的蚊子,韩月才从惊吓中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蛇。除了吃掉靠近她的蚊子,就连一些在地上爬的小虫子,一看到小蛇吐出红信子,都刷刷的退避三舍。而小蛇也似乎是有意要保护她,一旦见到有小虫子或是其他,便吐出红信子,否则便乖乖的呆在一旁。看着小蛇,韩月原本心中的惊恐,不禁淡化几分,反生几分亲切起来。

支起身子,却发现手腕处一阵吃疼。从包扎的样子可知,口子不小。这下,全身可算是到处挂彩了。低叹一声,越想脱离上官逸,却越是生出事端。这个地方,只怕离了他,自己也寸步难行。每每想走,最后还是被他救了。

兀自想着,未觉靠近的脚步声,直到眼前出现的青果。

不用抬头,韩月也知道是谁。咬着下唇,将头瞥过一边,不希望他为自己做什么。

上官逸看着被忽视的青果,再看一旁显得异常兴奋的小蛇,道:“喜欢自己去找。”说完,便一口自己咬了起来。

小蛇一听,顿时就从直立状态萎靡下来,而后软趴趴的从韩月身边滑走。

想起刚才小蛇的“护花”义举,韩月心中不忍,便抬起头看着上官逸,一边伸出手。上官逸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改变主意了。从袖中取出一个青果,却见韩月将青果往小蛇那一扔,没把小蛇给乐坏了。

像是生怕被抢,小蛇张口便咬了下去,只见那青果一有破口,即流出青色的果汁,似乎比荔枝还要好吃的模样。

咕噜,见着小蛇吃青果的样子,韩月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叫唤着。

上官逸嘴角一歪,不做声的又拿出一个青果递给了韩月。

韩月脸上正烧着,待见眼前的青果,面上烧的更甚,一狠劲便把青果接了,整个都塞进了嘴巴。

看余光看着韩月红扑扑的脸蛋,上官逸的黑眸不经意的变得深邃。她不知刚才吃下的,不是一般的果子,俗物哪能让南疆毒蛇王这般亢奋。那是无极果,解毒、补血、补气的极等佳品,费了许大劲才采摘了3个,她就这么给吃了,还丢给蛇吃。微微看向自己也挂彩的手掌,方才大意,险些就把这条命给交代了。想起刚才的经历,心中仍有余悸。若是他就这么消失了,她会去找他吗?

微微一怔,怎会希望她去找呢?但是,不能否认,刚才,是心里想着她,才从滑坑里爬起的。看着手臂上那不浅的划痕,再看吃完东西又不言不语的韩月,上官逸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夜里,林中昼夜温差较大,上官逸便生起了火堆。小蛇早在火焰尚小的时候便遛到一边去避难了。

韩月靠近火堆,汲取着温暖。与上官逸虽然继续同行,但上次那么发飙后,也不想再说话,便一直都沉默着,反正上官逸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透过黄色的火焰,不禁让韩月想起栖月湖那小小烛火下的容颜。每夜睡前的赏月,无语却温馨怡人。小吵小闹的洗漱,暖和的被窝,醉人的笑靥。就是那样的生活,让她身在异国异世,却乐不思蜀。

韩月正陷入回忆中,突然身边一个闷哼,让她从思绪中回神。只见被火焰暖的过分的上官逸,满面酡红,眼神略显迷离。如不是他方才口中的那声闷哼,只怕韩月也会被眼前的秀色给迷晕了,无疑,上官逸此刻的模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虽然还是小孩的身体,可明明思想就是双十风华的女子,这等秀色,很难不心动的。

韩月紧了紧手,观察了会,终觉得上官逸不对劲,道:“上官逸,你怎么了?”

然而,上官逸虽然看向了她,却没有回答,眼神显得更加迷离。

韩月一惊,顾不上手脚的疼痛,赶到上官逸身边。马上,一靠近,上官逸的身子便沉沉的靠在了韩月的身上,使得两人一边倒。

韩月这才发现上官逸身体烫的惊人。“上官逸,上官逸!”韩月一边呼唤着上官逸,一边摇着他的身子。

突然,摇晃中衣袖滑落至肘,那一道不深不浅,却从腕部划至肘部的口子让韩月一震。将手掌翻过来,只见整个手掌都有划伤,另一只手也是。韩月此刻才发现上官逸的衣裳前后都有好几道口子,之前都没有发现。

莫名眼眶一湿,闷声道:“你个傻子,怎么弄的,弄得到处都是伤,也不处理下,感染了怎么办?”

脑子有点沉,耳旁似乎有人在说话。上官逸昏沉的意识迷糊的听着自耳边传来的话。嘴角无意识的上扬,心中有个声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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