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心里曾留下过一滴泪,只是当时你还不知道罢了……
小师弟的到来,果然使我摆脱了师门最小的处境。
师兄师姐们不在天天围着我团团转,而是改而围着小师弟转悠,可这种境况并不让我如预想中的开心,心里不知为何,有种玩具被抢了的感觉。
嘟嘴看着人群中被嘘寒问暖的人,我心里不满道。小师弟是我的,是我的小师弟,才不是你们的呢,哼!
“笑儿不会是吃醋了吧?乖哦,二师兄还是最疼你哦~”走向我的二师兄,一脸我是很公平的样子,揉乱着我的头发。
我用不满的用小胖手,拂下那只在我头顶作乱的手,嚷嚷道:“你在这样,笑儿不理你了!”
二师兄看着我大笑起来,并且还一边揉一边笑的的说:“还是我家笑儿有趣,那小子逗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哈哈,笑儿,二师兄好怕啊!笑儿可别不理二师兄啊,二师兄会死的,无聊死的!”
我眼睛睁的圆圆的看着眼前那讨人厌的二师兄,什么嘛,我要告诉师傅去!叫师傅罚你再也不准备笑,憋死你!哼!
正当我千方百计的想摆脱面前那玩心大起的师兄时,一直苍白却修长的手抓住了师兄的手腕,我抬眼,对上那清澈的不可思议的眼睛,眼里虽然一片冰冷,却不刺人。
二师兄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小师弟,挂着温和的笑:“小师弟,有何事?”
小师弟淡淡的道:“师傅叫你去天机殿。”
二师兄仿若没想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小师弟的手也在步子不觉间松开,二师兄皱了皱眉头,在那里一边往天机殿走着,一边道,师傅找我……?可我刚刚从那过来啊……
眼看见二师兄消失在转角,我回头,却看见小师弟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衣袖,贼贼的笑道:“小师弟,真的是师傅找二师兄吗?”
小师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立马不敢说话,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小师弟的脸色,才继续开口:“小师弟,你生小师姐的气了吗?”
即使这样我还不忘表达下我是他的小师姐,他不能生我的气。
看他不答,我忙晃了晃他的衣袖,一脸紧张:“你别生小师姐的气!小师姐不问就是了!”
他停下步伐,突然转身看着我,在我愣怔之时,靠近我道:“那就别在靠近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我扁了扁嘴,一脸委屈。
那之后我就很少看见小师弟,就算我特别去他会常出没的地方埋伏,也遇不到他,偶尔会看见他和师兄师姐们,谈论着什么,微笑的温润的走过,他却不看我一眼,他们总是小师弟小师弟的叫着,我的心就仿佛被针刺一样。
然而我们的变化,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不久师傅又收进了一些小徒弟,并且指明让我带着,我知道师傅他是为了缓解我被打击的心,那时的我也以为,我是因为好不容易当上了小师姐,而小师弟不理我才会如此消沉……至少那时我一直是这样的认为……
正如师傅想的,这群师弟师妹很喜欢我,总喜欢来找我问着问那,可是却并没有给我太大的喜悦,甚至没有第一次牵着小师弟时那淡淡的满足感,我有点不服,并什么就笑儿一个人不开心,我也要让他难过,知道笑儿的好,来求笑儿原谅他。
就这样我时常领着一群小师弟师妹,从他面前故意晃过来晃过去,大声嬉笑逗趣,师兄师姐们都微笑的旁观,为我鼓劲,可是当事人却丝毫没有被动摇,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笑容甚至连一丝裂缝都没有,我不甘心的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也不管被凉下的一群师弟师妹。
从此我和小师弟的战争就算真是拉开了帷幕,我从一开始的忽视他,到转而冷嘲热讽,进而在转到水火不容,师傅是叹气,师兄师姐们是看戏,而师弟师妹,怎是怕受无妄之灾都离我们远远的,只有一些人选了阵营分边站着。
这些我都不在乎,当时的我就只是想看他那温和的笑容因为我而破裂哪怕一点点……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年左右,有一天我的小跟班——十八师弟和十九师妹在我身后叽里呱啦的讨论着师门八卦,突然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主意,我忙回头,怒气冲冲的盯着看着我发愣的师弟师妹们问:“你们刚刚说什么?”
师弟愣了愣:“四师兄昨天不小心吃了三师姐研制的药,拉了一整晚?”
“不是!”
师妹邀功的说:“那是昨天九师兄向十七师姐告白被拒?”
哇靠,确实很劲爆,可是——那不是我要的——“后面那句!”
两人异口同声述道:“而十七师姐今天要去和师姐你的死对头告白!”
对!就是这句!靠,这座山谁不知道小师弟是我的人,敢动我的人,你死定了!
看着燃着熊熊烈火的我,师弟师妹噤若寒蝉。
我转动脚跟,朝小师弟那走去,而是师弟师妹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跟在我的身后——看热闹。
在经过林间小道的时候,一黄莺出谷的声音传出,吓的我忙拉着那两个探头探脑的人躲到丛林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三个人,六双耳朵都数了起来。
这时那女生又传了出来:“秦师兄,我,我……我喜欢你。”
靠!这丫丫的直接……
旁边两小的嘴都长大了,我一个脑门上一拳,他们在闭上了嘴。
接着……啥都没有了……
我那心急啊,好歹你给我们观众也个交代啊,直接回了她,小师弟!
我听到脚步声,和拉扯声,接着,十七师妹的声音又传来了,“那你呢?秦师兄?”
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我也吊着心在听着。
良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这么久。
“对不起,我有未婚妻。”一句淡淡的话萦绕在空气中,一下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小师弟拒绝后应有的喜悦,反而因为那句话,心情一下沉重了起来。
在我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小师弟突然拉了啦我的袖子,我不耐烦的看了看他,搞什么,没看见我在想心事吗?
我瞪了过去,却看见小师弟和师妹都低着头,接着小师妹颤悠悠的伸出手指,指向了的前方。我转头,一身蓝衣,俊逸的脸,还有那明亮有神的眼,我吞了吞紧张的口水,偷看别人还被抓住,最主要的是我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小师弟的脸了?好像又张的更好看了。
小师弟皱了皱眉头,轻声道:“起来,脏死了。”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跟我的小跟班一起爬了出来,当十七师妹看见我们爬出来的时候,眼睛瞪的如铜陵,如果被迷恋她的九师兄看见,那场景,哈哈,我不自觉的一笑,那优雅仙女的幻想就大概破灭咯。
“你笑什么?!”十七师妹瞪着我,有点恼羞成怒。
我一愣,她不会以为我在嘲笑她告白不成吧?我想了想,可又觉得好笑,就算这样,那又怎么?
我抬起下巴,声音冷冷嘲讽的道:“妃语嫣,这是你跟师姐说话的态度吗?”
她看着我恨恨的咬了咬唇,又抬头看了看小师弟面无表情的脸,就愤愤的又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敢做就要敢当,做了又怕别人知道算个什么事,而且我也没这么无聊!”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领着小跟班就往前走。
那晚我第一次失眠,我看着天花板,怎么样也睡不着,就起身去屋外逛逛,逛啊逛的就逛到了小师弟的屋外,我不禁唾弃自己,没出息!
转身刚想走,里面就传来了东西打破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立马奔到他门前,双手拍着门“小师弟,小师弟,你在吗?小师弟?”里面却没有回答,我咬了咬牙,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轻轻的唤了声:“小师弟,你在吗?”
无声,寂静的无声,突然柜子里一阵声音,我吓了一跳,慢慢的摸了过去,心里忐忑不安的唤道:“小师弟,是你吗?”
就在我将要触到柜子的那一刹那,我听到里面传来小师弟呼吸声极重的声音:“别过来!”
我的手指举着颤了颤还是缩了回去,然后慢慢的靠着柜子,做了下来,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我突然笑了一下,敲了敲柜子说:“小师弟,你说我们多久没这样好好说过话啦,记得你刚来山上的时候,我们明明很好的,一起吃,一起玩,还经常睡在一起聊天,可是为什么我们突然就不好了呢?我一直尝试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可是我一直没有想通,你知道吗?”柜子后没有声音,却又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我低下头,微微的笑了:“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拜托了…”
我不想在去猜你的心思了,猜来猜去太麻烦了,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
良久,我还是没有听到声音,无奈的一笑,我站起身,走到门边,突然听到“碰”的一声,回头,摸索的找过去,摸到一具滚烫的身体,呼吸还很急促,我吓的只晃他:“小师弟,小师弟,你别吓我,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小师弟……”
“别吵……”
“哦……”我费力的扛起小师弟,拖回床上,又点亮了油灯,回到床边,看见小师弟脸红红的,难受的紧皱着眉头,热气不停的从嘴里喷出,头发湿湿的贴在脸庞,我看着有些心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吓的我手一缩,忙到:“我去找师傅,小师弟你等我!”
转身,一直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我不解的看着他,都病成这样的还乘什么能?
却看见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水雾使他的眼睛变得朦胧,红唇微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红了脸,我晃了晃脑袋,然后严肃的说:“小师弟你放手!”
“别……别去找师傅……”正当我还要反驳,他指着桌旁的瓶瓶罐罐道:“我有药……”就晕了过去,我看着那么多的药,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师弟,到底是哪一瓶啊?
最后我也只能不去找师傅,自己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研究起来,好不容易分辨出什么是什么,拿给小师弟吃下去,我立马打了水,做在床边给他擦着,不自不觉天里蒙蒙亮。
我看着不久前才呼吸平缓进入睡眠的小师弟,舒了口气,突然就觉得困了,爬在桌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小师弟已经不见了,只是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想是他醒了,看见我还在睡,所以一个人先走了吧。
走到门口,刚好和迎面走来的小师弟碰上,我看着他,踌躇了会道:“小十四,你没事了?”
“恩。”淡淡的一声,却让我笑了。
“那小十四,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上课一起睡觉吗?”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推。
小十四愣了愣,却还是犹豫的几不可见的点了头。
那一刻,天晴了。
自那后我与小十四就又成了师门无人不知的一对,有他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有他,所谓的曾经的对头,根本不是大家所在乎的。
之后,小十四问我,为何突然不叫他小师弟了?
我说,现在小师弟多了,用那唤他,凸显不出特别。
他柔柔一笑说,那小师姐想了半天,想到的最特别的名字就是小十四。
我嘿嘿一笑,那当然,小十四,小十四,独一无二啊。
那天他笑的眉眼如画,而我傻气横秋。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会如师兄师姐们所说的,平平淡淡也是种幸福。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一些事情发生,可是——
没有可是,也没有如果……
那年,小十四开始执行下山的任务,很多时间会不在山上,我觉得思念真的是一种比较煎熬的东西,可是我依旧每天等在山门口,等着那熟悉的一抹青色,出现在视野里,然后展露微笑,可那一年,小师弟回来后,却对我说,小师姐,我见到她了。
她?我傻傻的问。
恩,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过还好她没变。
那一天,阳光灿烂,你,笑颜如花。
刺的我眼睛生疼。
后来如所有故事一样,我在慢慢的失去你,不,也许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我想对你说的话,再次埋在了心底。
一直到你再次下山,我拉着你,对你说:“小十四,20天后,如果你回来就去南边的桃花林寻我。”
那天你下了山,一个月内,却再也没有回来,我躺在桃花林里的绿油油的斜坡,周围满地桃花,好像要把我埋了死的,我轻轻的叹道:“小十四,你喜不喜欢我?”
风吹散了我那句未完的感叹,却送不到他的耳边。
那次后,我准备下山找他,却遇见了那影响我一身的妖孽,回来后我也弄不懂我是怎么了,直到小十四问我,我去哪了,他回来后到处都找不到我。
我微微一笑,轻松的很,我去找你了,可是没找到,就回来了。
小十四紧皱的眉头微微有点放松,最后无奈的道,那你想说的事呢?
小十四,你喜不喜欢我?这句话问出来后,我无比的轻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让我难以言语的话,现金仿如叙述般顺理成章的就问出了口,没有一点羞涩,仿佛就是在等一个答案,而仅是一个答案,一个有点期待就没有多大害怕了的答案。
小十四微微一怔,半响,才低低的开口,小师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一阵风过,树叶唰唰的楼下,发丝舞动,我轻轻的把头发撩到耳后,微微一笑,啊,原来是这样,不过没关系,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十四,我最喜欢的小师弟!
那天小十四表情隐晦不明,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他依然留在原地没有动。
那之后就是我第二次看见莫幽烟,那天我和小十四一起去执行任务,却在人群中偶然看见了他的背影,然后我便不顾小十四的叫唤,钻入人群中,追逐他而去。
过了很多年我都在想,这仿佛是一盘死局,不管我怎么走,都走不出那既定的套路。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忘记过那在花雨中,勾唇一笑,柔媚万千的人儿,执着紫玉笛,抬头的刹那。
“我叫莫幽烟,你呢?”
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只是你当时没有认真听,或者根本没记住……
不过那不影响,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次可要记牢了,我叫韩笑。”
风轻轻的吹,有些东西开始发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