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香雪因着急而忘了这宅子的规矩是不准大声说话的,金宝边走来边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待他走到跟前又拍了拍香雪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惊慌。同时眼睛飞快地朝楼下瞥了瞥,香雪顺着金宝的眼神望了望楼下,明白金宝的意思。她没敢再高声多说什么,只是拉着金宝得袖子快步先来到了夏明杰的床前。
“昨天下雨,两个来店里买东西的情侣就住了下来。但是昨晚婆婆好像对他们俩做了什么,到现在这俩人都还昏睡不醒,女的躺在另一间房里。依你看他们这是怎么了?”香雪焦急的问道,她其实早就料到婆婆会对这两人下手,只是现在看来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金宝上前扫了一眼夏明杰的全身,伸手按了按夏明杰的印堂,还把夏明杰的眼皮翻开来看了看,又割破夏明杰的手指找了张纸,将血滴了几滴到纸上观察了下。做完这些金宝呼了口气,对香雪做了个“情况还好,有办法解决”的手语。
“他们这是?”香雪还是有些不明白。金宝扒开夏明杰的眼皮示意香雪上前去仔细看,香雪不解的向夏明杰的眼中看去,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夏明杰的眼球上有八条细细的黑线规则的向瞳仁的位置聚拢着,这八条黑线时隐时现,不仔细看实在是很难发现,也不知道金宝是怎么注意到得。
金宝又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试着将火调到最小,拿起那张滴了夏明杰血的纸,慢慢烘烤起来。不一会只见被火烘烤着的每滴血渍都神奇的向空中升腾,化成了一朵朵小小的黑云。奇怪的是这些黑云竟能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像有生命的东西在空中旋转挣扎,一眨眼间就失去了踪迹。再看那张纸上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又变成了白纸一张。
“这是…”香雪看着眼前的情景,却猜不出金宝做这些给她看又是什么意思。
金宝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他转身找了支笔,在纸上画了个人的形状,又在人的身上添了八个类似于手的东西。旁边歪歪扭扭写了个“奴”字。
“人长出了八个手,这跟他们昏迷有什么关系啊?”香雪不解的问道。
金宝抓了抓头,又在纸上画了个蜘蛛的样子,然后在蜘蛛和人之间画了个等号,无奈的看着香雪。
“你是说,他们俩最后会跟蜘蛛一样,长出八只手?”香雪小心的猜测道,说完自己不禁又笑了,“那不是变成了蜘蛛侠了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不是什么坏事啊。”
金宝见香雪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着急的一个劲戳着那个蜘蛛的图形和那个“奴”字。
“蜘蛛…等等,你是说夏明杰他们是中了斑斓蛛所制的蛊?”香雪猛然间醒悟:“我真是太笨了,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会丧失意识,成为传说中任人摆布的‘蛊奴’?”
金宝赞赏的挑了挑大拇指,又低头在纸上人形图案的印堂部位画了个圈,在喉部画了个圈,然后在旁边写了“可解”两字。
“怎么解?”香雪不禁后悔起平时那么排斥蛊术,一心只感觉蛊术是害人的把戏。就连殷婆婆要用到的那些蛊虫,也都是拜托金宝帮忙弄的,以至于现在想要救人还得慢慢跟金宝交流才行。
这养蛊之术向来规矩是传女不传男,所以金宝本来是绝没有机会学到养蛊之术的,但是因为香雪很排斥学习那些害人的把戏,私底下就偷偷把殷婆婆给的养蛊的手札交给了金宝,央求金宝帮她培制蛊虫。而香雪自己则只是临时抱佛脚的背下了养蛊的方法应付殷婆婆的提问而已,其实她对于蛊术并不十分了解。而金宝打小心思细腻,不管学什么向来都很上心,虽然不如香雪天资聪慧,却有一股子牛脾气,学什么不学会是绝不罢休。又得香雪教授识字,竟是把那手札当成了课本一般,拿着字典一字一句仔细推敲学习,加上时常帮助香雪准备母亲殷婆婆所需的蛊虫,正应了理论加实践的学习方法,所以这到头来关于养蛊之术,香雪只是大略知道些皮毛,而金宝却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
“金宝哥,我知道你说能解就一定会有办法,那你…那麻烦你快点施救。”香雪知道金宝的本事,知道夏明杰和和宋汝佳这两条小命是捡回来了,一颗心这才总算放了下去。要是他们俩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香雪并不知道其实在金宝的心里,并不在意谁死谁活,这些都是跟他无关的。在香雪来之前,在小镇人的眼里他只是个口不能言,独来独往的怪人。除了偶然来买银饰,不明就里只注意到了他英俊外表的游人,没有人会注意他这个哑巴。只有在香雪来了之后,这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可怜人,才终于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些微笑的理由,终年阴郁的脸上也开始出现昙花一现的笑影了。
金宝见香雪这么关心这两人,还以为是香雪的向善之心,并没有想到其他。正要进行施救,一想到“她”的可怕手段,金宝还是决定谨慎行事,本来伸向怀里的手也缩了回来。
“怎么了?”香雪见金宝有些迟疑不定的样子,担心错过了救夏明杰和宋汝佳的时机,不禁有些心急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一定不能让婆婆知道,让我下去看着点婆婆,一有不对就想办法通知你,不要让她上来发现了?”香雪看了金宝做的手势问道。
金宝点了点头,顺便向香雪借了凤求凰玉簪用。接着又让香雪帮他把宋汝佳扶到了夏明杰的屋里,以便一起救治。
香雪临出门前看了眼躺在床上依旧无知无觉的夏明杰,心里想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出事呀,要不然事情可就难办了。
关了房门香雪心事重重的走在楼梯上,并没注意到锦云鼠刚才从檐角上几个轻巧的跃动已经来到了夏明杰的门前,一闪身就从窗棂钻进了夏明杰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