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自有道法。
日升月落,永远也不会改变。
当太阳从海平面跳出来,第一道阳光洒在东方毅的脸上。
他才条件反射般转动了几下呆滞的眼球,怔怔的看着面前升起的太阳。不得不清醒起来。
山间泛起淡淡的水雾,弥漫在身体周围像是一层薄薄的纱,昨天的一切像是一个残酷的梦,只有怀中带血的地图,还有体内充盈的真气不断的提醒他,那是残酷的现实。
“呼!吸!”
山林中清新的空气大量涌进东方毅的肺里,让他慢慢回复了一点精神。
“砰砰砰!”
东方毅再次跪倒,对着山崖之下磕了三个响头。
转过身,飞奔下山!
再也没有回头。
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他的精神仍然有些萎靡不振,痴痴呆呆在自己小院里面呆了一天,什么也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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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猪!起床啊!你怎么睡在这里。”
东方毅被一个声音叫醒,灵魂重新回到他身体中。他昨天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院子里面的小石桌趴着睡着了。
抬头看到雪儿,他才露出一个笑容。
双手抱住雪儿的腰,将头贴着雪儿的小腹,他才觉得有一丝温暖。
雪儿察觉到什么东方毅的情绪低沉,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有心事吗?”
东方毅点了点头,一时间却无法诉说清楚,轻声道:“以后再告诉你。”
雪儿道:“今天李守备给家主接风,小姐让你准备下,一会儿也过去。”
东方毅应了一声,“没什么好准备的,一会儿我跟上就是。”
李守备请了延丰城中最好的几个厨师,在衙门中大摆宴席。还邀请了明家的人一同作陪,给王宗化接风洗尘!
王家一共去了十多个人。
除了王宗化,便是王化天、王少云、王凤羽。然后还有几个护卫和丫环,东方毅和雪儿都在其中。
这是东方毅第一次进守备衙门。一直觉得守备衙门是那种肃穆庄严,又有点阴森的东方毅,在踏进守备衙门后院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想到衙门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内里的装饰却一点不比王家府中差。亭台楼榭,花鸟鱼虫,自有一番韵味。来回的走道铺的是极为考究的雕花石板,主要的干道上,甚至用金丝镶了边。
若是单论奢侈安逸,估计还要高出王家的布置。
“一会儿进去多认认人,也见见世面。今天来的可都是些延丰城中的大人物。”王凤羽走在东方毅身边,不住提醒道。
东方毅一脸木然,也不知道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他还没有能够完全从恶劣的心情中走出来。
一行人从衙门中迎了出来。
李公辅一脸的横肉,挺着大肚腩,身上的官袍已经有些走样。他挽着一名精神奕奕的老者,迎向王宗化:“王大哥,你这次去京城这么久,可是害得小弟想念的很啊!”
旁边那名老者也打趣道:“好你个王宗化,从京城回礼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公辅邀我作陪客,我还当你在半路给人害了呢。”
不用问也知道,在延丰城中能和王宗化如此说话的人,只有一位——明家家主,明海涟。
王宗化哈哈一笑,接过话茬:“你老小子都这么硬朗,我是不会走在你前面的!”
李公辅则亲密的用另一只手挽住王宗化,三人一起来到内堂中坐到了主席之上!
这时,主席其他的座位还有旁席至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全是些延丰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同时站立起来,纷纷给三人见礼。
东方毅和雪儿被一名仆役领着留在外面的从席之上。
从席上招待的一般都是随从、丫环之类的下人。
东方毅领着雪儿刚刚找了两个空座坐下,就听旁边大呼小叫起来。
“你们两个什么东西,竟敢做到这个位子上来!”同桌的一名官差厉声喝道,手上还指指点点。
东方毅怒目圆睁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官差看了一眼东方毅的眼睛,灵魂深处忍不住一阵颤栗,不过此时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也不肯气弱:“我说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两个下人而已,竟敢坐在主位上面!”
东方毅和雪儿今天都穿的是王家府里的衣服,毕竟这种场合穿这些很正常。所以那官差才一眼认出他们护卫和丫环的身份!
“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东方毅喝道。
那官差底气不足,还硬撑道:“你骂谁?”
此时从旁边晃晃悠悠走过来两个人,那官差一见马上来了精神,上前摇尾乞怜道:“明大管家,吴师爷,您二位来的正好,刚才有两个不开眼的奴才占了你们位置。我出面好言相劝,他们竟然还骂我。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说完他挺了挺腰板,对东方毅道:“看到没有,这是明府中的大管家,这是守备衙门中的吴师爷。轮得着你们坐这个位子吗?你们要是比得过也报报身份啊!”
东方毅心道这两个位子看来是预先留下的,他也不愿意为此争执。不过这官差却是狐假虎威,出言恶毒,一定要略施惩戒。
吴师爷打量了几眼东方毅,看到他身上的金色狮子,本不欲招惹。不过下一刻却眼睛一亮,两只贼眉鼠眼在雪儿身上乱转,色迷心窍地淫笑道:“这小妞倒是可以坐下,可以坐在我腿上嘛!”
旁边的明大管家一看是王家之人,当即也附和起来:“吴老弟这就不厚道啦。有美人儿应该同享才是嘛,不如就坐在你我中间,伺候我两人喝酒如何?”
旁边数十人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吹起了口哨起哄。
“啪!”
雪儿站出来,结结实实打了吴师爷一个大嘴巴!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动了真怒。
吴师爷本来有些炼气功夫在身,只是根本没有想到雪儿敢动手。所以一个耳光挨的实在,耳朵嗡嗡直响,他怒极攻心之下,向雪儿扑去。
“找死!”
东方毅一把拔出鸣鸿刀。
三尺长的刀身散发出慑人的寒光,迅速在空中划过,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最后化作一道匹练的长虹射向吴师爷。
“啊!”
一声惨叫传来。吴师爷没有了脑袋的身体瞬间倒了下去。
席间的众人眼前只是觉得黄光一闪,吴师爷的人头就飞到了餐桌上,掉在一个盘子里面滴溜溜乱转!
众人哪里想到东方毅敢在守备衙门中拔刀杀人,而且还是这种场合之下!先是一阵寂静的愕然,然后便乱哄哄四散逃开。
桌椅餐具砸碎了一地!
东方毅还没有罢手,反手一刀向明大总管砍去!
这次明大总管有了前车之鉴,慌忙拔出随身佩剑抵挡。
东方毅突然感觉体内的真气从手上冲出,附着在鸣鸿刀上,平添了几分威势!先是刀把,然后是刀身,真气第一次顺利的融合在鸣鸿刀上面,那一霎那,东方毅感觉到鸣鸿刀就像是自己的手臂一般灵活。
“哐当”一声,明大总管手里的宝剑从中断开两半,变成两片废铁跌落在地面上。他震惊之下,只来得及就地一滚,仿佛恶狗扑屎躲过东方毅余势不减的一刀。
“咦?难道是林御史传给我的精气让我突破到第七层!”东方毅心思一动便明了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他根本没有心情去炼化体内的精气,还有很大一部分留在他体内,看来就算如此也令他提升到第七层真气离体的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就能够飞花杀人,一滴水、一片叶子只要灌注了真气都是杀人利器!附着真气的鸣鸿刀当然更有威力。
“只要再进一步,我就能像林御史一样,隔空驭物,甚至发出刀芒和拳劲!”东方毅见识过高手比斗,反对自身的修为不满意起来。
明大总管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前跑。他相信只要能跑到内堂主席之上,总会有人给他出头。
刚刚迈出两步,突然觉得心口一凉。
低头看去,一根筷子带着血芒从他心口处穿出!
他的脸上仍然是一阵惊愕之色,似乎此时仍旧不相信死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阵阵眩晕袭来,身体终究软倒在地面上。
东方毅提刀来到那名最初挑事的官差身旁,冷声问道:“你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那官差双腿打颤,早已说不出话来,浑身颤颤发抖,头上布满黄豆大的汗珠。
李公辅的人未到,声音先传来,“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喧哗!”
那官差像是遇到救星般大喊道:“老爷救……啊!”
那个“命”字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便被生生惨叫代替。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颅竟然还在,只是掉了一只右臂。
“你只是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惯了。这趟算你好运,我只要你一条手臂惩戒一下!”
东方毅森寒的声音传来。
此时,不但李公辅来到外面,身后还跟着王宗化和明海涟!
东方毅的鸣鸿刀还未收到鞘中。鸣鸿刀杀人不留血迹,上面的血液正滚珠般滴滴嗒嗒地滴到地面上。
明眼人自然不难猜测发生什么事情。
看到东方毅身上穿着王家金狮卫的衣服,王宗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