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孜走的很慢,但也很轻,飘飘的,感觉是浮在空中,这就给了一种错觉,如果她扔掉输液的铁架,她就会飞起来。走过医办室的时候,大门紧锁,看不到一名医生。走过护办室的时候也没有人,她们两个人肯定还躲在值班室里不敢出来。于是,刘孜轻轻松松的走出了病区,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上楼干什么?我看不明白了,记得那两个护士说了,楼上住的都是些重病慢性病的患者,而且多为老干部,几乎都是独门单间的,平时老干部晚上都回家,留在医院的人很少,所以上面的医办室根本就没有人,只有护办室留一个值班的,有情况直接给急诊电话。拿着根铁棍上去,难道是搞破坏,搞暗杀?退了休的老干部还有必要暗杀吗?
想着的这个空,刘孜就飘了上去,楼梯口转身的空当,我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不过那眼眸中空荡荡的,就像蒙了一层薄膜。应该说,梦游的时候人一般都是睁着眼睛的,只不过表情茫然,视之无物。但其实他的神经系统和运动系统都是运作的,睁开的双眼同样扮演着探路视物搜索的作用。
为了安全起见,我最后还是决定先打个110报警,梦游的人行为目的不确定,随机性很高,尤其她这样拿着铁架子,暴力的可能性很大,一旦真的出事,我自己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而且责任也必然在我。
我边打电话边上楼,110的话务员声音很好听,但就是工作态度太刻板,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让心急的我厌烦不已。等把她打发了,听到110答应出警之后。我忙去寻找前面的刘孜,却找不到了踪迹。
四楼里人气果然不旺盛,走廊里两排昏黄的灯寂寞的亮着。大多数的门窗里没有丝毫的灯光,即使有的,也只是在门缝边缘形成一个浅浅的光弧,无法辐射太远。我站在走廊里,前后看着,只有尽头的窗户打开着,两扇窗棂在夜风中上演着无数次的聚合分离,始终不放弃。我大步走到护办室前,一个小护士正在昏黄的灯下看书,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臭毛病,浑身可劲的打颤。估计是看出太投入了,我走到跟前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的影子印到书上的时候,她才惊叫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