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里,看管鸡舍的师兄亲自去找了那个黑脸汉子,也不知两人详谈什么。第二日,葛云再次见到看管鸡舍的师兄,师兄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都入冬了,葛云你小子以后就不用来了,直接去黑子那里去放羊吧。”
“哦。”葛云继续去开那鸡舍的门。
“葛云,你听没听到,去放羊去。”鸡舍师兄以为葛云没听见,想要去扯葛云的耳朵。谁知葛云一个闪身灵巧地避开了他的手。
“师兄啊,那个黑师兄不让我进去怎么办啊?”葛云的躲避动作倒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得益于这几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那小黄鸡的速度也是不慢,这四个月的修炼不仅让他的经脉更加坚韧,更在玩耍中他的身法更加灵活。
“那黑子也是一番好意,要是你放羊把羊丢了,还要劳烦松昊师兄带哥几个去找;那黑蹄羊要是暴怒把你顶出个好歹来,我们可负不了责。但看你这两个月的进步颇大,我亲自去说情,让你放羊,赶快去羊圈报道。”那师兄裹着入冬的新道袍,半推半赶地将葛云撵出鸡舍。
葛云也是一阵欣喜,终于可以好好攒一些工分了,这放养黑蹄羊可是一件肥差。他已经想好了,要攒一笔买一柄威风凛凛仙剑,还有一身如当日傅盛一样款式的飘逸道袍,还有剩下的就换一些丹药防身用。
就在去羊圈路上,也许是冤家路窄,正巧遇上当日的多方嘲讽自己的吕宣弟子从羊圈出来。这吕宣当初的饭桌上就与几位老生谈笑风生,而今更是不凡,两个月的时光,他竟然已经拿到一柄颇为不错的道剑。这墨绿的竹制剑鞘和银亮铁质剑柄,剑虽未出鞘,就知其不凡。但很多人知道这并不是吕宣之物,而是吕宣侍奉之人将剑放于他处,让他整日照看上油。而吕宣倒好,每天在这游霞馆上下招摇,也凭此经常欺负几个弱小的师兄弟。
“哟,这不是二狗子嘛,听说你小子最近混得倒是蛮人模狗样的,是准备在这落霞山办个养鸡场么?那我就先在这里恭喜你了。”这吕宣自一进入这落霞派,就看不起二狗子这等市井小人,现在凭借殷实的家底与许多师兄弟交好,再加上家中本就有人暗中上下打点,更是觉得高人一等。今日再见这个哗众取宠的“倒霉蛋”,他不禁得意满满地调侃一番。
葛云知道这落霞派强者为尊的道理,一改忍让的作风:“是啊,不过我养的是大黄鸡,总算一年也能赚一些小钱;只是听说你上山后倒是成了散财童子,做些帮人提鞋舔痔之事,快过年了,不知你还敢给家里写信么。”
这吕宣气得一时语塞,没想到这葛云如此的毒舌,提拳便要打着葛云。葛云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开心,心想:那朵云一直在我的丹田里,让我身体变得结实了许多,只是还未跟人交过手,倒是这吕宣可以让自己练练手。
登时,侧身闪过吕宣一拳之后,趁吕宣重心前倾的势头,一拳向其胸膛送去。
只听见“啊呀”一声,吕宣着了这一拳,捂住胸口一下子被坐倒在地。
如此精彩场面正好被周围众多照料药圃的弟子看见,纷纷拥上前来观看。
吕宣环顾四周,越发觉得下不来台,一怒之下手摸到了腰上配剑,想要拔剑相向。葛云一看如此,自然手下也是没了轻重,一个直拳奔向吕宣的门面而去。这一拳连带拳风,可见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若是打在吕宣门面上面,定是要让其当场晕厥了。吕宣也是心生惧色,但拳头已经在他的瞳孔中慢慢放大。
“还不停手。”
黑塔汉子的一声怒喝之下,从旁边冲出,一个甩臂将臂膀架打在葛云胸膛上,将葛云直接架了开去。葛云感到胸口仿佛被一头牛撞击了一般,后退了好几部,但还是胸口隐隐生疼。而吕宣更是害怕,葛云的那一拳停留在他鼻尖的一瞬间,若不是黑塔男子及时架开葛云,自己的鼻骨肯定被打折了。心里暗道:这葛云也不知有何奇遇,这短短的时间里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变得如此之快,莫非此人藏拙,当初通过的测试不是取巧而是其真才实学。越想越害怕,思来想去倒是决定把此仇忍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于是当即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打起了滚,连声叫屈。
“葛云,你可知错?”黑塔男子嫌弃似的看了看吕宣,然后转而责问葛云道。
“师兄啊,大家都在这里看着的,当初最先挑衅的是他,最先动手的也是他,当然最先倒下的也是他……”葛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好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你公子叫你出来不是让你惹事的,回去吧。”黑塔汉子显然挺包庇这吕宣的,当众就这样放其离去了。
“师兄,我不服……”葛云说到一半,就被黑塔男子一指,说道:“你这小子若是打得过我,这事我就不管了。”
葛云也不去管那偷偷溜走的吕宣,画风一转大大咧咧地对黑塔男子说道:“师兄,那个鸡舍师兄让我来找你放羊。”
黑塔男子面无表情道:“这事我知道,不过我只给你一只小羊羔来放养。”
众人哗然,这葛云的本事显然已经得到了黑塔男子的认可,其实在西苑的许多人当初都被派来放养黑蹄羊,但绝大多数的人都被挡在了黑塔男子这一关。而葛云今日的一出手,反倒是让黑塔男子了解到了其道行的长进。虽然最后只是让其放了一只小黑蹄羊,但是这紧闭羊圈大门也算对他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