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追富把两个箱子叠放在常氏兄弟前。
常遇金和常遇银睁大眼睛,眼睛开始发光,目不转睛的看着箱子。
两人又耳语。
耳语完毕,常遇银右手对着箱子捞一把空气,放在鼻子前。
“银子,银子的味道……”
常遇银闭着眼睛闻着,一副陶醉的样子。
韦追富打开一个箱子,伸手拿出一大块银子,在常氏兄弟眼前一摆。
常遇金脸色一变,说道:“不会只给一块银子吧?”
韦追富笑着道:“这块儿银子不是给你们,是给这位带路的兄弟。”
说着,把银子塞给送酒的汉子。
汉子道:“不要,不要。我上山送酒,只是顺便带个路。”
“我现在交拜师费,这是我顺便给你的。”
汉子收下银子,说道:“诸位,你们慢慢聊,我下山接单了。”
送酒的汉子走了。
韦追富送走汉子,对常氏兄弟道:“你们想要多少拜师费?”
常遇银道:“你带来多少,我们要多少。”
“啊。你们全要?”
常遇银道:“你背着两箱子银子上山,多累。如果我们只要一箱子,你再背着重重的一箱子银子下山,更累。下山路不好走,一不小心你摔下日月山,如果摔伤,我们要出医药费。如果摔死,摔出人命,我们可担当不起。”
常遇金道:“我们全要,是为你着想。”
韦追富眼中流出眼泪,激动地说道:“两位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我韦追富代表顺天钱庄的全体伙计,向你们致敬。这两箱子银子,全交拜师费了!”
常遇金吃惊地问:“你……你是顺天钱庄的韦老板?”
韦追富道:“是呀。两位听说过我的商号?”
“顺天钱庄远近闻名,远近的人谁不知道?”
“韦老板,失敬,失敬。”
常氏兄弟一阵恭敬。
韦追富道:“顺天钱庄远近闻名,我倒是听人说过。不过,我赶了好几天的路到才达日月山。顺天钱庄能闻名到这里,超乎我的想象。”
常遇银道:“啊?顺天钱庄到日月山有几天的路程,也超乎我的想象。”
常遇金道:“韦老板,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想到寻师日月山?”
韦追富道:“是万安镖局的梁镖师推荐。”
常遇银顺顺胡子,慢慢说道:“姓梁的梁镖师,在武林大会上认识几个。可这万安镖局,我们不知道。”
“两位和万安镖局的梁镖师不认识?”
常遇金用手一推常遇银,把常遇银推到一边,笑脸对韦追富说道:“认识,认识。是梁镖师改了镖局名字,我们还不知道。“
韦追富道:“你们认不认识的,没关系。我找到你们,让我儿子拜师,就行了。”
常遇金道:“是啊,是啊。我们也这么想。你儿子在哪?让他拜师吧。”
小孩儿一直在远处玩耍,根本没听大人说什么。
“不凡,到这边来。”
韦不凡跑来,问道:“爹,叫我干什么?”
“路上对你说的,还记得吧?这两位是你的师父,给你两位师父磕头。”
韦不凡跪在地上,对着常遇金磕头,又对着常遇银磕头。
“师父,给你吃糖果。”
韦不凡从怀中拿出一包糖果,递给师父。
常遇金点点头道:“好徒弟。”
常遇银也点点头,对韦追富道:“韦老板,你儿子是武林的花朵,是武林的希望。由我们教他武功,他一定成为未来武林的建设者,成为未来武林的栋梁之材。”
韦追富欢喜地说道:“徒弟已经收了,这箱子的银子也收了吧。”
常氏兄弟一脸欢喜。
箱子被几人抬进一间木屋,屋内有简单的家具。木屋的一处,屋梁上悬挂一杆大称,秤杆有胳膊那么粗,秤盘有床那么大,格外显眼。
韦追富放下箱子,被吸引到称前,摸摸秤杆,惊奇地问:“这是称大象的吧?”
常遇银一愣,随口道:“没称过大象。你捉一只,帮你称称。”
“捉到大象,我一定光临。”
韦追富转身看到两个箱子,说道:“你们想称称箱子的银子?”
常遇金道:“不,不。酒被你撒了那么多,我们想称称酒,看酒少了多少。”
韦追富大笑道:“哈哈。酒少点怕啥?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你们换酒喝?”
“这杆称就是称酒的,有酒不称,它就浪费了。”常遇金道。
“这称用来称酒,才是真浪费。”韦追富道。
常遇金把酒坛放在秤盘上,拿出一块系着绳子的石头,套在秤杆上,准备称酒。常遇银对着常遇金的耳朵,又是密语。
韦追富挠挠耳朵,侧耳使劲偷听,没听到半句。
常氏兄弟密语结束,常遇银面带微笑:“韦老板,不好意思。请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回避?”
常遇银为难的道:“这杆称有个毛病,陌生人在场,它不好好工作,称不准重量。所以,需要你们回避一下。”
韦追富一听,笑着说道:“这称真有毛病。你们称酒,我去屋外透透风。”
“谢谢配合,谢谢配合。”
韦追富、马夫、韦不凡走出木屋,常遇银关好屋门。韦追富心里明白,常氏兄弟是想称银子。
木屋内,只剩常氏兄弟两人。
“快打开箱子看看。”常遇金道。
两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两个箱子,里面装满白花花的银子。
常遇金迅速拿起几块银子,仔细察看。
常遇银用手数着银子,也察看着。
“大哥,箱子内没石头、没砖,全是银子。”
“没骗我们就好。先称称银子。”
常遇金搬开酒坛,常遇银盖好箱子。两人把银子抬到秤盘上,挂上石秤砣。
常遇银扶着箱子,常遇金一手按着秤杆,一手移动石秤砣,称着银子。
两人不出声地笑着,笑不合口。
“称好没有?”
韦追富开始敲门,在门外催称。
屋内,常氏兄弟把满箱子银子移到称一旁,一阵忙活。
“好啦,好啦!”
常遇银打开门,几人进屋。
常氏兄弟累得呼呼喘气。
韦追富笑道:“两位辛苦。如果这称没毛病,我也做个帮手。你们该找个称医,为它诊断一下。有病就得治,不能耽搁。下山,我帮你们打听打听……”
常遇金打断话,说道:“韦老板,儿子交给我们,你放心下山吧。”
韦追富沉默一会儿,突然大哭:“儿子!”
韦追富抱着儿子,大哭不止。
常遇金关心的问道:“韦老板,你这是干吗?”
韦追富突然停哭,不高兴地答道:“我和儿子做个告别,可以吧?”
“可以。”
“应该。”
韦追富又继续大哭。
“爹会经常来看你。你专心学武功,别想我。”
常遇金道:“跟我们学武功,是全封闭式。你不能经常来。”
韦追富又突然停哭,问道:“全封闭式?那……学会你们武功,需要多久?”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你们父子,也许三年、五年见不到。”
韦追富惊道:“啊?三年、五年见不到?”
常遇银道:“韦老板,三年、五年只是学我大哥一人的功夫。学我的功夫,也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韦追富又惊道:“啊?你们两个的时间加起来,是六到十年啊!”
“儿子,爹舍不得你。”
两父子依旧抱着,哭着……哭着……哭着……
“老爷,我们下山,我们下山。”
马夫用尽全力硬拉韦追富,常氏兄弟用尽全力硬拉韦不凡,最终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父子二人拉开。
韦追富和马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