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大院内。
顺天钱庄早已开门营业,伙计们在店内忙碌。钱庄内外,大大小小的商户来来往往,人声嘈杂。
隔着一堵厚厚的高墙,是钱庄的第一道后院。
后院格外安静,听不到钱庄和街上的人声。这堵墙和按在墙内的那扇门,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隔音效果特棒。
第一道院子并排有七八间房子,有的房间住人,有的还空着。
一间房内,几个丫鬟还在大睡。另一见房内,几个伙计也在大睡。
这几个丫鬟和伙计,是昨天参加韦不凡庆祝盛宴的那几位。现在正在钱庄忙的伙计,是另一班人。
钱庄的丫鬟和伙计总共有二十来人。伙计在钱庄轮流上班,丫鬟在后院轮流伺候。不仅如此,遇到什么事情,伙计和丫鬟还可以请假,或是换班。
眼前又是一堵高墙,是钱庄的第二道院子。
这第二个院子,更加安静,院子也宽广些。房间不多,都比前院的房子大。
一间贴窗纸的屋里,韦不凡呼吸均匀,美美地睡着。
昨天那场盛宴上,参加者喝酒太多,酒精刺激脑神经,昨晚都失眠了,一直睡到现在。
睡梦中的韦不凡,在寻找吃的。突然摔倒,有很多人在他身上踩过,踩的他透不过气……
“啊。”
韦不凡一声惊呼,身子一震,从噩梦中醒来,但还没完全脱离梦境。
“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韦不凡手按胸口,大口呼吸,在屋里乱串,推倒桌椅。
一个丫鬟和伙计听到叫声和响声,打开门,跑进屋子。
“少爷,你醒了。”
“少爷,你怎么了?”
“救命,救我,救我!”
丫鬟和伙计见韦不凡用手按着胸口,不知怎么施救。
伙计急忙问道:“少爷,怎么救你?”
“我呼吸困难,需要空气,快……快打开门窗。”
伙计和丫鬟推开门窗,阳光和外面的空气进入屋里。
“好点儿了吗?”
韦不凡不停大口呼吸。
“不行。我需要人工呼吸。”
“我来!”伙计毫不犹豫的说,走几大步,靠近韦不凡。
“啊,你来干什吗?”
“做人工呼吸。”
韦不凡和伙计对视,对视……
丫鬟观望一会儿:“还是我来吧。”
韦不凡和丫鬟对视,对视……
丫鬟一步一步走近韦不凡。
“不,让我来!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人工呼吸这种轻而易举的小事,我义不容辞。我来!”
伙计把丫鬟推到一边,嘟着嘴,一步一步靠近韦不凡。
韦不凡被吓的后退几步,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谢谢两位的热心。门窗打开,我呼吸流畅,现在已不用人工帮助。”
“少爷,如有需要,随时叫我。”
“知道,知道。你到厨房准备早餐,是我肚子饿了,做一个饿梦,被人压迫,压的我透不过气。”
伙计答应一声,出去了。
屋里,还有个丫鬟。
韦不凡对丫鬟傻傻一笑:“如果我需要人工帮助,你是不是随叫随到?”
“少爷,老爷对我也是恩重如山,你需要人工帮助,我也是义不容辞。”丫鬟说的那么诚恳而认真。
韦不凡深感意外,点点头道:“叫什么名字?我在老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丫鬟听到这话,立刻拍手笑道:“我叫大天。”
“大天……”
韦不凡嘴里念叨着。
“少爷,你的早餐。”
出去的那个伙计回来,手里端着一盘吃的,放在韦不凡面前的桌子上。
眼前,是一碗米粥,两个鸭蛋,三根火腿。
“准备的好丰盛。你叫什么名字?我在老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伙计笑着答道:“小人名叫大顺。”
“大顺……大顺,大天,大天。名字这么接近。”
丫鬟和伙计都哈哈一笑。
“有什么可笑的?我说的不对吗?”
大顺不笑了:“少爷你不知,老爷规定,钱庄的男性按顺字排列,女性用天字排列。我进钱庄早,叫大顺。比我晚来的叫二顺,还有三顺、四顺、五顺……”
韦不凡侧耳听着。
丫鬟说道:“比我晚来的妹子,叫二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
“明白,明白。这么规定,简单上口,还彰显顺天钱庄的招牌,比纯数字好多了。”
大顺看看端来的早餐,提醒道:“少爷,你的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韦不凡下手准备吃,突然手缩回去。
“来人,我需要人工帮助。”
韦不凡坐在椅子上,后背向后依靠,张开嘴巴。
大顺和大天一看,似乎明白什么,互相点点头。
大顺张着大嘴,张开双臂,扑向韦不凡。
韦不凡感觉有点不对,眼角一看,看到大顺的嘴和自己的嘴之间,仅有几寸距离,马上要连在一起。
韦不凡的右脚慢慢抬起,突然发动进攻,一脚踢在大顺嘴角。
大顺飞出窗外,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是痛苦的呻吟:“哎呀,哎呀。”
屋里的大天见状,被吓坏了,全身哆嗦着,颤抖的问:“少爷,你不是需要人工帮助吗?”
韦不凡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唉,饭前不能做剧烈运动。大天,你来给我喂饭。”
大天听到这话,恐惧消失:“哦,少爷,你需要人工帮你喂饭。你不早说。”
“我早说了,是你们理解错误。”
屋内,大天一手端碗,一手拿一根火腿,给韦不凡喂饭吃。
韦不凡吃一口、喝一口,很快吃完早饭,却剩下一根火腿。
大天关心的问道:“少爷,这个你不吃了?”
“不吃了。”
“我拿走了。”
韦不凡一伸手,把火腿抢在手里。
大天疑问道:“少爷,你要干吗?”
“大天,你跟我出去看看大顺,他伤的重不重,早饭吃没吃。”
大天一听,两眼流出眼泪:“少爷,你这么关心下人,我好感动。”
韦不凡手拿一根火腿,身后带着丫鬟大天走出屋门。
屋外,在大院一角,趴着一个人。这人面部对地,四肢张开,一动不动。
“大顺在那边。大顺!”丫鬟大天一眼认出是伙计大顺。
韦不凡和丫鬟走到大顺前,大天连叫几声大顺,大顺还是死趴着不动。
大天开始担忧:“大顺,你没事吧?”
大顺依旧不动。
“少爷,你快看看,大顺会不会……”
韦不凡低下身,对着大顺的耳朵说道:“大顺,发工钱啦。”
“哦……”大顺突然就醒了。
丫鬟看到大顺没事,嘻嘻笑了。
地上的大顺一副疲倦的样子,伸着拦腰,还不停打哈。
大天俯下身,想扶起大顺:“你没事吧?还不起来。”
“没事,没事。昨晚九顺和我换班,我一夜没睡,我刚刚睡了一会儿。”
大顺慢慢站起,韦不凡把手中的火腿扔在大顺手里。
“你受伤了,吃根火腿补补身体。”
“谢少爷。”大顺连忙道谢,嘴角流出血来。
韦不凡一看,从衣袖掏出一大块银子。
“你流血了,去看看大夫。接着。”
大顺接住银子,拿着银子看了又看,高兴的跳起来。
丫鬟大天看到大顺得到一块银子,很不服气的样子。
韦不凡道:“大顺,我提醒你,以后听到我说话,你要正确理解。”
说完,韦不凡带着丫鬟走了。
伙计大顺两手捧着银子,笑呵呵的答道:“少爷,我也提醒你,下次九顺找我换夜班,你还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