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不懂我,你一直以为我要跟你抢王位,所以,才逼死了父王母后,其实,我从没想过要那个王位,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爱美人不爱江山。恨归恨,但我还是感激你,在我心目中,你还是那个疼惜爱护过我的长兄。”
“好兄弟,来世还做兄弟,大哥会偿还今生欠你的一切。”
“算了吧,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们恩怨两相抵了。”
魏假又转向梦瑶:“公主,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多了,可动过真心的,只有你一人而已。假身陷囹圄,给不了你什么,不像秦王,可以把整个天下拿给你。我只能为你扫除一个最危险的敌人。相信,韩夫人现在已经一命归天了。”
梦瑶吃惊地看着魏假:“你出卖韩夫人,是为了我?”
“那毒妇,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你对她那么好,她还要置你于死地,我当然要为你出这口气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现在,整个秦王宫,就只剩一个不得宠,又没子嗣的楚夫人,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梦瑶真是无话好说:“你把我叫来,就是说这个啊?好,你说完了,我也听完了。你们兄弟好好叙旧,恕不奉陪!”
她大步走出廷尉狱,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发出一阵苦笑,忽然间觉得精疲力竭,这么斗来斗去,都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真是天大的讥讽。
头一阵阵的眩晕,天在转,房顶在转,太阳一下黯淡了,整个世界一团漆黑……
*
“阿房,你总算醒了。”
梦瑶睁开眼,看到嬴政温柔的目光。她想坐起来,却一点劲儿也没有。
“躺着别动,你都昏迷三天了,先喝口水。饿了吗?一会儿喝点米粥……”
梦瑶拽住他的手:“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他微笑:“乱想什么?寡人不会让你死。”
她望着他,一脸软软的笑意。
素婵端来一碗米粥,他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接过米粥,舀了一勺,吹了吹,试试温度,喂给她。
“还是我自己来吧……”
“难得寡人伺候你一回,你还不愿意啊?”
她笑了,不再说什么,在他手中喝下半碗粥,便摇头说累了,要歇会儿。
梦瑶又躺下,她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从身体中流逝,祭巫说的大限将至。
韩夫人死后,并没有从子衿殿搜到宝盖,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该死的,不该死的人都也死得差不多了,纵然嬴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宝盖。
她歇了一会儿,道:“我想去阙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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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辇在阙台外停下,他抱着她,一步步爬上高楼,来到昔日观赏宫景的窗前。
梦瑶倚在嬴政胸前,鸟瞰整个咸阳宫,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杜牧的《阿房宫赋》: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