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帮着他卸下沉甸甸的盔甲，脱去战靴，笑着问：“那你一定很得意，大王给了你什么奖赏？”
“父王赏了我千金，不过，我当场都分给将士们了。”
梦瑶端来一杯温茶：“你若带兵，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将军。”
“为什么是将军，不是统帅？我要做天下最好的统帅！”
“呃……统帅嘛，不一定需要懂武功，会带兵啊。更需要他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恐怕当今天下最好的统帅，在秦国。”
“你是说……嬴政？你到现在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吃醋了？”
“没有，我才不会吃他的醋！”
梦瑶淡淡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秦王知人善用，这一点，其他诸国的君王，确实不如他。”
姬峻语气轻柔下来：“阿房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就比如我们魏国，当初若一直重用孟尝君，采用他的联合抗秦之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竟需要割地求和，以保一时平安！”
梦瑶看着他忧国忧民的样子，忽然道：“姬峻，我想去看看黄河。”
“看黄河？现在？”
“黄河不就在大梁城外经过吗？也不是很远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这个时节，黄河没什么好看的，河道枯竭，冰封千里，又冷又潮湿，你这身体……还是等春暖花开，冰雪消融吧，到时候，那些花儿草啊也长起来了，各种禽鸟也从南方飞回湿地繁殖，我带你去河滩上打猎！”
梦瑶轻轻摇摇头：“春天是万物繁衍的季节，不适合打猎。仁君都不会在这个季节去惊扰百兽。”
“哎呀，我疏忽了，都是我不好，那春天我们去河边踏青。”
“还是别等春天了，就现在吧。”
*
站在河滩上，看着冬天的黄河一派萧索之意，梦瑶久久凝立。
“风大，小心着凉。”姬峻把自己的披风脱下，裹在她的皮裘外面。
她迎着风，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河面：“想到冰封的黄河也是这般壮观，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小觑。”
“阿房今天的感慨很多啊。”
梦瑶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姬峻，数年后，秦军掘开了鸿门和花园口的大堤，引黄河水倒灌大梁城，水淹数月，百姓死伤无数后，魏王开城降秦的事。
“阿房在想什么？你最近总是这样出神。”
梦瑶回过神来，就算改变不了魏国灭亡的命运，少死几个百姓总是可以的吧？她张口道：“姬峻，我想跟你说件事，你知道魏国……”
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晕倒了。
*
等她醒来，已经躺在床上。
姬峻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我刚才怎么了？”
“太医说你身体太虚弱了，受了风寒。”姬峻这样回答，可他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虚弱，比之在秦国，她又弱了许多。祭巫，该死的祭巫，为什么还不肯见自己？
从内心讲，他真不希望她离开这里。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