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顿时面如死灰。沉默了一会儿赵太后颤声问：“他……现在何处？老身能看他一眼吗？”
嬴政冷冷道：“他已被押赴刑场，处以车裂。”
赵姬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大王不能给他留个全尸吗？”
“母后不是对儿臣说，当初重用嫪毐，任由他招募宦官，屯兵练武，是为了抑制仲父的势力吗？怎么他要谋反篡位，杀了儿臣，太后却欲留他全尸？究竟是那个‘阉人’在母后心中重要，还是儿臣在母后心中重要？”
“这……”赵姬哑口。虽然她明白这个时候为嫪毐求情，只会更加激怒儿子，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在她最寂寞的那段日子，是嫪毐伴着她朝朝暮暮走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会没有感情呢？都是那个韩女梦瑶，竟然暗中派胡亥擒拿嫪毐，这是从自己心头割肉呢！她绝不会让这个逃婚公主的日子好过，一定要把韩女从宫中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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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婵对着梦瑶耳语了一番。梦瑶瞟了一眼侯在阶下的马寺人，点了一下头。素婵便下去给了他一串钱，马寺人笑逐颜开，接了钱，屁颠屁颠地退下。
素婵回到梦瑶身边：“公主，外面冷，回屋里坐着吧。”
梦瑶没动，看着一树银枝发呆。
“公主又想什么呢？”
梦瑶幽幽道：“腊月了，不知道宫里过年的时候热闹不。”
“过年？咱们过年是在十月初一，都已经过完了。”
“啊？十月初一？那些天看咸阳城那么热闹，还以为大家是在庆祝丰收呢。”
“公主的家乡过年难道不是在十月初一吗？”
“我们那里是正月初一过年，漫长的冬季结束，春天快要开始的时候。我们过年非常热闹，家家户户贴春联，还要放爆竹，放烟花，满天的烟花升起，绽放，五颜六色，美极了。”
“烟花是什么东西？”
“烟花……”梦瑶隐约记得火药是在唐朝的时候发明的，那之后才有了烟花，先秦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就连爆竹也都是把竹子扔到火里烧，发出巨响。她要怎么才能跟素婵解释清楚呢？想了想，道：“你见过铁水迸出的火花吧？”
“见过。”素婵点头，整天跟公主一起去铸剑工地，当然见过了。
“就类似那样的火花，在天上绽放，一朵朵的，就好像秋天的菊花，有很多种颜色。非常壮观，绚丽。不过，烟花很短暂，就一眨眼，便凋谢了。”
素婵听得眼睛发亮：“虽然奴婢没见过，可听起来好美，就算一眨眼便凋谢了，能开出那样壮观的火花，也值了。”
梦瑶拾阶而下，素婵赶紧跟上：“公主，下这么大雪，您要去哪里？”
“到处走走，赏雪！”梦瑶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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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又大又急，御花园除了梦瑶和素婵，看不到一个人影。
素婵折了几支将要盛开的腊梅，准备回去插花，梦瑶陶醉在腊梅散发的阵阵幽香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