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海学院不愧是整个大陆都人人向往的学府。高耸的大门,飞扬的屋檐,紫红的围墙,一切都显得那么张扬却又不失作为一所学校的庄严。
宫灵韵在学院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了好几个年岁看上去和宫灵韵差不多的人。
带路老师将宫灵韵领到一张软榻前,笑着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叫道你的名字后你就到旁边的这间内室来就行了。”
宫灵韵笑着对这位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倾身坐在软榻上外加四处打量。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供参加考试的学生休息的软榻外基本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房间的另一侧就是内室,因用深米色帷布遮挡,所以无法见到室内的情况。
宫灵韵暗暗猜想,那里面肯定就是给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用来考试的了。想不到这里居然还实行几对一单独面试。
转过神来,发现在座的都是小男孩,且皆是正襟危坐。看着这几个小毛孩一副紧张的要死还强装镇定的样*灵韵就觉得好笑,有一种“怪阿姨想逗弄纯情小正太”的猥琐感,从这几个小孩的年龄来看,不难想象松海学院应该采用的是分层教学。满先进的嘛。就在宫灵韵的思维从房间布置发展到对这所松海学院学员教育的规划问题时,室内响起了一声温和的声音。
“慕容瑶琴。”
“到。”
宫灵韵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正要向室内走去,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那几个紧张的小毛孩邪笑到:“听说这一次的考试是十个当中只录取一个哦,那么祝我好运吧~~~~~”
说完在一片或吃惊或沮丧或害怕的表情中迈入了内室。
人类啊——果然是一种爱恶作剧的动物。
宫灵韵还沉浸在刚刚自己小小的恶作剧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慕容瑶琴,慕容小姐吗?”
“是的。”宫灵韵闻声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房间的另一侧摆放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个考官。两边的两个看上去都只有30岁左右,坐在右侧的身穿一件白色儒袍,右手拿着一把羽扇轻轻扇动,此刻正一副“我把你看穿了哦”的表情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感情你以为你在cosplay诸葛孔明吗?宫灵韵在一边腹诽。
坐在另一侧的则显得威严的多,不过一副冰山脸再加一身清冷色长袍,就差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标志了。
宫灵韵遗憾地看了右边再看左边,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坐在中间的老者中间。
不错,那是一位老者,更是一位师者。雪白的鬓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翠绿簪子挽起,一身道家的米色长袍,没有出家之人的呆板不苟言笑,却又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修为极高,面容七分庄严三分温和慈祥。
似仙,却又有着人的七情;
是人,却又有着仙的飘逸。
宫灵韵只一眼便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人,同时希望自己能够在他的门下学习。那道声音应该就是中间这位老人的声音吧。让人舒服的声音。
宫灵韵含笑地看着中间的老人,老人也一直盯着宫灵韵,没有问任何问题。
旁边的白袍儒生有点看不下去了,笑着轻咳了一声,说道:“那慕容小姐,你曾有几年学识呢?”
“无。”
白袍儒生显然被宫灵韵的话愣了一下,干笑道:“那慕容小姐,可有一技之长?”
“无,只会拨弄几下,并不算得上什么一技。”宫灵韵想到前世虽学过几年古筝,但,还是保险回答的好。虽说这种保险让宫灵韵在以后一直被人误以为是天才,但此时并不妨碍她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白袍儒生这下是真的无语了,看着前面这个似乎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苦笑道:“慕容小姐,你即无学识,也无一技之长,那你来考什么啊,你不知道松海学院的招生标准吗?”
“知道,没有学过并不是不会,没有一技之长是因为没有学过。”
老者听了宫灵韵的话,眼里精光一闪,继续笑着看着宫灵韵。宫灵韵似乎看见了老者眼中的精光,垂下眼眸,低低地笑了。
而白袍儒生似乎被这句看似像绕口令的回答惊倒了,“那你说说什么是没学并不代表不会,没有一技之长是因为不会呢?”
宫灵韵收回看向老者的眼光,微微抬起头,挺直身子,缓缓说道:“没学是因为学生在家中并没有上过什么私塾,更没有请过什么私塾老师单独授课,但是学生曾在家中自行学习,对诗词古句也算是有一点了解,不敢说有什么杰出造诣,却也有自信能通过学院的考试。至于一技,那也只是因为学生只在书中知晓,梦中弹奏,因此算不上什么之长。”
白袍儒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个狂妄的小丫头,老子喜欢。既然无一技,又说能通过考试,那老子来考考你的文学,看见窗外的落叶了吗?小丫头想到了什么?”
宫灵韵看着窗外的金秋落叶,轻轻地说道:“山中岁月无历日,寒尽春来不知年,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作:因为《唐子西语录》里面只收藏了“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而文中前两句的出处是太上隐者的“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作者为了配合押韵,所以稍稍改了一下,请喜欢这两句的读者见谅。)
白袍儒生一听,抚掌长笑道:“好一个‘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好!好!好!”
中间的老者和左边的冰山大哥也有一点微惊,老者含笑指了指身前的桌子问道:“那丫头,这你又看到了什么啊?”
什么看到什么啊?你跟我打哑谜啊!宫灵韵看着那干干净净的桌面,心中不满道,除了上面您老两只手外还有什么?干净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等一下!宫灵韵突然灵光一闪,灰尘?对了,没错,就是灰尘!
老者看着宫灵韵恢复神采的眼睛,知道她肯定是找到了答案,再一次问道:“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宫灵韵走上前,清了清嗓子,盯着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下,整个房间都寂静一片。
忽然中间的老者仰头大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我静明在晚年还可以收到如此有天资慧根的学生,实乃我人生之大幸。慕容小姐,后天你就可以来松海上学了,我是松海的校长,号静明,所教徳礼。”
原来是校长大人,失敬失敬。
“右边这位就是封琴君,主教乐器。”
他就是天下第一抚琴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见面不如闻名。
“左边这位是冷凌寒,主教防身体术。”
呦,原来是一体育老师,看不出松海学院不仅教学先进,还准备德智体全面发展呢。
“另外我们学院还有其他授课的老师,这里就不跟你一一列举了,到你来上课时自然会知道”
“学生知道了。”
就在校长的一一介绍下,宫灵韵腹诽完各个老师,又一边尊礼有加的逐个拜见。
静明老头看着宫灵韵一一拜别完,再退后对所有老师行了一个大礼,在心中赞扬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静明的得意门生(作:还没门呢~~~~~),真是孺子可教也~~~~~~~~~”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以后就是他这个得意门生不知给他惹了多少祸,招了多少老师的抱怨,差点让松海学院英明的教学名声毁于一旦。
后来,静明老头常常对着宫灵韵叹道:“早知你是这副德行,当初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收你为徒了。”
可是人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早知如此呢?
所以,不管怎么说,松海学院,她——宫灵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