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红豆御空而去,叶玄天与易青岚当即祭法器,化作流光跟了上去。恒空心念一动,正欲御空之时,白小小忽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眸子中尽是期待,央求道:“大师……能……能否带我一起……一起去?”
恒空一怔,这才发现眼前这怯懦的女子,竟是不会半分术法。他望着远去的众人,忖思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一会儿记得不要离开我。”
白小小点了点头,抓着恒空衣袖的手又紧了几分。眼见恒空即将离去,旁边的龙紫芸忙追了上来,道:“大师,我也去吧,虽然我道行低微,但是我……我……”
恒空微微一笑,道:“阴阳花,乃是极为罕见的灵药,不但拥有生灵的智慧,还能飞天遁地、自由奔走,即便是寻遍九州也难见几株。如今阴阳花出现在贵府的园子,便是文韬先生的福缘,紫芸夫人请放心,一切交给我们便是,你现在只需要好好陪着文涛先生。”
龙紫芸嗫嚅着小嘴,欲言又止,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恒空见得,当下抱起白小小,扶摇直上青天。由于方才的逗留,恒空已是被众人落下不少,为了追上叶玄天、易青岚,此刻灵力急转,全速御空前行,那迎面而来的风力之劲,隐隐有一种刮面如刀的感觉,就连那五色袈裟也是猎猎作响。
白小小偎在恒空怀里,小脸贴在那算不得结实的胸膛,红得如那熟透的苹果一般,虽然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水遮雾绕的眸子流光隐隐,却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甜蜜。
记忆中,上一次偎在这张怀,是多少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一只受伤的狐狸,他还是一个初长的孩童。他将自己的僧袍尽数撕下,抱着她艰难的越过荆棘地,蹒跚向那藤蔓遮掩下的山壁石窟。
想到此,她悄然望了望男子的脸,那双眼睛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澄澈。她呆呆地望着,就如从前在悬崖边的娑罗双树下,默默地一言不语,虽然那眸子依旧怯懦。
不知不觉,那娇小的樱唇弯起淡淡的微笑。
看着怀中女子的变化,恒空神色一怔,微微笑道:“姑娘想到何事了?居然笑得这般甜?”
白小小一惊,慌忙收回了视线,小脸紧贴着那胸膛,也不管是否憋着气了。
看着怀中女子奇怪的举动,恒空眉头微皱,莫名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旋即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一路御空,离开扬州,越过平原。
一个时辰之后,恒空来到一片山野,叶玄天与易青岚悬在不远处,张望着周遭的峻岭崇山。恒空心念一动,踏破虚空,来到两人身边,疑道:“萧道友与红豆师姐呢?”
叶玄天道:“他们御空速度实在太快,我们仅是追到这里,便是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不过,想来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恒空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两位师兄,你们可看清楚了那道黑雾?”
易青岚猛灌了一口烈酒,嘿嘿笑道:“那当然……当然是没看清楚的,不过应该是一种妖怪。”
“而且,那妖怪的修为应当不低。”说着,叶玄天皱起眉头,目光落到恒空怀中的白小小身上,疑道:“白姑娘,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萧道友是否早就知晓柳府阴阳花的存在了?据我这几日对萧道友的观察,他的确不像闲到四处驱鬼的人。”
白小小迟疑了片刻,缓缓道:“少主……是寻着阴……阴,阳花七百里,才……才追到柳府的……”
叶玄天恍然大悟,低声自语道:“这也难怪,阴阳花不仅有调和阴阳的作用,更是对修真炼道之人有莫大的裨益。”
易青岚环视着周遭,疑道:“你们看,这地儿好生怪异。”
经过易青岚一提醒,众人也是警觉起来。大地之间,山川纵横交错,虽然不若连云山那般巍峨高耸,但那山涧谷地九曲八折,地形却是异常的复杂。最令人诧异的却是,偌大的一片山地,竟是听不见半分鸟兽的声音,放眼望去仅是一片沉沉死气,甚至连花草树木也是少得可怜,好些座山头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那儿有座石窟!”
易青岚一声惊疑,指着远处一座山头,众人随之望去,只见那光秃秃的山顶上,黄色的土石暴露在外,其上耸立着几块嶙峋的怪石,那巨石之间却正是一处黝黑的石窟。众人相视一眼,四下观望一番后,便向着那石窟御空而去。片刻后,众人便来到了那嶙峋的怪石之间,怪石通体呈灰褐色,表面被风化得凹凸不平,上头大下头小,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似的。
其中,距离洞窟最近的大石上,刻着三个古篆字体——玄黄窟。
望着那“玄黄窟”三字,叶玄天神色凝重,沉声道:“这石窟,或许便是妖怪的洞府。”
恒空放下怀中的白小小,四下观望了一番,走到石窟之前,却见那乱石之间有一缕蓝色绸子,与红豆所穿衣服的绸子如出一辙,忙道:“这是红豆师姐的衣服!”
恒空俯身,准备拾起那绸子时,却发现那绸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般,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绸子竟是如钢刀一般,硬生生地插在乱石之中。
叶玄天见此,微微点了点头,望着眼前死寂的石窟,仅是窟口处有些光亮,再往内的幽深处却是一片黑暗。石窟内,呼呼的阴风不断刮来,那声音叫人心悸,俨然石窟之内别有一番天地。
“看来,这绸子是小仙女故意留下的,他们应当是进入这玄黄窟了。”说着说着,易青岚便又是习惯性地提起了酒葫芦,猛灌几口烈酒,不耐其烦地挠了挠头,道:“这种打怪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啊?”
一阵简单的合计后,众人便走进了石窟,旋即消失在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