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笑问:命运安排她来到东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本来遇见北辰,以为这里本应该是她的归属地。
可是这几番波折下来,让她不禁怀疑,她当真是上辈子造孽太盛,所以过来受爱恨不能的情苦惩罚的。若真的如此,她便不奢求自己会如何,只要……别再一并折磨他就好!
可是,情根已种,谁还能撤足离开呢?如今这局面,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舞萦,麻烦你帮我将婚期拖到七月聚贤会之后吧!”容轻羽静下心神,最终决定道。现在,她也只能以拖延的方式,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搞定那个太过正经的北辰流亭了!
马车行驶不多时,便到了贤王府。
门房一听说是容轻羽来了,根本就未及去通报,便将大门闭合拒容轻羽与大门之外。
“我们王爷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还请容太傅改日再来吧!”门房努力表现的淡漠的道,而心里则是直打鼓。
心想今天这差事真是让他给摊上了,拦未来主母啊!他的前景堪忧啊!可是,王爷有令,他也不能不从啊!
马车内的容轻羽听见马车外的话,不禁皱眉,这南宫袭襄又怎么了?据她估计,他此时应该正在受病痛折磨,如果说是担心她看见他病发的样子的话。她的医术,他本就没有理由怀疑啊!
然后脑海里不禁浮现之前在容府花园里,南宫袭襄说过的话,心头的隐忧越来越重。有没有可能,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其实……
她都感觉那一刻他是想告诉她什么,但是此时却似乎又是反悔了!
“那门房犟的不得了,轻羽,怎么办?”一起跟过来的司马舞萦折回马车,一掀帘对着车内道。
可是待定睛,却发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
稍微诧异了一下,司马舞萦回望了眼经紧着脸尽职尽责站在贤王府门口的门房,大声叹息道:“哎,容太傅啊,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小的门房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吧!”说着,便颓丧着脸上了马车,“欢欢走吧!”
其实本就不想自己小姐拖着病弱的身体过来的容欢闻言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依言一踢马腹。哼,要不是小姐刚才走的时候有交代,她早上前去拆贤王府的门板了。
贤王府的门房眼看着容府的马车架走,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他千防万防的人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远处的一栋楼阁里,窗户后的一双眼睛正看见容轻羽翻身进墙的动作。
“王爷,你还真了解容太傅啊,她果然翻墙进王府了!”
常宿佩服的叹道,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常星赶忙走回屋内人的身边,看着脸色煞白的南宫袭襄不无担忧:“王爷,容太傅的医术那般高明,你为何不让她帮你看看,兴许她真能帮你根除此病。”
南宫袭襄闻言妖冶的眸色却是黯淡了几分,只道:“走吧!”他怎么会忘记,上次她说的解毒方法……常星闻言赶忙走至这间布置的还算清雅的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边,微一拍床头的镂空花纹,三声响之后,正对床铺的书架跟着抖动,片刻便向两边自行移开,露出了一个出口。
常星不敢耽误,赶忙推着南宫袭襄走近密道。
密道的门也在主仆二人的身影没入之后,悠然阖闭。
而几乎是在书架阖闭的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边被从外推开。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扭着腰身,端着搁置着绣品的簸箕走了进来。
妇人走至窗边,倾身爬上矮榻,将原本只露出缝隙的窗户完全推开,就着窗外大好的光线,着手做起手上的活儿来。嘴里也跟着哼唱起民间的小调,曲音不甚婉转,却是甚有情调。
背在贤王府的墙头内,容轻羽站在梨花下,一阵风过,吹拂她浅蓝色的衣袂,飘逸而脱俗。听着一墙之隔的民舍阁楼里传来的妇人的歌声,容轻羽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下,最终信步离去。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南宫袭襄这是故意想让她欠他的情啊!
她知道南宫袭襄就在身后,不禁惊叹他的心思慎密,还有在自家王府对面藏楼的秘密。但是她知道,有些秘密,即使是知道,也是不能说的……
然后又想到,关于他与北辰流亭身份的秘密,心里又打起了结。
“呱!呱!呱!”容轻羽刚刚走出没有多远,就听见一阵鸟鸣,不多时,小八哥便扑腾着翅膀停落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不好啦,不好啦,香香不见啦,香香不见啦!”虽然已经停定,不过八哥小九依旧不安的在容轻羽的肩头扑腾着翅膀,显然十分激动紧张,能够感觉到期间还有一分难以掩饰的惶恐。
容轻羽闻言心头一跳,原本不太确定的怀疑再次划过脑海,可是却还是不敢妄下结论。
因为她也有想过,是不是这两师兄弟故意安排今天的事情想误导自己。
这么想的时候,不禁捏紧身侧的秀拳轻问:“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小木屋里,香香收到一只死鸽子的书信后,就立即关了房门。小九见他许久不出来,从窗户缝一看……没有香香了!没有香香了!就是刚才,就是刚才!”
刚才?容轻羽努力从小九给的讯息里分析出时间的出入。以小九的速度,从城郊飞回她这里,至多不会超过一刻钟。
而一刻钟前,南宫袭襄还在她容府为她运功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