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数条红光冲出水面,直面向天,带起的水花翻出几仗之高。岸上和船上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冲向半空的水柱便齐齐跌落下来。
原来还在水面上观察情形的白衣蒙面女子,猛然惊诧,在红光逼来之前,快速的飞离了水域。可是,还是免不了被淋了一身湿。待惊魂未定的站落在岸边的人群里,一回头,错觉一抹红影以普通人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窜出水底,眨眼的功夫,便飞快消失不见。
白衣蒙面的女子一阵惊鄂,却不及去探究,就被余光处的黑点吸引。猛然垂眸看去,只见原来干净清澈的湖水此时已经浑浊不堪,而在浑浊的水面之上赫然浮上几片黑色的布料。
接着,似有血水漂浮渲染开来。而她认得那些布料,分明就是她派去水底探寻究竟的手下人。白衣蒙面的女子眸色骤变,一手抚着自己被北辰流亭打伤,刚刚又被带着强大内劲的水花擦到的手臂,左右看了看,便快速的隐没在了躁乱的人群里。
“咦,下雪了?”岸边惊乱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惊疑出声。
然后,更多的人跟着发现,分明已经4月的季节,居然有零碎的雪花自空中飘落,触肤冰凉。
这时,湖面的雾气也已经散开,刺客似乎是得到指令般,不约而同的快速散去。所幸,春风得意楼与皇家的船只上并无伤亡,只有几个受了轻微的伤。
雾气一散,皇船就赶忙向岸边靠去。
唯留春风得意楼的船因为担心容轻羽的安危,所以反而向湖心驶去,欲要寻找。
“快,多派些人下去,务必找到容太傅和北辰统领!”一上岸,太子南宫袭胤就赶忙对赶来护驾的九门提督焦急吩咐。
从神色间可以看得出,确实很担心的样子。
南宫袭胤上了岸后,也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又亲自带了一批人,准备沿着湖边寻找。这边,南宫袭襄亲自指挥着皇船又回到了北湘湖上。南宫袭嵘见此,也参与到一起找人的队伍中。南宫袭峥则是直接抱着昏迷的司空寅月,护送用意明显。
南宫袭胤看了眼南宫袭峥,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人离开了。
“就是那个大姐姐,她是坏人,刚才就是她在船上骂东主姐姐是扫把星的!”这时,一声稚嫩的童音从人群中传出。
引得刚刚走出一步的南宫袭胤侧身,心头不禁一跳。
“坏女人,吃着咱们的民脂民膏,不事生产,居然还敢侮辱容东主,打她!”然后,一声怒斥跟着响起。
“恶毒的女人,嫌贫爱富,从来不给咱们穷人看病,P医圣!打死她!”
接着,无数的瓜果皮屑,以及纸墨笔砚好像长了眼睛般,纷纷砸向南宫袭峥怀里人事不省的司空寅月。
尾随在南宫袭峥身边的司马云泷见此一怔,想闪躲已经是来不及,顿时被一只烂橘子砸中了脑门,疼的她直咧嘴。
南宫袭峥见此,瑰丽的眸子一凝,深紫的袖袍防御性的一掀,挡去飞来的砚台。百姓的怒气却没有因此而消散,微微顿了下,多少还是震慑于南宫袭峥瞪来的威胁眸光。
可是,下一秒,不知从哪里突飞出一把薄软的利刃。南宫袭峥想避开,可是对方的速度太快。而且那薄刃的力道已然超出他的预料,只听刺啦一声,那薄刃有灵性般绕着他的臂弯一圈又飞走,南宫袭峥深紫色的衣袍跟着断裂落地。
“打啊,打死那个黑心肝的坏女人!”然后,又是一声呼吁。
南宫袭峥还在方才突袭的惊愕中,短暂的出神,已经让群愤的百姓得空宣泄蓄积已久的怒气。瓜果蔬菜臭鸡蛋再次袭来,纷纷招呼向司空寅月。
“啊……”
司空寅月猛然一声惊叫,恁是被活活砸醒!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有黏稠发臭的液体顺着辣痛的鼻梁滑落口中。司空寅月一声尖叫还未完,就被呛停,那腥臭胃入了喉咙,只觉胃部一阵翻涌,当即就吐了南宫袭峥一身。
南宫袭峥脸色一变,各种变故让他应接不暇间,更无力去抵挡一群百姓密雨般的攻击。当机立断下,只得加快了步子,提气间一个纵身,飞过人群而去。
“和王殿下……”司马云泷眼见南宫袭峥要走,赶忙焦急可怜的唤道。似乎是想挽留他等自己一起,可是步子却是怔在原地。明知道百姓攻击的对象是司空寅月这个目标,她怎么可能真的傻的跟上去,这么喊也是为了做做样子而已。
南宫袭峥也不理她,离去前,在半空中猛然一凝眸,望向湖岸边矗立的一座楼阁上。
远远的,看见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立在那里。一记凌厉的眼刀狠狠的射去,才脸色阴郁的离开。
“和王殿下他这下记住你了!”浅蓝衣衫的少年身边,一身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揶揄的道,语气里可听不出半分的同情。
“他又什么时候忘记过我?”少年满不在乎的道,转身朝房内走去。在布满美酒佳肴的桌边掀袍洒然落座,优雅中隐带几分不羁的轻狂,眉目间写满不屑。
年轻的书生闻言微挑眉,眸子里一抹精光一闪即逝。然后手里的扇子轻击掌心,敲出轻微的节奏:“你还坐在这里?你也不担心东主的安危?”
少年闻言抬眸淡撇了年轻书生一眼,勾起夏花般的笑意,启唇道:“你不也不担心!”
年轻书生一愣,对上少年别有深意的笑颜。知道,以他的眼力,刚才肯定也是看见了……于是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