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见司马云泷转向自己,她一身雀翎尾羽织锦出的墨绿色朝服,尽显出了她的雍容华贵之气,广袖飘飘。曳地的裙裾仿佛一朵安然绽开的墨莲花瓣,迤逦在她身后。一头如墨的发丝被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绾成云髻的墨发,被三根翡翠簪子固定住。朱钗上垂下的墨绿穗子落在耳畔,衬得司马云泷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胜雪洁净。
一双秋水翦瞳顾盼间,隐有一分独属于女儿家的楚楚娇柔浮动,本该是倾城典雅的美人儿,却因为她深红的唇色,和精心修饰的秀眉,多了一股不怒而威的凌厉之势,尽显冷疏高傲。
容轻羽唇瓣微翘,此时她和司马舞萦隔着的距离并不远,司马云泷开口的那刹那,她察觉司马舞萦的方向气息的浮动发生了变化。
看来,司马舞萦因为家姐的介入,此时的压力不小。
“臣以为在神巫说话之前,皇上有必要言明赏罚。虽然说百官踊跃谏言,是我朝之幸。但是,却也不能随随便便,没有合理根据就大放阙词扰乱朝纲。所以,微臣恳请陛下……如果待会儿神巫所言,不会再有风暴,还请陛下严惩容轻羽妖言惑众之罪,以儆效尤!”
皇上听了却有些为难的望了眼泰然站着的容轻羽,一时间有些犹豫:“这……”
司马云泷说完凌厉的转望容轻羽,却见容轻羽淡然依旧。直觉的认为容轻羽是笃定帝王不会惩罚自己,所以有恃无恐。所以,越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底就更为怨怼的补充道:“皇上,如果神巫断言必有风暴,微臣也甘愿领罪受惩!”
“你领不领罪,关本官什么事?”容轻羽却说,继而不管司马云泷的错愕,转向皇上的方向开口:“皇上,如果没有风暴,此次救灾所需款项皆由容家支出。如若不然,就是司马家自行筹备,不得求助国库!让此事起于民,还利于百姓,皇上觉得如何?”
容轻羽话音方落,清楚的听见不远处司马舞萦的一声无奈轻叹。唇瓣下意识的又是勾起,被绣金的丝带横亘,遮住许多绮色的脸庞,却直逼司马云泷的方向。
而朝内大臣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全出啊!那少说也要几百万两吧!
这比银子对于天下第一皇商的容家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对于司马家……好像全在朝的司马家官员年俸禄加在一起,也有不够吧!
之前还抱着看好戏的众大臣,都不由得同情的看向司马家的一群人。这场赌注,似乎不管谁输赢,对于容轻羽的影响好像都不大吧。
“好!就这么办吧,如果容丫头对了的话,朕还另外有个特赏!”不待司马家的人说什么,帝王一口就应承下来。
南宫穹宇当真是太高兴了,就差没有直接举双手赞成了。他刚才正愁这事呢,心里暗自直夸赞,容轻羽这丫头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而两个人不管谁输谁赢,都不用从国库里出银子,最终,他这个皇帝都是双赢哈。
至于那个“特赏”,嘿嘿……
听见帝王说的特赏,容轻羽顿觉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司马云泷到这里差点气背过去,这皇帝偏心偏的好不张扬!还特赏?司马云泷一口气缓不过来,突然觉得大脑发热接着道:“也好,不如再加一条,谁赢了就亲自发给输的人十个巴掌!”
皇帝听了顿时产生了几分犹豫,不禁微皱了眉峰看了司马云泷一眼。
“司马太傅当真想这样?”语气里分明有几分刻意的威慑,是希望司马云泷见好就收,别逼人太甚。虽然他不介意谁输赢,但是如果容轻羽输了,却还当众被一个一品太傅打……怎么说,容轻羽也是他皇族旁系的一员。
心道:这司马云泷也当真太过恃宠而骄了!
殊不知,自己究竟最宠谁一点。
“如果司马太傅执意如此,那好吧!”容轻羽这时开口。而听见容轻羽这波澜不惊的话,司马云泷顿觉失言,心底产生了几分悔意。但是,高傲如她,怎么也不可能向容轻羽低头讨饶,于是暗自恨的咬牙,眸光又睨向一旁的亲妹妹。
听见容轻羽的话,皇帝总算松了口气,又望了司马云泷一眼才开口:“好了,神巫,快快将灾情报来,究竟风暴会不会再袭?”
司马舞萦被点到名,略微望了眼眸色清傲的家姐,然后又心虚的闪开。这才正了声色开口:“启奏陛下,微臣夜观星象,又经实地考察……确实,刚去的风暴将在七日之内再次席卷重来。”
司马舞萦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而司马家的人,几乎在瞬间都白了脸。司马右相和司马大学士盯着小女儿的眼睛,都几乎喷出火来。
这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女啊!既然知道,早先怎么不阻止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的脸色煞白,藏在广袖里的纤指掐的手心几欲出血,却也只能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满眼的羞恼和怨怼。
“好,既然两家爱卿都没有异议……此次的灾款就劳烦司马爱卿一家费神了。”这话听进司马家的人耳里,又怎是一个苦字能够诠释?
而皇帝显然不烦他们那么多,他其实最在意的还是接下来的特殊奖赏……话锋急着一转道:“容轻羽上前听赏!”
容轻羽心头一又是跳,可是皇帝的口吻似乎不容置否,顿了下只有恭谨上前。
“容氏皇商女容轻羽贤淑聪慧,知书达理……特赐婚于贤王南宫袭襄,择日让钦天监核对好生辰八字,选良辰吉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