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证实与我无关,那便告辞了!”容轻羽这时却道,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算起来,这里属他的身份最高贵,她要离开理应和他招呼一声。
而北辰流亭与她同属一品,她觉得,北辰流亭或许并不希望她此时跟他多有交集。
虽然不交集,不过容轻羽的唇角却是弯着颇为愉悦的弧度,然后也不等南宫袭襄回应便拾步往大门外走去。
北辰流亭见此唇瓣微动,却还是默然的看着容轻羽离去。但看她只身一人,挣扎了片刻,还是转向一旁的常星,尽量语气平静随意的道:“二师兄,我看容太傅的丫鬟似乎因故不在身边,不如让你的侍卫送她一程,以免半途出了岔子……毕竟,她可是咱们未来的二师嫂!”
北辰流亭此话一出,有几个人的身子跟着一僵。
容轻羽的步伐也是一顿,却没有听见身后南宫袭襄的回应,也不知道他是身体不舒服的难以支撑,还是在怨怪她伤了他的小师妹不大情愿。她都在想,他此时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拟着退婚书了。
可是,当她刚想说不用个时候,最终南宫袭襄还是开口道:“是本王疏忽了……还好五师弟提醒,常星,还不快去!”语气明显显得牵强,是真的不大情愿的样子。
常星闻言忙得令,一副生怕南宫袭襄反悔的样子,望了眼北辰流亭,继而追上容轻羽的步伐。
容轻羽犹豫了下,没有拒绝,背对着众人道:“多谢!那就有劳常侍卫了!”也不知,这谢是谢的北辰流亭,还是南宫袭襄。
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却都没有应声,望着常星尾随容轻羽离去。
直到门口的人不见,北辰流亭才转了身。望了眼地上的司空寅月,对她身边的丫鬟道:“还不扶你们小姐回府修养!”继而转望向一旁司马云泷家的丫鬟,语气公式化的开口:“记得带上司马太傅,毕竟她是因你而伤!”
“五师兄!”听着北辰流亭的话,司空寅月满目的不可置信。这分明是要她向世人昭告,她名满天下的医圣药倒了自己和旁人,却还没有解药!若时间拖的越久,对她的医名肯定越是不利。
而刚才她虽然未曾开口向容轻羽求医,而且也真的觉得不需要求她。但是她以为以五师兄与自己多年的师兄妹情谊,即使容轻羽不能医她的毒,他也会出于关心紧张的帮她追问个究竟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
心底不禁对容轻羽升起一股怨气,为什么,自从容轻羽介入他们师兄妹之间之后。先是二师兄偏袒会刑克自己的容轻羽,接着是五师兄也明显的护着她。昨天她遇到四师兄南宫袭嵘,说起容轻羽,还被教导了一顿……
而今天,虽然南宫袭襄帮她说了话,她却觉得是南宫袭襄真的没有看清,因为她是他的师妹所以才相信她。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有几件事情做的有点过分,但是她分明是为他们好。就是他们不夸赞她,也不应该责怪她的!
可是……
“我听二师兄说了上次的事情,说起来,容太傅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这次还不悔改,如果不吸取教训,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小师妹,你不防问问你自己,若是这一系列的事情换作别人强加于你,你可会对别人一样的宽容?”北辰流亭耐心分析给她听,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他还是不想她一时想不开而走向歧路。
而北辰流亭说此时的话,他想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仅是说给司空寅月听的。
说完也不看司空寅月忒变的脸色,转而慢步走向南宫袭襄。鲜红色的衣袂因此被带起,在身后掀起一道迤逦的风景,被蝴蝶追逐,无时无刻都让身边的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看不真切面具下的容颜,也已经被他绝世的风姿所惑,尤其他今天只戴了半截面具,露出曲线完美的下颌与色泽诱人的朱唇,让人不能自已的多看一眼,便多失了一分心魂。
北辰流亭在红衣下越发显得修长白皙的大掌,握上轮椅的推手,仿佛未曾察觉轮椅里的人瞬间僵硬的身体般,轻声道:“二师兄,你身体抱恙,就让师弟推你进去好好休息吧!”
“咳,那便有劳五师弟了!”南宫袭襄声音状似虚弱的轻咳了一声,应道。转对司空寅月道:“小师妹,抱歉了,师兄不能送你回去,你且好好回去修养,等过些日子二师兄……”这时,话未完只觉肩膀上一沉,又是一阵连续的呛咳,后面的话便被阻断。
“二师兄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少说些话好,小师妹自有她的丫鬟照顾!”北辰流亭道,隔着纱幔“关怀”的拍了怕南宫袭襄的肩膀。
然后,司空寅月眼睁睁的看着北辰流亭就这么推着南宫袭襄走了,心里气的几乎内伤,忍不住委屈的喊道:“五师兄!我……”
话未完却觉眼前有异物袭来,本能的抬手一挡,之后便是一手粘腻的触感。
什么东西?
“啊,小姐,是,是鸟,鸟……”屎!丫鬟嫌恶的看着那有蚕豆那么一大块,被司空寅月捞在手心滴落指缝的白色黏稠状物体惊喊。最后一个字却没有敢喊出来,而是忌惮的看着自己小姐再次惨变的脸色。
北辰流亭听见丫鬟的惊叫,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正好听见一阵八哥的鸣叫传过耳际。然后一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飞远的小黑点。
“容轻羽,我和你势不两立!”等回过神来,就听被恶心到的司空寅月尖声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