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刚才站的那块地上的凹槽没有?将玉佩摆进去!”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的话,心底顿时又被惊奇盖过。
她究竟养了什么稀世奇鸟,想来,这玉佩也是鸟儿给她的吧!
顿了下,北辰流亭还是伸手去接容轻羽手里的玉佩。当看见静静的躺在她掌心上鱼形的玉佩上,凹凸出的一个令字时,微微一怔。这是……容家东主令!
犹豫惊疑的瞬间,容轻羽却是在他指尖将要触及那玉佩时猛然又缩回了手。
在他不解的抬头看她时,却见她将玉佩攥紧在手心,神色间又现挣扎。在他以为,她反悔的时候,却听她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然后在北辰流亭对容轻羽这一连番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时,容轻羽微转了步子,一步步的往他之前站过的画卷下方走去。
北辰流亭的眸光下意识的跟着她而去,在她走至画卷下面时,余光看见画中的女子。那刹那眸光一闪,心头一跳。忍不住再抬头看了眼那画中与司空寅月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女子。
刚才那一刹那,他惊觉画里的女子神态举止和容轻羽好像……
而他的小师妹清冷清高,身上并没有画里女子身上的那种温暖恬淡。而容轻羽,就有……
北辰流亭神思莫名的恍惚间,容轻羽已经弯下了腰,将手里的玉佩精准的按入了地上的凹洞里。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一直那样看着容轻羽纤弱的背影,之前对她的所有负面印象似乎又莫名的消失在心底。一丝恼意都升不起,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难以压抑的怜惜之情。想起,刚才她的手指是那样的冷。按理上说,她内力不比她低,她的体温怎的会如此低?
“轰隆隆……”正在这时,室内不知何处藏着的机关被触动,发出声响。
北辰流亭被惊的回神,然后抬头去看已经退到一边的容轻羽。接着,发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从地板下往上升起一大块。
而仔细看去,秫然一惊!
看那从地下升起的长形巨石,分明是一副石棺!
“帮我把石棺打开!”这时容轻羽说,站在石棺边,声音有些微微的轻颤。
北辰流亭一听,讶然,那真的是石棺!
虽然疑惑,不过还是依言走过。先是试着推了推棺盖,却发现推不动。顿了下,便再次凝聚内力轻轻一推。
石板之间摩擦的声音清晰刺入耳,北辰流亭还未来及去看石棺内的情形,就觉得从大开的石棺里沁出股股寒意。
让人感觉仿佛站在了冰窖门口,而石棺里面的寒意应该更甚冰窖。
北辰流亭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又加速,一阵阵的抽搐,仿佛疼痛,又仿佛麻木。眼眶似乎又有了湿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那种流泪的冲动。
这时容轻羽已经先一步走到石棺旁,一手伸进了石棺里。
北辰流亭随着她的手看去,便看见了一张精致脱俗的娇颜。容轻羽苍白的指尖触在棺内女子的脸颊上,女子的肌肤仿佛还有如生般的弹性。
但是他分明知道,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虽然仿佛熟睡,可是实际上她分明早就已经死去。而且,应该死了上百年!
“她是……”北辰流亭颤声问,也不知是因为这张与自己小师妹酷似的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的心越发的不能平静,瞬间仿佛撕裂的疼痛,那痛似乎都牵连到了他的魂魄般,让呼吸瞬间都忘记。而他分明没有受任何的伤,腿突然就有些发软的站不住。
“你不是看见了,她就是画里的人……百年前的常胜将军桓王,他消失不见的爱妻!”容轻羽说,声音却突然平静了般,如烟飘渺。如果不是北辰流亭站的近,习武者耳里又好,还真是听不见她的话。
在北辰流亭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思考容轻羽挖出这个尸体来的原因时。眼睁睁的看着容轻羽的手滑至女子嫣红的唇瓣,抚上她含在齿间,微露出唇瓣的一颗泛着蓝色光韵的透亮晶石。
那一刹那,北辰流亭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和自己心底疯狂的呐喊。
“不……”
可是迟了,容轻羽指尖一勾,蓝色的晶石便落入了她的掌心。然后几乎是在瞬间,北辰流亭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还仿佛熟睡的人儿顷刻腐朽继而风蚀,不到片刻,化作一阵虚无缥缈的青烟,消失在了空气里。
那青烟拂过鼻息时,他仿佛嗅见一阵似曾相识的香气。而那阵香气并没有因为青烟的消弭而消失,反而仿佛针刺一样钻入他的心底深处,狠狠的扎出一个血洞来。
而一边的容轻羽淡然的静立在那,轻握了下手里的晶石。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因为看不见而理所当然的无知无觉般。
“你的小师妹这个大活人不是还在,一个形貌酷似的尸体而已,北辰统领为何如此激动?”容轻羽轻声说,也不知是在问北辰流亭。或者是在问自己,他对于曾经冥冥之中的感觉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还深刻。
然后在北辰流亭还未缓过突然爆发的情绪时,容轻羽拉过他的手,感觉到他因此微微一颤。
北辰流亭刚才觉得还弥漫在心底的悲伤,因为她的碰触奇迹般的一荡,仿佛被风消散。然后她冰凉的小手掰开了他的大掌,将那带着寒彻骨髓的寒意的晶石放进了他的手心道:“门口有钥匙孔!”
说着,不待北辰流亭回应什么,便要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