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交代完,南宫袭襄便片刻不留的往殿门口奔去。
正好这时,一人匆匆忙忙的跑进大殿里,几乎与南宫袭襄撞了个满怀。
南宫袭襄伸手扶住匆忙进来的小太监的一边手,淡声提醒:“小心一点!”说着,便要松手离开。
“王,王爷,王妃要生了!”小太监不顾尊卑,却是激动的一把拉住南宫袭襄的手臂。
南宫袭襄乍听这话,顿时一阵发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妃不小心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后面的话小太监还没有说完,就觉面前人影一闪,一阵风过,已然不见了南宫袭襄的影子。
南宫袭襄一时间脑袋里趋于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喊,羽儿动了胎气,要生了,要生了!以至于没有发现空气里的异动,直到面前的路突然被挡住,南宫袭襄才惊觉回神,抬眸看向挡在帝王寝殿阶梯下一众暗卫打扮的帝王二十四卫。
南宫袭襄一眼认出眼前二十四人的装束,也是瞬间脑海里一阵清明。
很早他听说南宫穹宇有难,没有回来,便是因为这二十四卫没有动。但后来发生的种种又让他以为,二十四卫疏于防范。但如今南宫穹宇刚刚脱险,都未曾醒来,这二十四卫又因何突然出现,而且这架势很明显的是要挡他去路。
“皇上有命,没有谕令,贤王不得离开皇宫半步!”二十四卫里的首领,沉声对南宫袭襄宣布。
“皇上有令?”南宫袭襄听得这话,不见惊诧,反而是勾唇笑了,“皇上何时有令?”
二十四卫的首领一听南宫袭襄这反问,眸光微闪,却是不说话了,只是直挺挺的站着。
“咳!咳咳,咳……”僵持的短暂功夫,南宫袭襄方捏紧拳头,就听得身后的大殿传来一阵咳嗽声,而且还越来越近。
南宫袭襄没有立即回头,可是依旧分辨得出那咳嗽声应该来自谁。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若仔细看去,便可以看见他握紧的关节上凸起的青筋,可以想象得到,他内心此时压抑的痛苦情绪。
“襄儿,父皇刚刚醒来,身体不适,你过来扶一下父皇!”身后,南宫穹宇仿佛很困难的挤出这句话。
南宫袭襄听了,只觉心头更痛。
“父皇身边,不是有皇兄与三皇弟,四皇弟搀扶吗?羽儿将要生产,请恕儿臣心切,赶着回去看望她。”南宫袭襄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向南宫穹宇有礼的一揖。
“咳,咳咳……”南宫穹宇见此,又是一阵咳嗽,不知是身体真的不舒服,还是察觉到南宫袭襄的疏远而气的。
“难道偌大的贤王府礼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你就是回去了,也是等稳婆接生!”
“父皇如今刚刚脱离险境,应当好好去休息将养身体才是,如今拦着儿臣,不让儿臣回府,实在没有道理。”南宫袭襄望着南宫穹宇,定定的锁着他的眼睛,突然凄然一笑。
南宫穹宇看见南宫袭襄这样的笑容,心头终究划过几分不忍。但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从王爷到太子,最后君临天下。岂容一个女子毁了他想留给最宠爱的儿子的大好江山,所以,心头一颤也只是瞬间。
继而眸光一凝,沉声令道:“来人呐,容氏一门意图谋反,传朕旨意,立即查封容府,前往贤王府捉拿容轻羽归案!”
“父皇!”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当即变色,心顿时沉到谷底。
这瞬间,不知为何眼前就闪过来之前容轻羽的神色,还有她说过的话……
如今看来,难道她早就知道他父皇要对付她,但是却担忧,依旧以身犯险……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又急又担心。
但看此时天色,已然黎民已过。不知道容轻羽是因为担心他而发生早产危险,还是因为南宫穹宇事先就已经派了人暗盯在贤王府,惊扰了她?
可是仔细想想,他之前已经肃清过贤王府一次,难道还不干净吗?
南宫穹宇只是淡忘了眼一脸沉痛的南宫袭襄一眼,继而下令:“二十四卫听令,将贤王南宫袭襄拿下,交大理寺处理,审问清楚,究竟有没有与容家勾结叛乱!”
“父皇,不可!”扶着南宫穹宇出来的南宫袭胤压抑了一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阻。
对于眼前突发的一切,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而且,刚刚二皇弟不是才亲自拿了那个容老东主,救了父皇脱险吗?
容轻羽如今怀的还是南宫市皇族这一辈里第一个孙子辈的,南宫穹宇为何如此计较?
“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二皇弟妹如今的情况危急生命,恳请父皇格外开恩,让二皇弟速速回府去看望二皇弟妹!”
南宫袭胤再接再厉的劝说道。
一旁的南宫袭嵘听了,也赶忙跟着附和:“是啊,况且,帝都之内莫非王土。就是二皇兄有异心,又怎么出得了几十万大军驻守的皇城?求父皇开恩!”
另一边的南宫袭铮见两个兄弟都为南宫袭襄求情,顿了下,唇瓣刚刚开阖,就见南宫穹宇举起手道:“谁再求情,同罪论处!”
贤王府产房内,刚刚经历了人生二次鬼门关的容轻羽急促的呼吸未平,却猛然睁开了蒙睛丝带下的眼睛。
就在刚才,孩子离开身体的瞬间,仿佛有一抹血色划开了深浓的黑夜,直直的刺进她的心底,带起一阵疼痛。
那疼痛,甚至超越了生产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