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东楚哪个身负重职却最闲散的是谁,可不就是谁了!”容欢瞪着常宿斥了回去,分明是再骂南宫袭襄是吃着皇粮不问事的闲散王爷。那语气,就差没有直接骂南宫袭襄无能了。
虽然说,容欢觉得旁边的那个贤王看样子挺惹人怜惜的。不过,教奴不严,让他随便侮辱自家小姐……任何人都不可以原谅!
“欢欢!”一直在马车内的容轻羽这时却开口,制止了容欢继续对南宫袭襄出言不逊。
转而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开口:“下官治下不严,还请王爷恕罪!”
声音低柔中,倒有几分诚恳。
而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出现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向马车内的她。这时听见她说话,眸光不禁闪了闪。
“知道自己有罪还不下来谢罪……顺便请我们王爷上车安置!”常宿听了容轻羽的话,顿时拽了起来,以为容轻羽还是忌惮他们家王爷的身份的,不禁以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睨了气呼呼鼓着腮帮子却不敢再发言的容欢一眼。
“常宿!”南宫袭襄这时轻声喝止了常宿,俊逸的眉峰不禁皱起。常宿一听,还未完的话一噎。
然后南宫袭襄又道:“你去吧,将轮椅推过来,再让常星跟着……你这段时间就和他换岗,不用跟着本王了!”
“王爷!”一听南宫袭襄突如其来的吩咐,常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般。
而南宫袭襄已经推开常宿的扶持,有些艰难的扶着身边的墙面,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容轻羽虽然看不见,不过,大约已经从容欢和常宿的对骂中了解到马车外此时的情形。微微皱了皱俏鼻,这时开口:“恐怕王爷的轮椅已经不能用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话未完却被打断。
“你想让王爷上你的马车?要不是碰见你,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你还想让王爷上你的马车?容轻羽你究竟是什么居心?”常宿一听容轻羽的半音,就直觉的以为容轻羽是想邀请他们家王爷上容家的马车,当即就激动的呵斥了回去,挡在了南宫袭襄的面前。
那架势,似乎是生怕容轻羽上来抢人似地。
“什么遇见我们家小姐才这么倒霉?你是瞎子吗?那么多白蚁在轮子上爬呢,难道你没有看见?关我家小姐什么事?你应该为你们能在这个时候遇见我们家小姐高兴才对,真是狗咬吕洞宾!你们王爷革你职就对了!没的有你这样的刁奴跟在身边,毁坏你们家王爷的名誉。还让人错以为迷信又贪生怕死,还是非不分的人是誉满天下的贤王爷呢!”
本来确实想如往常一样听话的容欢一听常宿的话,就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跟着一下跳下了马车,插腰指着地上四散的轮子,对着常宿骂道。
常宿本还想骂回去,但一听容欢的话下意识的就望向地上的残破马车。而后顿时语塞,果然,一排浅黄的小生物正在马车辕断裂的地方陆陆续续忙碌着,往阴暗的一面躲去!
“既然容小姐都不介意,本王又有何谓?那就麻烦容小姐载本王一程了!”南宫袭襄这时却道,没有及时喝止常宿,但见他被容欢堵的语塞,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几句话出,看得出脸色的苍白,似乎已经站的很困难。弱柳迎风,这个词此时似乎很适合用来形容他。
容轻羽唇瓣微微颤动,当然听出了南宫袭襄话语里的力不从心。可她实际上本来想让容欢去附近的铺子帮南宫袭襄叫一辆轿子过来而已。
不过,眼前的形式发展却被扭曲了。
南宫袭襄主动提出上她的马车,她这个时候拒绝,是不是会让他很难堪?
虽然她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没有感情,不过对他也没有坏感。
尤其,她知道,这位王爷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不上早朝。不过,却是常去璇玑阁理事。而璇玑阁……曾经是“他”开创的地方。
当年“他”从她这里得到许多现代知识,继而举一反三创新了许多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器具武器。之后,很多年,他的技术都被尘封。
直到后来眼前的病弱王爷和司马云泷的介入,许多东西才被重启延续下来。
所以,在心底里,她还是有点感激他的。这也是曾经她大多数情况都让着司马云泷的原因之一,因为司马云泷也帮南宫袭襄一起,做了许多她不能亲历去做的事情……
只顿了一下,容轻羽开口:“欢欢,还不快扶王爷上车!”
“王爷!”常宿一见如此,便急了!
“本王难道已经唤不动你了吗?”南宫袭襄却瞅了常宿一眼,眼波清淡。
但是常宿却知道,南宫袭襄这已经不是不悦了,而是生气了!
顿时心口有些发堵,王爷居然和他生气……为了一个容轻羽!
这容轻羽果然是个祸害啊!一想到这里,常宿忍不住瞪了远处安坐在马车上半透明纱幔后的容轻羽一眼,转而声音低了几分半委屈的道:“那就由常宿先扶王爷上马车吧,稍后属下就去换常星过来!”
南宫袭襄听了,没有拒绝,顿了下,扶住了常宿递来的手臂。
容轻羽的马车车内还算宽敞,有六人座的位置。
得了容轻羽的令,容欢于是帮忙常宿一起,左右各一边,扶着南宫袭襄的手臂。将他扶上马车,安置在了容轻羽的对面。
“王爷,属下去取棉垫!”说着,常宿就要回原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