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流亭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先是被他那句反问的群殴羞到,后是被他要养家糊口的实话给懵到。
“不敢就不敢,何来这些借口!”那陆旋风讥诮的吐掉口里的杂草,显然是不肯罢休的样子。一旁的其他各路人马则是面面相觑,有的似乎已经开始动摇让路,有的还在挣扎。
“北辰统领!”容轻羽这时开口,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北辰流亭闻言侧眸,正见容轻羽纤秀的手掀了车帘。忙要去挡,生怕她的样子被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看见般。
“你莫要出来!”
北辰流亭话音未落,容轻羽已经反握住他伸来的手,借力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谁要拦路比武?”容轻羽站在马车驾驶位的位置,双手后背,声音优柔的道。但乍听这声音优柔绵软,实际上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原本围着马车的众人一见容轻羽的出现,先是一怔,然后不确定的望了眼她的蒙睛丝带,眸光最后落在她腰际的那块鱼形玉佩上,当即色变。
“原来是容大当家,失敬,失敬!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说笑的。”黑虎山的匪首张大黑当即点头哈腰,朝容轻羽直鞠躬。
然后一挥手,朝一众属下喝道:“还不快给容大当家让路!”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路经此地的几个游侠皆错愕非常。
容大当家?东楚皇商,天下第一首富的容家的当家容轻羽?他们当然也听说过,不过居无定所的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皇商,居然比东楚乃至沧澜的第一高手还让人忌惮?
“老大,这是怎么了?”新来的黑虎山的三当家不解的望着恭敬的站在马路边,做出一副恭送女王架势的张大黑,问出了许多人都很好奇的问题。
张大黑闻言狠瞪了自家老三一眼:“你若不想以后上茅厕所都没有厕纸,就给老子乖乖的到后面站着去,少说废话!”
一旁的陆旋风听了,却是不以为意:“老子上茅厕从来都不用厕纸!有什么能比武逢敌手,打一架来的痛快?”要擦屁股?路边的树叶多的是!谁跑江湖还带一沓擦屁墩的厕纸在身上?
陆旋风这架势,是不打算放弃挑衅了!
虽然他知道容家的产业之大,甚至都不知不觉影响了其他国家。但是,自以为自己和这些坐山还是需要生活的匪类是不同的。
“兄弟,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如果你输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这道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生不如死!”张大黑肃着脸,难得做了一回好人的提醒这个经常路过他们山寨,却不会多管闲事的游侠。当然,这里的不多管闲事,自然是不干涉他们打家劫舍。
“切!”陆旋风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冷嗤,“生不如死?”
张大黑见得陆旋风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转而谄媚的望着那个立在马车上的绝色少女目露痴迷敬仰的开口:“容大当家,是否需要我张大黑帮忙您开路?”
张大黑这话一出,一旁的几个游侠皆阴沉了脸瞪向就差一条尾巴的张大黑。
“不用了,这几个人,已经不能耽误咱们的时间,就不劳张大当家费力了!”容轻羽这时却说,转而望向那几个游侠的方向,开口:“想挑战北辰统领的,麻烦先过来签了这个生死状,外加输赢条款合约!”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好奇的看向容轻羽伸向马车内的手。就是敬佩娇妻震慑力的北辰流亭都惊讶的转望向容轻羽,却见早和容轻羽通气的司马舞萦,快速的用从容氏商号专供的签字笔写下几页纸的合约,然后将合约递到了容轻羽的手里。
容轻羽拿出合约在众人面前一抖……
几个游侠不禁瞪大了眼睛去看究竟,却只看见一行字:输了的人,一年之内不许出小沙漠,违者在道上通报批评!
见得如此合约原本听见生死状的众游侠,顿时松口气。
说真的,能不能打赢北辰流亭真是个未知数,原本也只是抱着好胜心态想逞强一下而已。
切,不就是输了不得出沙漠吗!
几人一一上前签了合约,便意气风发的看向昂首在马上的北辰流亭,个个跃跃欲试。
北辰流亭淡扫了一眼众人,妖冶的眼角挑起一抹极艳的弧度,让人痴醉的柔声道:“你们一上来吧!”
众人听得一愣,觉得这是被侮辱了,当即就想回句不用。
却见原本安坐在马背上的北辰流亭突然就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拔剑跃起。
而其间,谁也不知道他的剑是从哪里出来的。
一众八个游侠赶忙肃然抬眸望天,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各种暗器也在衣袖里的各个地方蓄势待发。
可是抬头的瞬间,只觉上方北辰流亭的衣袂如白云散开,都还没有让他们看清他绾剑的动作,无数道银亮的光从白云中射落,仿佛急流星雨。
叮叮叮……强劲的内力凝聚成的剑雨瞬间与下面八个人的兵器碰撞出声响。
此时的北辰流亭仿佛来自九天的神祇,一只修紧握银剑。一招一式连贯游刃,犹如亢龙在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周遭的气流都被他的内力影响,旋转如风,卷住剑影范围里的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逃窜的机会……直到剑雨随着那片白云浓缩成素白的一缕。
北辰流亭一手束后,一手薄如蝉翼的金剑剑尖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