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给我……”他柔声提醒她,他的到来。
容轻羽听得出,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不移,但是却也隐露着几分忐忑,于是迟疑了一下。不到一会儿,她似乎听得出他的心跳紧张的加快了。
她终究还是伸出纤手……
指尖相触,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指尖颤动,而后在他越发紧张的时候,小手放进他温烫的掌心。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紧张的掌心汗湿。几乎是在她的手放进一半距离时,他就立即回神,赶忙反手握住,一副生怕她反悔跑了的样子。
容轻羽露在红盖头下的红唇不禁勾起一抹笑,在南宫袭襄等她起身出去时,指尖微屈,却是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掌心。
南宫袭襄感觉到掌心的钝痛,微微一怔,以为她在抗拒自己。不过却没有因此而放手,反而是更握紧了她柔软的小手。指腹触及,才发现她的掌心处有细微的薄茧。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薄茧代表的意义,心便不由得软化,怜惜一片。
然后,他梦寐以求的人儿终于为她起身,随他走出花轿。南宫袭襄的手便牵的更紧,一时激动都忘记接下来的婚礼程序。直到媒人提醒,南宫袭襄才微背了身,做出欲背新娘的动作。
众人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更为惊异。按照东楚礼仪,新嫁娘下轿应由媒婆背着跨过火盆。新婚夫婿背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是那可是极度宠爱的一种表现,很抬新娘的身份。而有的更认为,那是为夫的自降身份。
而在东楚,尤其是皇家,能够在这一天亲自背人的屈指可数。夫为妻纲,百年来虽然以不如开国时严谨,不过也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的。所以,当众人看见南宫袭襄这举动时,无不唏嘘惊叹。
尤其,南宫袭襄的腿脚好像不太方便吧!
容轻羽站在脚踏上,感觉到南宫袭襄的举动,身子一颤,并没有立即上前。
“我背你进去!”南宫袭襄柔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容轻羽听得这里,最终往前踏出一步,倾身将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南宫袭襄便反手至身后,扶住她的纤腰,仿佛是很熟练的将容轻羽背上了肩膀。
容轻羽在心底轻叹,这个男人啊,不怕今天露的破绽太多吗?他不瞒她了吗?还是太小瞧她的感官知觉,或是对她总是没有防心?
叹息之后却是许久以来苦尽甘来的一份甘甜席卷上心头,她一直怀疑,总不确定。直到刚才,他握住自己的手,如今甚至背着她,她终于敢相信,种种熟悉交叠……原来,她一直没有错了方向。
而让她更值得庆幸的是,他心里一样也有她……至于他不说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不说,她也并不打算去问……谁能没有一两个秘密呢?不分孰轻孰重,她相信彼此的隐瞒也是为了彼此好,就像她心底的秘密……
贤王府的高堂座上,当南宫穹宇看见爱子“举步艰难”的将新娘背进正堂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可是南宫袭襄已经跨过火盆,放下了容轻羽。
就是一旁来观礼的其余几个兄弟,看见南宫袭襄站着走进来,都不禁眸色幽深。
各人心照不宣的明白,南宫袭襄今天的举动不仅是为了表示对容轻羽的尊重,也是为了向天下宣告,容轻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之重!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婚礼一切程序皆照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随着礼官最后一声高唱,婚礼礼成。
容轻羽被南宫袭襄牵着,一步步往新房走去,原本抒怀的心情不由得也变得紧张起来。
等一切繁琐的程序进行完,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容轻羽与南宫袭襄这对准新人。
南宫袭襄只歇了片刻,又是“举步艰难”的踱步到摆满美酒佳肴的桌边,端起一对金杯。先是望了容轻羽一眼,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支银针,探入酒中。眼见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的端着酒杯,走至床边。
“爱妃,喝合卺酒了!”南宫袭襄柔声提醒,将其中一只递到了容轻羽手里。
容轻羽却没有伸手去接,在南宫袭襄因为她无声的拒绝而又心神忐忑时,却听她说:“王爷,妾身的酒品不好,所以从来不喝酒!能否以茶代酒?”
“酒品不好?”南宫袭襄闻言挑眉看向静坐在眼前的伊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揭开盖头,切切实实看见她的容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根本确定,眼前的小女人从今往后都是属于他的了!
“嗯,沾酒及醉,而且撒起酒疯来可能会不太好收场,妾身怕在这大喜的日子不小心闹起事端来,给王爷抹黑!”
还撒酒疯?她不说还好,一这么说,南宫袭襄反而觉得更好奇了。从最初认识她,她喝的第一种饮品就是清肝明目的花茶,他还以为那是她的身体需要。而后在酒宴上,也从来只见她喝茶,还当真没有见过她喝酒。
不过……他本来就想今晚用什么方法把她灌醉,不然以南宫袭襄的身份,后面可不好下手……
昨天被她挑豆的火与之前多少次梦里积聚的,可都在心底狠狠压着的!如今娇妻在前,可以不忍着,当然是享用为主要目的!
“无事,以后爱妃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有什么事情皆交给本王担着就好。成亲只一生一次,这合卺酒可只有一杯!”南宫袭襄柔声诱导着。
容轻羽听了,却在心底暗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犹豫了几分,还是伸出手:“王爷说的是,妾身也当真许久未曾饮酒,兴许情况不会太糟糕!”